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四)唐河岸薛懷固巧施奪馬計 雁門關梁繼宏擔當先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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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滾!”薛懷固怒喝道。
坡上的遼軍這才緩過神來,發聲喊踏過中箭倒地哀號的軍士掉頭往山下跑,將山下遼軍陣勢衝得零亂不堪。遼將揮鞭照敗退軍士不住猛抽,無奈一敗如山倒,哪裏控製得住。
林照盛道:“薛大哥,用不用下山去衝它一下?”
薛懷固道:“軍心渙散,已無鬥誌,擊退不如自退。啊呀!”驀地,薛懷固怪叫一聲,仰頭便倒。
林照盛駭得一把扶住,身邊的寨兵們頓時湧上來。
“誰也不能亂動!”林照盛怒喝道。
“薛大哥,薛大哥!”範謹質沙突雪江梅英三人從後山奔過來,一見這陣勢,範謹質大驚。急地將薛懷固抱在懷裏。許久,懷中的薛懷固睜開眼,唇角略略上掀:“放心,我死不了!”林照盛道:“薛大哥,你可是整個山寨的主心骨,若有個閃失,三千多人怎麼辦?”薛懷固道:“少爺呢,過河了沒有?”一眼瞅見邊上麵無表情的江梅英,眉棱骨突地不易察覺地一跳,臉色驀地陰沉,稍縱即逝。
“你放心,少爺已上船,想來已到娘娘灘。”範謹質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懷固點點頭,看著範謹質沙突雪兩人道,“今日奪馬你們立了首功,可惜你薛大哥沒什麼東西可賞。”說罷,眼角潤濕,幾滴清淚緩緩淌落。沙突雪道:“薛大哥說什麼話,死死活活我們都在一處。你是咱全山寨人的脊梁骨。”
“沒事,我隻是覺得有些乏了,歇歇就好。”薛懷固費力地站起身來,看看山下,回身道:“林兄弟,範兄弟,速速撤兵過黃河。”範謹質道:“林大哥,你帶薛大哥先走,我和沙妹子殿後。”
薛懷固道:“都走,一時半會遼人不會集結軍馬,穀口已塞,我們可全身而退。”
當下,眾人簇擁著薛懷固望山下走去。
薛懷固率眾搶渡黃河安全抵達二狼寨。遠在代州雁門關的楊繼業接到朝廷聖命,讓他一月內組建征剿軍馬歸屬潘美、王侁指揮,北渡桑幹河,征剿流匪。
軍署衙門,一派莊嚴肅穆氣氛。楊繼業當堂坐了,輕撫一把略顯蒼白的胡須,冷冷地掃視了一遍堂下東、西、中三關將領:“此次征剿事關重大。前有流匪,北有遼人,我軍實是處於腹背受敵,稍有不慎,將功虧一簣。朝廷已任命武勝軍潘美、平定軍王侁王大人為正副帥,統領征剿部隊。”
一言既出,全堂嘩然。
楊延平道:“父帥,孩兒有一事不解。”楊繼業道:“你說。”
“征剿流匪,動用我雁門部隊,為何統帥卻另委他人?”
“對,對,大哥問的有理!”
“難道我雁門關沒有統軍之人麼,朝廷這是欺負人!”楊家兒郎紛紛叫道。
“大膽!軍將以服從命令為職守,我等奉命就是,何來如此多舌。你們倒個個成了帥才不成!”楊繼業道。
時下身為雁門關糧需統領的梁繼宏聞言亦是一愣。朝廷鈞命實是讓人費解,既動雁門部隊,主將卻異地另選,兩下裏不屬節製,這軍如何統領?雖說有差遣任職之說,大敵當前,如此凶險,仍沿襲舊路,將不識兵、兵不認將,這軍怎麼帶,實是將征剿一事當成兒戲。不過,他知道楊繼業的為人處事,一切以上命為準,無條件服從是他的準則。他是後漢降將,雖屢立功勳,在開封城內一眾達官顯貴眼裏,他總是“外人”,凡事他得慮得此步,自己完全理解。想到此,梁繼宏不禁微微搖頭。
“雁門關擔係北疆安危,事出境內實屬我等守備不嚴,先已有罪。朝廷此次讓我出兵,實有讓我建功立業、彌補失損的意思在裏頭,不明白這個道理,還爭什麼統軍將帥,盡職盡責是我雁門關人的本份!”楊繼業道,“誰願擔當此次先鋒官?”
座中諸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大是忿忿不平。一時,堂上竟靜寂一片。
楊繼業在堂上環視一眼,座下楊延昭正想站起來,已被楊延平搶先一步:“父帥,兒臣願往!”
楊延昭忙道:“父帥,兒臣願往!”
“還有我,爹,我也去!”楊延嗣急跳起來道。
“末將願往!”座中楊家眾兒郎及各關將佐紛紛站起來。
果然不愧是將門虎子,先前尚有疑忌顧慮,現下卻爭著搶著要擔當先鋒。梁繼宏大為感慨。
楊繼業不理會眾人,回身看著梁繼宏,恰與他目光對接。“梁統領,你看呢?”
梁繼宏道:“楊大帥,繼宏深受大帥錯愛,從繁峙一職調到雁門關。說句掏心話,對楊家將忠義實是可敬可佩。我雖改授武職,卻手無縛雞之力,不敢妄談。此次征剿,我個人覺得誠如大帥所言,是腹背受敵之戰,實是凶險。”
楊延平道:“梁大人,聽說流寇基本是由南下漢民組成,雖號稱三千之人,想來都是些未經操練的烏合之眾,我雁門三千鐵騎,想來不致凶險。”
梁繼宏搖搖頭道:“楊將軍,自古兵不在多在精,勝不在勇在謀。誠如楊大將軍所言,此股流寇確為一群未經操練的烏合之眾,何勞諸位將軍出兵,我老梁率人亦敢與賊對峙,不過莫要忘了,此路人馬非一般流寇。”
楊延嗣急道:“統領大人,這是何意?”
楊延平道:“莫非梁大人是指薛懷固?”
梁繼宏道:“不知眾位將軍記不記得當日忻州刑場一劫?當年楊大將軍和範家兄弟遭陷害,有一股子山野流民聞風攪亂刑場,虧得六將軍七將軍及時趕到,否則刑場不定熱鬧成什麼樣子!”
楊延平奇道:“那撥子人馬難道不是梁大人設伏的?”
梁繼宏道:“不是。後來才得知領頭之人竟是南唐少主這麼個人物,而他們的本意是去救範家兄弟。”座中下首的範謹遠聞言,臉上一紅。
眾人聽得愈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