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我若成佛  32、時光節律和生命詩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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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時光節律和生命詩章
    和宮崎雪奈久違,咋一見麵,又在雙雙感到落敗的頹唐心境下,我和她差點就鬧“車震”。
    在她紅色的蘭博基尼裏,我們親熱得有點過,掀了她裙子。要不是上海這地方時不時有人從車窗前經過,一刻也不消停,我真他媽豁出去了。
    雪奈說去她寓所。我說不行不行。
    她說你有合適的去處我就跟你走。
    我說我也不是說我有合適的地兒,我就是不願去你公寓撞上你哥!
    她說你不拿大E的單子就不用怕他,裝作不認識不可以嗎?
    我說燒成灰我都認得他,要我裝作不認識我做不到。
    她說你最好不要恨我哥哥,大E是董事會執權,他作為董事長要維護每一位董事的利益。
    我說我才不管這些,我就知道我被你哥羞辱了,還砸了我們許多人的提成去不了韓國滑雪……
    她說你不會湊他吧?
    我說沒準。
    她說沒準是什麼意思?Tony我很為你擔心……
    掀過裙底才知道裙內春光。看到有兩朵玫紅色小花,繡工了得,立體感倍兒強,像真花一樣。底料近乎半透明,隱隱綽綽的風光,讓人誤以為晨霧中盛開的嬌小骨朵,水汽繚繞,雲遮霧障。小時候聽的童話,多半是和森林、大霧、野蘑菇有關……霧中有幢小木屋,木屋裏橙色皮毛的狐狸,梳妝打扮後,紮上頭巾,去給雞拜年。
    雪奈來見我的時候,不是紮著頭巾的狐狸姥姥,她穿紅黑格子呢學生裙,短至膝蓋以上六英寸,美少女模樣。
    我驚訝女生的膽大妄為,短裙裏穿這麼朝不保夕的東東,是我活到24歲的新經驗。
    要是遇一陣風,弱爆欸,恐怕不止是拷貝夢露那老娘們的經典造型就能保全自己,到時候怎麼保證他人的視覺乃至靈魂不被汙染?難怪網絡上常有這種說辭——女生的大膽是縱容男生犯惡。都像她這樣,地鐵上的鹹豬手、裙底拍也太容易得逞了。
    才幾月啊,就穿超短?聽說日本人打小抗凍。
    我們中國傳統,講究衣冠整潔,搭配和諧,不違時令,即便我這樣的,也不至於在穿著上我行我素。傳統的中國人還有一個遵循,那就是衣著安全,這是確保社會安定風氣純良不出意外的前提。
    我的安全意識不是爸媽灌輸的,是陳昊“諄諄教誨”的結果。不知出於什麼鬼馬念頭,他小子最擔心我在安全問題上“一失足成千古恨”,像是我的教父。比如,我們倆坐地鐵,要是我穿短袖——是那種比較短的短袖,他決不允許我去拉頭頂的扶杆。我個子高,身體重心高,經不住車子晃。要是站不穩,陳昊說可以抓住他胳膊,幹脆扶著他肩膀也行,總比抬著胳膊露出腋毛強,而我最膩歪的就是倆男生在公車上有肢體接觸,拉拉扯扯。
    還比如,要是哪天他發現我掛空擋,哇靠,他那模樣就像隻憤怒的小鳥,一整天都憤憤不平,鼻孔裏呼氣,不給我好臉色看。其實會不會頂起來我自己有數啊!他杞人憂天擔哪門子心?可恨的是,他還會責問我幹嗎不穿底褲?我說,小紅回家過年了,沒人給我洗,都是穿過的,怎麼再穿?這話當然騙不了他,他知道我有一抽屜底褲,小紅就是回去個把月我都有得換。
    陳昊不反駁我的狡辯,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拿著筐進我屋,收集我的髒衣服,愣是要替我洗,作惡給我看。
    我說,幹嗎?
    他說:“犯賤唄!”
    我說,知道犯賤還犯賤?
    他說:“寧可犯賤也不要你無恥!”
    我無恥了嗎?掛空檔到底有多無恥?這是我特別想不明白的事。
    可是他就是覺得我無恥,毋庸置疑。他說街頭巷尾地鐵公車不知道有多少淫邪的眼睛。我穿得這麼“無恥”,客觀就是慫恿助長了社會惡行。
    有一回,說好和他一起去Seven-Eleven買吃的,因為就在樓下,我打算居家模樣就下樓了。我的居家模樣也不過分,短褲、無袖恤,可他堅持要我換。
    我說,去趟超市怎麼就不行了?幾分鍾的事兒。
    他說:“趿著拖鞋,穿著睡褲,還露著倆大膀子,你說能出門嗎”?
    我說,哪裏是睡褲?明明是“運短”。
    他說:“又不是去打球,穿什麼運短?大哥欸,這裏是上海,目前你網絡上的地理定位是主城區!”
    哦去,上海怎麼啦?主城區、高檔住宅又怎麼樣?全中國乃至全球的男生,夏天都這麼穿,幹嗎我就不行,跟犯罪似的?
    這回陳昊算是把我惹毛了,主要是不懂他的思路。我堅決不依他,不按他的奇怪想法去做。老聽他的,我都快成童養媳了。
    結果,各不相讓,吃的沒買成,大家賭氣餓到晚上九點。最終還是在邁克的調停下,下樓去吃麥當勞。
    這樣的事多了,不勝枚舉。我不知陳昊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封建觀念”“憂患意識”?是不是自己曾經吃過虧,於是飲恨終身,推己及人,十年怕井繩啊?
    後來,我對邁克說,嗯,要查查陳昊的前史,著重是愛情滄桑史以及情感磨難史。
    邁克表示同意,但說這要瞅機會。這我知道,時機不對,事半功倍。
    陳昊要知道宮琦雪奈短裙裏穿這個,準把她當壞女孩,甚至會說:“哎,這些問題女生怎麼一勾搭你你就就範呢?”這話他沒少對我說,他的理論就是“蒼蠅不叮無縫蛋”的理論。
    雪奈不是問題女生!
    ……雪奈……是不是問題女生?
    這是個問題。
    我終於沒敢在商業大廈邊上鬧“車震”,又不想和雪奈匆匆分手各回各家。關鍵一刻,雪奈果斷指揮我把紅色蘭博基尼蘭往她家開。快到她公寓時,我停車,沒跟她交待擅自就走進一家深夜超市。站收銀台的阿姨見我在貨架前轉了好幾個來回,恪盡職守地問:“小夥子,找什麼呐?我告訴你啊。”
    我吭吭哧哧半天,說,阿姨,有沒有那個……那個那個什麼……
    阿姨見我說不清楚,大著嗓門嚷:“什麼呀?小夥子,想好了再說。腦子慢性子急,天長日久會變結巴的。”
    我沒奈何,用手比劃。
    我想我的比劃是極不準確的——那玩兒怎麼比?可是阿姨絕頂聰敏,多半是看我為難的樣子,於是什麼都明白了。她直憨憨地對我說:“哦,是不是要那個?”
    我也聰敏,阿姨沒點明我就知道她說什麼了,趕緊點頭稱是,仿佛我們早就對過暗號——“天王蓋地虎”對“寶塔鎮河妖”,特別工整。
    對對對,就是那個,在哪兒呢?
    阿姨你要憐惜我就直接拿給我得了,別聲張,別大喇叭,也不用開導我,我付錢走人就是。可她偏偏要表示一點“大媽心”,大咧咧說:“你又不是未成年,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以後再來,理直氣壯地問阿姨,阿姨套套有伐?有買就有賣,放在店裏又不是擺門麵裝樣子的,阿姨開深夜店,就是為了應急,解決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臨時困難。都什麼年代了,不用難為情的小夥子!”
    阿姨話真多,許是一整天都沒逮到嘮嗑對象了。當時我差點找個地洞鑽下去,因為超市裏不隻我一個顧客,阿姨這麼大聲教育我,惹得別人都朝我看,整個一個社死現場。
    阿姨還熱心地問我要哪一款,是不是要超薄的,還數落我“家裏不知道囤貨”,說“常用的東西麼家裏要備一點的呀”……哎喲喂,我承認她敬業,可我真有點“搪不牢”了。
    我抓了那小盒子倉皇逃離超市,沒想到車裏還有一個更聰敏的在等著我,她不動聲色地對我說:“不用那麼麻煩,我橡膠過敏!”
    哇塞,一個比一個颯。
    我腿一軟,差點沒在車門前一腳踩空,直接跪下。
    你說她到底是不是問題女生?洞悉一切,鬼馬機靈,還橡膠過敏……
    潛入她公寓,我感覺就是故地重遊。
    當時的情景簡直就是上一部的續篇——上一部是《愛情公寓》,這一部是《愛情公寓2》。上一部她要我證明給她看,問我藏著掖著不肯輕易拿出來的東東是不是一片真心,把無厘頭情節演繹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而且具有曆史傳奇色彩;這一部接下來的劇情我不知她將如何編派,是繼續甜劇路線,還是要出演一部地老天荒的成人版愛情巨片?
    我隻希望續篇不太“二”就行。
    好萊塢斥巨資的續篇多半叫“2”,也多半真的是“二”。
    靠著門廊玄關,等不及進屋就激吻,在我看來就有點二。主要是太濫熟太套路,啥狗血劇都如此演繹。但仔細想想,也算是合理情節,常規戲路,有致敬經典的意思。好萊塢也不截然回避重複再重複,特別是那些討好觀眾、拉動票房、屢試不爽的經典細節,絕不可省略。誠然,在我這裏2不比1,1的時候我還真忌諱被人說成有“商業企圖”,現在好了,訂單飛了,大E跟我沒關係了,十二點六億也成了一個國際玩笑,我盡可以擼起袖子放開手腳,愛咋咋。跟大E董事長的妹子拍拖怎麼看也是“文藝片”,不會被誤讀成惡俗的“粉色間諜片”。
    與激吻同步,我便想,上一回我問她是不是第一次?她頗有技術含量地堵我嘴,說“不可以這麼問女孩紫(子)的”,也算是應對有方,巧妙地把事情糊弄過去。這一回,她不打自招,說“橡膠過敏”,分明懷裏揣算盤,話裏有玄機。沒試過怎麼知道橡膠過敏?這是不是在暗示我,別太多顧忌,也別再追究什麼第一次不第一次?
    在這一點上,我可真懷念我的貓兒馬蔓——我的初戀。初戀總有那麼多不可複得的美好。
    貓兒像雪奈一樣迷戀我,也對我充滿好奇。這些豆蔻年華的女生都一樣。但貓兒不找借口,不跟我玩花活兒,一切都顯得單純、善良。
    那年夏天,我在貓兒家過夜。準確說是她哥哥邀請我留下來而不是她。臨時在別人家過夜,當然不可能備睡衣,於是,裸睡就顯得理所當然。早晨醒來,我像清晨的太陽一樣,充滿活力,生機勃勃,豪氣萬丈。那年我19歲,身體發育到了最嚴峻最高潮最邪乎的階段,而欲望隨著身體見風就長。
    我在床上做著隻有我這樣的壞小子才有膽量做的事,因為我不覺得這一切有什麼不對,它就像每天早晨太陽照常升起一樣,是時光的節律,生命的詩章,大自然的饋贈。
    貓兒在門縫裏偷看我我不知道。他們家的門不計其數,我最終也沒搞清楚哪扇門通往哪兒。有時候他們家一間屋子有三個甚至四個門。隻有她家的人才知道關了這門還可能有另一扇門隙開著,成為他人窺視的暗道。
    因為不知道,我才敢坦蕩蕩公然在別人家床上做我自己。那次貓兒真真被嚇到。不是我有意要嚇她。要是事先知道隔牆有耳,隔著門縫還有一雙偵察員的眼睛,我絕不會這麼做。把屬於自己的詩章,在韻腳還沒找對的初稿階段,早早地朗讀給人聽,那叫“提前劇透”。
    我敢肯定,她是真嚇不是假嚇。後來我所遇到的女生多半是假嚇,是裝萌,用北京話說就是矯情。我親眼看見貓兒索索發抖,眼淚撲嗤撲嗤往下掉,這絕假不了。就這一點,我的心頓時融化了。
    我問她幹嗎這麼害怕?
    她說一想到這事和自己有關,就覺得好恐怖好恐怖。
    我不解地問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說怎麼沒關係?讓人想到人世間的煉獄之痛!言下之意仿佛親眼看到我殺人越貨、弑叔奪回了本該屬於我的王位。
    想啥呢,這妞?
    可是我明白這妞在想啥。說明她從感情上已經接納了我,並在逐步接近那個足以讓她樂極生悲望而生畏的現實。於是,我以模仿的口吻說,每個女人都要經曆這件事,沒聽過誰因此而死掉,所以你放寬心不用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模仿的是誰?亞裏士多德,柏拉圖,抑或是克拉底魯?也許我身體裏早就住著一個古希臘哲學家,他們的語氣、聲音乃至深邃的思想,在我身上渾然天成,一使勁就模仿出其中一位來,惟妙惟肖。
    有時候,我也在想,我的前世會不會就是古希臘的一位哲學家?
    那時候,我說話喜歡裝輕熟,每句話還多多少少帶點哲學意味,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經曆過,而人生的事一旦帶上哲學思考便會顯得高級許多,說服力也跟著強起來。其實,我壓根不知道哪些話屬於哲學範疇,更主要的是我不知道會不會痛。按想象,痛是難免要痛的,尤其當貓兒說她有異物恐懼症時,我心裏就更慌了。
    我弱爆地問貓兒什麼是異物恐懼症?貓兒說,就是不能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占據了自己的身體。比如,牙縫裏嵌入一根魚刺,她會因此而哭很久。有一回,為一根魚刺卡在咽喉口,她哭了整整三小時,直到魚刺被徹底剔出;比如,眼睛裏飛進了沙子,她會緊張到昏死過去。
    叫她這麼一說,我渾身直哆嗦,惶惶地說……要不貓兒這輩子你就獨身吧,做修女就沒這些事了。這事兒要說給任何一個小夥伴聽,他們都會說,Tony你這逗比,“德雲社”要不收了你,那是“德雲社”沒盡到社會義務。要不幹脆說,Tony你就是個欠抽的!
    慶幸的是,想象總要比事情本身複雜許多。所以說想像是件很壞的事,壞事都是想象出來念叨出來的,念叨念叨,一切成真,那叫“詛咒”“讖語”;所以說人是憂慮動物,總是以庸俗無為的想象自擾,比如,許多人都擔心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叫“庸人自擾”。
    事情的本身其實並沒那麼難。上帝不會要你用一隻盒子去裝一箱子的貨。再說,女生不是盒子,而是一隻布袋。當布袋打開時,你突然發現一箱子的貨裝進去剛剛好,沒準還有餘。布袋就是為箱子裏的貨準備的。
    貓兒承受人世煉獄之痛的時候其實也是我痛的時候。在我的所有準備中,單單對產生痛感缺乏足夠的思想準備。上帝斷是發現了這一點,覺得這小子也太掉以輕心、眼裏沒人心裏沒事、不知天高地厚了,就衝這一點也要好好治治他。於是,上帝愣是在我人生道路上給我置了一堵牆。
    “痛並快樂著”是句人人都會說的老話,然而我崇拜這話的發明者,這哥們一定是個特能掰活、特能體味生活中甜酸苦辣的家夥,能從中咂摸出事物的精粹乃至真諦來,就像某些人專門喜歡從骨頭棒子裏嘬骨髓,咂摸出肉的滋味,沒覺得自己是在啃一根被丟棄的破骨頭,樣子很是狼狽。當我一頭撞到上帝給我置的牆上時,“痛並快樂著”這五個字不覺在我心頭火光四濺活蹦亂跳,就像是孫悟空撞到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再傻的小子也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生命因何而生痛。也隻有傻小子會為一頭撞在了南牆上還心花怒放樂不可支。
    這種事,一旦老了,絕不會覺得有什麼開心。
    19歲的時候,我對撞倒南牆其實並沒有什麼信心,因為我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意誌也不堅韌。
    我從沒拿不夠堅韌的自己去頂撞過堅韌的現實,本質上我是個知難而退的人。這很要命。特別是看到貓兒一行清淚,我尤其不忍,心都軟了,腿也軟了,啥都軟了……
    要是我和貓兒換個個兒就好了,她是我,我處在她的地位。可偏偏事與願違。這是上帝在考驗傻小子的意誌,看你到底成沒成個真爺們,有沒有做好經曆九九八十一難的思想準備,抑或真的還太小,太生嫩。
    19歲,特別想裝個真真正正的爺們,所以說“傻小子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頂破頭”。憑著一股好勝,我衝著南牆玩命一撞時,讓我顫栗……事實上,痛感並不那麼明顯,至少是可以忍受的那種。然而,就是在這一刻,貓兒幾近慘烈的一聲“哦”,把我嚇壞,真當要出人命了。
    嚇壞的事還沒完。我發現自己流血了。我第一反應就是我為此而付出了代價。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麼傻過?反正,我有過。
    那時候我已經有一米八幾的個子,身強力壯,但整一個沙雕。
    當時支撐我的唯一信念是負了傷也不能下火線。不能慫,尤其不能在女生麵前慫。雖然心裏我很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擔憂,尤其是前途。
    我堅持做完了之後的事,走完了人生中第一段需要獨自行走的路。生命的美好體驗衝淡了內心的惶恐。我那會兒想到,這麼美好,就是死,也值了。最值得的是,會讓貓兒這妞懷念我一輩子。
    那會兒的傻小子,多棒。
    小男生總是有無窮的虛榮、無盡的好強,莫名其妙就跩起來。而這種跩,一旦在你心裏生根,會跟隨你一輩子。
    回家後,我還不放心,特別較真地查看到底是哪兒出血了?仔細洗過後,竟然怎麼也找不到傷口,哪怕一丁點兒也沒有……至此,我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原是懂的,當時愣沒往那兒想,腦子短路。頓悟完了跟著我就開始狂喜。那種喜不自禁啊簡直無法形容。說迂腐的老八股在乎這個,其實小男生才最最在乎,榮譽感使然,成就感放大,一輩子都受用不盡,一輩子沒處誇耀卻老在心裏惦記。
    當我意識到,這一切有一個美好的名字,叫作“愛情”,青春的美好頓時在胸臆間激蕩,不經意間,我真正嚐到了初戀的好味,讓我懂得了什麼才是他媽的的終身難忘死而無憾打死我也不叫屈。
    貓兒後來對我說,見過學霸、校草,沒見過我這麼跩的渣男。這我信。別的小女生要這麼說,我非掐她臉蛋不可,有這麼裝的嗎?可貓兒的家世,以及她身處的環境,則完全有可能——因為沒有渠道啊。圍在她周邊盡是些斯斯文文200度近視的學霸。不像我們這些野小子,滿世界混,隨便玩,什麼“勒色”都見過。
    貓兒放學回家的路上從不在賣冰的小遮陽棚下逗留——那是我們男生紮堆撩妹的地方。她說她還從沒進過“鐳射店”,沒買過成人動漫。有一回,她和哥哥馬修在草地上鬧著玩,為搶一個飛盤,無意中拽了馬修的褲子。其實什麼事也沒發生,要是說發生了什麼,我認為也就是看見馬修露了屁股溝。當時馬修穿的是寬寬大大隨時可能走光的沙灘褲,露著瘦骨嶙峋的小胸脯和不起眼的肚臍眼。貓兒當即就哭了,她不能接受自己這樣一個小女生,做出如此讓他人丟麵讓自己尷尬的事兒,這讓她情何以堪,心何以安,少女的賢良淑德何以安放?馬修見妹妹哭個沒完,說為一個飛盤何至於哭成這樣?是不是眼淚太多天生的哭精,時不時要給自己加戲啊?他哪裏知道少女的情懷和不可言喻的心思,套用一句歌詞,就是“白天不懂夜的黑”。而我懂。打17歲開始我就懂。我特別能理解貓兒。
    想著這些,感覺初戀依舊是美好。即使被無辜染紅無心嚇到,依舊值得偷著樂。比一個女生對我說“橡膠過敏”強許多。
    和雪奈調著情,卻在懷念初戀,是不是很操蛋啊?
    嗯,就跟看好萊塢的續拍片一樣,抹不掉前篇的影子,後一篇怎麼看怎麼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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