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到二樓，正遇上伯爵小姐。
    “你們兩個在這裏幹嘛，鬼鬼祟祟的，這是下人的樓層。”伯爵小姐卻沒有等顧暘賀瞻回答的意思，轉身上樓去了。
    “仆人……”賀瞻的目光落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每天吃飯都有十幾個仆人，但我們在古堡裏搜索這麼久，連一個仆人也沒見過……”
    “我也感覺很奇怪，而且，古堡的畫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在監視我們。”顧暘說著，指了指牆上的畫，畫上貓的橢圓瞳孔正對著他們。
    二樓的房間比三樓還要狹窄，潮濕且憋悶，生活環境很差。
    每個房間的門都好像牢門，有著鐵欄交叉形成一塊一塊的小縫隙，透過門縫看，一個人也沒有。賀瞻顧暘以為找不到什麼東西了，正打算離開時，忽然聽到盡頭房間裏傳來奇怪的咀嚼聲，讓人起雞皮疙瘩。
    賀瞻靠近去看，見角落裏蜷縮著一個人，衣衫破舊的看不清原色，頭發蓬亂，不辨男女，而最讓人感到驚恐的是，那人手裏竟然抓著一隻死老鼠！
    那老鼠顯然不是新鮮的，有些地方腐爛出蛆蟲。
    顧暘看到這一幕別過頭，有些惡心””
    賀瞻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強忍著生理上的反感，盡量用平穩的聲線問：“你是誰？”
    那人向角落縮了縮，護食般的將老鼠抓的更緊，顧暘看到有些東西從老鼠的肚子裏被擠出來，他感覺他馬上要把這幾十年吃的東西吐出來。然後聽見那人“嘎嘣”要掉老鼠的一隻耳朵，軟骨被嚼碎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裏十分清晰。
    賀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對屋中人說：“別害怕，聽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賀瞻聲音清冽，讓人不由自主想回答他的問題。
    良久，房中穿來一句“莉爾賽”，是女子的聲音。
    顧暘看著賀瞻的側臉，長睫毛垂下，淡色瞳孔望進黝黑的門裏，薄唇慢起，冷靜又疏離。
    “你多大了？”賀瞻問。
    “十六歲。”
    顧暘賀瞻對視一眼，這聲音怎麼像個六十歲的老嫗。
    “在這裏幾年了？”
    “十六年。”
    “你知道些什麼，關於伯爵小姐？”
    “我……我和伯爵小姐一起長大……她很喜歡我……什麼都跟我說……”
    “伯爵小姐還是伯爵小姐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
    “真正地伯爵小姐在哪？”
    “在……在……啊——”女孩突然間掙脫賀瞻話語的束縛，尖聲大叫起來。
    賀瞻猝不及防，顧暘堵上耳朵，突如其來的尖叫聲震得鼓膜生疼。
    尖叫結束，一時還沒有人趕過來，賀瞻掏出回形針開鎖：“我找線索，她攻擊我的話，把我按住她。”
    “好。”顧暘點頭道。
    賀瞻開鎖速度更快，隻用了十幾秒，見還沒有人過來，飛快閃進屋裏。
    屋裏的味道比走廊還衝，整個屋子狹小得隻能放下一張床，連放衣物的地方都沒有。顧暘站的女人麵前，隱隱感覺這個女人在隱藏什麼，想把她拉起來，卻不想女人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下去。
    “嘶——”顧暘吸一口冷氣，把胳膊向外一扯，竟沒有將女人扯下來！
    賀瞻拿起鎖鏈繞在女人脖子上，漸漸收緊，女人喘不過氣，被迫鬆開嘴，賀瞻鬆開手，女人趴在地上咳嗽。
    “怎麼樣？”賀瞻看見顧暘的左衣袖鮮紅一片，“我看看。”說罷去拉顧暘的手腕。
    顧暘側身躲開，淡淡道：“我沒事。”
    賀瞻卻不讓顧暘躲過去，牽起顧暘的手腕，將他的袖子卷上去，赫然入目的是兩排清晰血淋淋的牙印，周圍也快速腫脹起來，血液順著胳膊流到地上。
    “必須馬上消毒。”賀瞻皺眉道，“走。”
    竟沒有再提找線索的事。
    顧暘把袖子放下來，垂著眼由著賀瞻牽著走。
    兩人剛踏出門，便看見管家站在走廊另一側，臉上帶著客氣的笑。
    “二位客人，我聽到動靜，不知——哎呀，這是……”管家看向顧暘的手臂，故作吃驚，“您該不是接觸了莉爾賽吧？這這這……真的是，這個仆人在幾年前就瘋掉了，客人怎麼能擅自進入那裏呢！”
    其他九個人也聞聲趕到。
    顧暘側身，掙脫賀瞻的手，把手臂往後藏了藏，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賀瞻擋在顧暘麵前與管家對視，冷笑：“既然您知道這個仆人很危險為什麼不把她逐出去呢？反而讓她留在堡裏，讓客人受傷，這不是對客人不敬嗎？”
    管家幹笑幾聲，道：“是我疏忽了，還請客人見諒——傷口需要消毒，我馬上讓人送些傷藥去，免得感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賀瞻脫下外套，包在顧暘的手腕上，撥開眾人離去。
    回到三樓客房，顧暘已是滿頭冷汗了，傷口中流出烏黑的血，像是中毒前兆。
    賀瞻扯壞外套布料紮緊傷口，減緩毒性擴散，“除了傷口之外，其他地方難不難受？”
    顧暘搖搖頭。
    賀瞻想伸手去摸顧暘的額頭，懷裏卻被塞進一本破舊的筆記。
    “是那女人藏的，我偷過來了。”顧暘臉上已消退了剛才的局促，變得和開始一樣，冷靜自若。
    “好——身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嗎？”賀瞻把筆記放在一邊。
    顧暘沒有回答，反而說：“我知道那些仆人為什麼不見了，我覺得，他們是畫中的貓。”
    “貓？”賀瞻暫時壓下對顧暘的擔心。
    “對，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我總覺得我們受到了某種監視，這中監視無處不在，就像畫中的貓，無處不在。而到了三樓，這種感覺就消失了，畫無處不在，仆人也無處不在——除了三樓，這樣的話，伯爵小姐或者管家有吩咐時，他們才能及時出現。”顧暘分析道。
    這不是給整個古堡安了監控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伯爵小姐肯定知道了我們看見小男孩的事。”賀瞻說。
    “嗯，所以伯爵小姐肯定不會讓我們活過今晚，”顧暘頓了頓，繼續說：“還記得巫女嗎？我們之前一直把巫女當做反派，可事實上到現在我們也沒有證據說這些奇怪之處是巫女製造的，係統給的背景是”巫女把詛咒帶給了這座古堡”，可沒說詛咒使巫女製造的，如果有人偷用巫女的魔法製造了詛咒，那麼也可以說是巫女”帶來的”，可能有點繞，你明白我說的嗎？”
    “嗯，我明白，我一直有個猜想，不敢確定，經你分析，感覺可能性蠻大的。”賀瞻說。
    “什麼？”顧暘問。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作者閑話：

    今天盡量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