正文  第十七章(三)唐河岸薛懷固巧施奪馬計 雁門關梁繼宏擔當先鋒官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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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岸坡口,一陣激戰過後,衝過來的二百餘名遼軍已大半死在水中。範謹質沙突雪等人已沒了影蹤。張晉良見一夥寨兵正俯身在坡口土中彎腰撅腚忙活。
    “還不快撤!”
    一個小頭目見是張晉良,一拱手道:“張將軍,我們還有任務,薛大哥命我們在此埋下‘鐵馬夾’,料得遼軍追兵過來,將他們引進沙窩鋪村口的山穀中。”
    張晉良道:“這點子人馬咋能將遼人誘至伏地,我們一處走!”
    不大工夫,遠遠看見遼軍兵分兩路,一路從北岸伏擊之地衝上來順後坡絕塵而來,一路從山口外北岸正叫嚷著渡河。遼軍渡河人馬,多是步兵,雖是勢眾,卻是速度跟不上。
    “快,手腳麻利些!”
    待眾人上馬,張晉良道:“你們先走,我先擋一陣,挫挫他的銳氣!”
    張晉良率人退至坡口西側的高地前駐馬觀望,坡口外北岸遼軍騎兵已衝上,不及停歇,望坡口大道奔來。一進坡口,馬腳突地踩中機關,撲撲倒地,馬上遼軍紛紛墜落,將後麵跟進的步軍堵在口外,亂作一團。另一股先期渡河步軍剛近射程,張晉良一揮手,騎在馬上的弓箭手紛紛張弓急射。
    一口氣不歇已是四五排疾射,將兩處遼軍射得伏在當地不敢抬頭。
    “撤!”張晉良叫道。
    待遼軍反應過來,馬隊已躍出半裏開外!
    為首遼將惱羞成怒,迅即集結隊伍,兩下裏合兵一處,大旗所指,尾隨張晉良等一幹人馬直撲沙窩鋪。
    沙窩鋪地處雄勇鎮北七八裏外的黃河岸邊,距黃河不足二裏。此地崇山峻嶺,僅有一條大道通往河邊。從七裏河一路彎曲回旋,至沙窩鋪外,山勢陡立,兩山夾峙中僅容兩人兩騎通過。兩邊山勢高聳,峰巒疊嶂,地形極為險惡。
    早已到達沙窩鋪的薛懷固等人正聚在坡頂楊樹林內吃飯。
    “遼人將咱們當成宋軍了。”薛懷固笑道,“索性將這場征戰嫁了宋軍頭上,未必不是好事,省得日後尋麻煩。”
    林照盛遞給薛懷固一壺水:“薛大哥,我真服了你,計謀多端,變化無常,讓對手摸不著頭腦,便致其於死地。敵人竟是順著薛大哥的口袋直往進鑽。”
    薛懷固道:“計生於險,毀於安。實在是迫不得已,拿眾位兄弟的性命冒險,稍有疏忽,一敗塗地不說,枉送了多少性命。我們太弱了,猶如夾在虎狼群中的羊,隻能以巧取勝小打小鬧而已,縱小有斬獲,也是僥幸!”
    林照盛見他說得安詳,一雙濃眉緊鎖,不由大是感慨,此人若為朝廷所用,必成大器。
    “林將軍,張將軍他們撤下來了!”一名寨兵跑過來道。
    兩人走至山埡口,遠遠望見張晉良一夥正往這邊急奔。身後三裏開外,一股滾滾黃塵遮天蔽日般隨後卷過來,象漫空的陰霾,象卷地的驟雨狂風。眨眼工夫,張晉良一眾人馬馳入穀內。
    遼軍部隊如風驟至,距穀口尚有一箭之地,前隊突地勒住馬韁。
    林照盛對身後早已躍躍欲試的寨兵小聲道:“隱蔽!”
    薛懷固半蹲當地,沉目死死盯著遼軍隊伍。約摸盞茶工夫,前鋒陣中馳出一隊約一二百人的前哨人馬到穀口探路。大部隊保持一箭之地,緩緩前行。馳近穀口,馬上騎軍部隊數十人下馬,手持刀槍沿兩邊坡壁往上爬,其餘軍士在馬上張弓搭箭往坡頂密林中一陣疾射,見山上毫無動靜,後續部隊立時人歡馬嘶直往前闖,看看漸近穀口。
    林照盛驚覺薛懷固一手拄地,一手撫膝,兩臂竟急劇顫抖,略帶白絲的鬢角淌出一股汗珠,不禁暗自詫異。
    薛懷固右手緩緩上舉。林照盛一見信號,頓時一陣輕鬆:“給我準備好!”
    話聲未落,聽得薛懷固一聲沉喝:“放!”
    山下遼軍部隊離穀口尚有數丈遠近,林照盛將手中令旗一揮,兩邊坡上寨兵將早已備好的滾石木擂一齊往穀內擲去。霎時,穀口掀起一團衝天灰霧,震耳欲聾般的聲響將前隊遼將軍馬驚得淩空騰起,十數人已栽下馬,迅速淹沒在石頭滾木砸起的塵霧中,哭喊聲、嘶吼聲、痛號聲響徹一片。前隊人馬驚慌失措地往後退,後隊卻不知情,仍低頭往前闖,兩下裏人擠馬踏亂成一鍋粥!
    “不好,中了埋伏!”
    “莫要聽信謠言,膽敢亂我軍心!”為首遼將手起刀落將喊話軍士一刀斬了,前鋒這才稍穩。鎮定下來,前方土霧漸散,卻不見一人出來。
    “哪有伏兵,宋軍早已跑得遠了,給我追!”
    突地山坡頂上傳來一陣密如驟雨狂風般的“咚咚咚”鼓聲,驚天動地般的呐喊聲中,從山坡密林內眨眼閃出無數手持鋥亮刀槍的寨兵,密密麻麻布滿整個山頂!
    “遼賊聽著!”薛懷固站在坡沿上,提足了氣指了山下遼軍叫道,“膽敢再越前一步,休怪手下無情!”
    遼將環視左右,嗬嗬嗬一陣冷笑,手中馬鞭遙指了薛懷固道:“人多勢眾想要嚇倒我麼?爺可是身經百戰、久曆沙場的人物。來呀,給我衝上去,有捉得為首者,賞十萬大錢!跟我往兩邊山上衝!”
    身後千餘軍馬發一聲喊,提刀躍馬橫衝上來。
    “弓箭手準備!”薛懷固低聲道。
    “薛大哥,對這夥蠻夷何必講仁慈,穀內封了他就是!”薛懷固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遼軍前鋒軍士衝至山坡,頭也不抬直往上爬,前軍已越過射程,直闖陣內,距薛懷固等人不過十數丈遠,見山上眾軍士寂靜一片,反倒有些震懾,腳下慢了許多。
    弓箭手看著薛懷固,單等他下令,部分性急的軍士苦於無令,急得左右腳不住搗換。
    “給我射他坡下中軍!”驀地薛懷固吼道,山上山下聽得真切。
    一排急雨般的箭矢望山下射來,坡下的遼軍紛紛中箭倒地,一片哀號聲,頭上的、腳上的、胸前的,密密麻麻如刺蝟一樣。後軍頓時被怔住,止步不前。爬上坡壁的數百名前鋒遼軍愣在當地,一時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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