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賀瞻說，“在十二點半到六點這一段時間她可能都待在綜合樓樓梯間，但監控沒有拍到她回去的畫麵。”
    “是昨天那個時候？”顧暘突然想起昨晚窗外的紅光。
    “什麼時候？”王永樂問。
    “一會跟你解釋。”賀瞻說，“暘暘，回調監控——看看她的左手。”
    顧暘把監控重新調了一遍，並沒有什麼不對。
    “重複播放她跳樓那一段。”賀瞻盯著站在天台上的女孩說道，“停，回放兩秒。”
    “怎麼了？”王永樂看著即將把另一條腿邁出去的女孩，好奇地問。
    “她的左手，抓住了什麼？”賀瞻眯著眼，監控視角不好，隻能看出女孩不經意用左手的幾根手指勾住了一件東西。
    “去綜合樓天台看看。”顧暘說。
    “也好。”賀瞻伸了伸懶腰，又趴在顧暘肩膀上，“頭疼。”
    顧暘：……
    賀瞻看起來並不需要別人扶，可每當顧暘讓他試著自己走的時候，賀瞻都能準確無誤地砸在顧暘身上，王永樂跟在後麵看笑話。
    三個人磕磕絆絆總算來到了綜合樓下。
    因為學生事故，學校已經把這裏封起來了，三個人繞過警戒線，大門上掛了一把防盜鎖，王永樂拿出一把鑰匙，說：“正好用的上，這個是我在上個遊戲裏抽到的萬能鑰匙，在每個遊戲裏限製使用三次，本來以為是個很雞肋的東西，還真能派上用場。”不費力的打開防盜鎖，三個人剛邁進綜合樓，一陣奇怪的冷風迎麵吹來。
    “綜合樓是封閉的教學樓，哪來的風……”王永樂搓了搓手臂。
    從宿舍來看陽城二中也算是個貴族學校了，綜合樓卻略微顯得有些破敗，走廊裏的聲控燈忽明忽閃，光線暗淡，隻有兩台電梯閃著紅光。
    “綜合樓一共有幾層？”顧暘問。
    “我沒數，瞻哥你知道嗎？”王永樂說。
    “九層，高三教學樓五層，高二五層，高一四層，餐廳三層。”賀瞻邀功似的歪頭看著顧暘。
    “嗯。”顧暘隻是點點頭，“走樓梯吧。”
    沒人反對，畢竟有些事發生在電梯裏是不可控的。
    通往天台的門並沒有關好，也免去了開鎖的麻煩。
    “那陣風就是從這裏吹進來的吧。”王永樂說。
    顧暘賀瞻都沒回答，因為他們記得通向樓梯的門是關著的。
    顧暘站在天台監控下看向女孩跳樓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顧暘想湊近仔細看一下天台周圍，無奈兩個人不方便。
    “王永樂，”顧暘喊，“過來扶一下。”
    他是指賴在他身上的賀瞻。
    “哦哦，好，瞻哥我很穩的。”王永樂信誓旦旦地拍拍胸口。
    賀瞻不情願的從顧暘身上起來，看了眼王永樂，擺擺手道：“我好了。”
    王永樂：……
    怎麼感覺自己被嫌棄了呢。
    顧暘彎著腰仔細尋找著天台上的異物，不留神被鏽釘紮了一下，顧暘蹲下來看著那顆鏽釘，上麵除了剛染上的鮮血以外，還有另一個人的血跡。
    “怎麼了？”賀瞻也蹲下來，“手劃破了？”
    “小傷。”顧暘不在意的說。
    “去醫務室。”賀瞻看了眼傷口，並不太深，但不排除發炎的可能，“我正好換一下紗布。”
    顧暘沒有理由反駁。
    “那個女孩是劃到了這個？”賀瞻說。
    “嗯，不過那個女孩真的是用的左手掛到了這顆釘子嗎？”顧暘說。
    “是……”賀瞻皺著眉，說，“右手，監控是鏡像，忽略了……”
    兩個人站起來，賀瞻誇讚道：“還是暘暘心細，”說完又掛在了顧暘身上，“蹲的久了，有點頭暈。”
    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王永樂：……
    他就是被嫌棄了對吧！
    在下樓途中，賀瞻言簡意賅地說了一下他們昨晚遭遇的事以及剛才他們的發現。
    “也就是說，這個遊戲裏不止一個怪？！”王永樂瞬間感覺自己抱的這根大腿好粗。
    “大概率，除去趙曼曼不算的話，應該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紅月來臨時，被月光照到的地方好像時間暫停了”顧暘說。
    這才能解釋為什麼王永樂聽不見槍響。
    剛才劃破的手指好像是腫起來了。
    三個人出了綜合樓，又去了校醫室。
    “有些小傷在遊戲裏盡快治好，因為指不定帶出去是什麼大病，弄不好截肢也有可能。”賀瞻給顧暘剛包好的傷口打了一個蝴蝶結。
    顧暘：……
    走廊裏一陣嘈雜，校醫室裏又走進來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同樣也是玩家。
    男生腰部以下的衣服全部被打濕，精神狀況也不太好，女孩的頭發也亂蓬蓬得像雞窩，麵露憔悴，見到三人，驚喜地用口型說：“你們也是玩家？”
    顧暘點點頭，相比男女生的狼狽，顧暘這邊要好太多了……額……也好不到哪裏去。
    女孩似乎以為顧暘是這個小分組的頭兒，有很多話想說，但礙於校醫這個NPC在這裏，顧暘向外偏了偏頭，示意出去商量。
    接著女孩把男孩丟給校醫照顧，跟著顧暘去了走廊，賀瞻也站起來跟過去，王永樂小聲問：“瞻哥，你去幹嘛？”
    “不放心。”賀瞻說。
    明明是怕暘哥被別的女人拐跑。王永樂悄咪咪地想。
    “我叫李雯，那是我的隊友唐宇，也可以叫我小雯，您……你們誰是頭兒？”李雯看見跟出來的賀瞻。
    顧暘轉頭也看見站在身後的賀瞻，說：“是我。”
    “沒認錯那就好，”李雯說，“我們可以交換一下線索。”
    “為什麼？”顧暘問。
    “啊？”李雯顯然沒想到顧暘會這麼問，“我們實力不差的。”
    “說來聽聽。”賀瞻站在顧暘後麵說。
    “我們昨天去調查人工湖奇怪的水痕，小宇被不知什麼東西拖進湖裏了，你們也看得出來……”李雯說了一半顯然是在等顧暘這邊的交換。
    “我有個問題，現在是上午十點半，你們昨晚去調查人工湖的水痕，為什麼現在才來校醫室？”賀瞻又露出那疏離的笑。
    “啊，這個……”李雯顯然是不願意告訴全部內容，開始找借口。
    “去人工湖的必經之路是操場，你們肯定遇到了半夜去操場會迷路，在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才走到人工湖，又遇到了奇怪的水痕，對吧？”顧暘說。
    “是。”李雯低下頭。
    “能告訴我們拖唐宇的是什麼東西嗎？”賀瞻問。
    “是一個女人的手臂……”李雯顯然是有些畏懼那個情景，不願再回憶。
    “這就夠了——這是我們的交換。”賀瞻拿出他們從圖書室裏找出的報紙遞給李雯。
    “謝謝。”李雯顯然有些驚訝。
    “合作愉快。”賀瞻將左手伸過去，這顯然是錯誤的舉動，但李雯卻也伸出了左手，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停頓。
    “合作愉快。”李雯笑道。

    作者閑話：

    賀瞻日常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