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好兄弟!冷靜!這是騙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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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瑞葉五世其昌,祥開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
鬼媒唱婚書的時候,張小錚還是渾身癱軟的昏迷狀態。
很久以前張小錚在某本書看過這句話,那是婚書上的誓詞,他看著喜歡就記在心上,甚至拿筆偷偷摸摸的抄寫過,懷揣著結婚夢。
尚未清醒時候的他,早就已經被鬼媒扶著跟別人拜了地君與夫妻之禮,鬼界成親是不拜天,因鬼魅祟物皆來自於地下,故而隻拜地君。
張小錚以為自己隻是半夜做了個鬼夢,夢中的昏迷隻是因為他快要醒了。
萬萬沒想到,再睜眼時,貞操不保。
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紅的灼眼的大紅床鋪上,幔帳外,龍鳳燭燭光搖曳,滿室紅光十分的喜慶,而還是沒有多大力氣的他身上壓了個人,那人穿的也是紅彤彤的,跟個大紅包似的,正在解他身上嫁衣的扣子,手上也沒有什麼溫度,觸碰到張小錚裸露在外的皮膚的手更是涼的過分。
張小錚還有些發懵,睜著大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要給自己脫衣裳,那肯定他是不幹的,於是,那個人解一個,張小錚就扣上一個,兩個人開始了拉鋸戰,這種盤扣式的衣扣張小錚扣的速度還沒有別人解的快,實在沒有輒,張小錚一把就揪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從某些方麵來說,張小錚真的挺蠢的,還特別的遲鈍,要不是剛剛胸口袒露了一大片白花花的,他還是一臉茫然呢。
半晌,張小錚忍不住了,傻乎乎又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哥們兒,你幹嘛呢?”
兩個人,一上一下,對峙著。
那人終於抬起了頭,接著微弱的燭光,張小錚看清楚了壓在他身上那個人的臉。
很年輕的一張臉甚至說的上是非常嫩,估計也就是十幾歲的樣子,除了半長不短的頭發有些不倫不類,是個周正俊朗的帥小夥兒,五官深邃,劍眉星目,就是長相有些淩厲,張小錚咽了咽口水,言外之意其實就是長得有點凶,呐,你看,嘴角抿著,就更凶了。
張小錚等著他給答案呢,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裳。
本來打算繼續解扣子的人發現張小錚死拽著衣服不放,思索了一下,還是吐出了兩個字。“洞房。”
洞房兩個字讓張小錚瞪大了一雙眼,敢情這夢境還沒完沒了了是吧,現在兩個人困著的這一方小天地是一張喜塌,眼前的小青年在解他扣子,意圖也是說的很明顯。
他身上穿的是嫁衣,而小青年身上穿的是喜袍,誰娶誰嫁,一目了然。
現在的小孩兒普遍營養好,小青年長得比張小錚高,身材也比他勻稱,這可以理解,但是他頂著一張稚嫩的臉,說著不著四六的話,還要對一個大人欲行不軌?嗯?
張小錚忍無可忍就對人說教了一番,“怎麼回事?你才多大啊?怎麼說這種不靠譜的話,怎麼還想欺負大人呢。”
小青年沒有回答他,眼光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將他裏裏外外的打量了個遍,兩個人又僵持了一會兒。
大眼瞪小眼,室內靜悄悄的,外頭的動靜就傳進來了,那些窸窸窣窣夾雜著古怪強調的聲音在花轎上坐著時張小錚就聽見過,外頭的響動讓張小錚驚慌的伸手撩開紅紗幔帳,再一看,滿牆滿室的浮雕都是長相駭人窮凶極惡的邪祟,嚇得他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紅帳還沒有徹底的合攏,借著燭火,他瞥見那一扇木格窗外一抹白影飛過。
張小錚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坐在花轎時候看到那一張張鬼臉,他開始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似乎沒有那麼的妙,臉色瞬間死白,他害怕但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外、外麵怎麼回事?”語氣虛浮無力,恐懼夾雜在其中。
不同於張小錚的驚慌失措,小青年的回答很是淡然,甚至有些慢條斯理,“哦,外頭啊,那些都是來討一杯我們的喜酒喝的客人。”
張小錚頓時僵在了原地,他打量著青年,旋即摸了一把青年的手背,是涼的,陰涼陰涼的,一股冷意也隨之沁入了骨髓,分明是在告訴他,這跟外頭那些東西就是一夥兒的。
如果這時候他還覺得是個夢,那他就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子了。
一晚上接連受到刺激惶恐至極的張小錚此刻腦子卻飛快的轉動了起來,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是睡在遊然家的床上,被那個紙人喚醒的時候卻到了那一片他隻是遠遠看到的古宅裏,甚至當成新娘子抬上了花轎,現在又有個男鬼要跟他入洞房。
“冥婚”兩個字映入了張小錚的腦海,眼前的這個死鬼已經跟他結了陰親,這不隻是可怕,簡直荒唐。
難道是遊然騙自己回家就為了跟他們家的親戚一起誆騙自己?
張小錚從小到大算命也沒有哪個說過他八字輕,也沒見哪個說過他陽氣重,好端端的怎麼就見著鬼了,就在遊家睡個覺而已,邪了門兒了還能撞上結陰親,這個男鬼要扒拉他的衣服,告訴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青年見張小錚不再有動作抓著衣襟的手也鬆開了,以為他想明白了就打算繼續剛剛手頭的動作,殊不知張小錚其實是嚇了個半死,這會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回過神,他的額角沁出了冷汗,臉色也難看極了。
驚瀾,也就是張小錚伸手壓著的那個男鬼,他等了上百年才終於等到這一天,娶親,自然而然是為了洞房,而且他新娶的新娘在他揭開蓋頭的那一瞬間覺得還算滿意,長夜漫漫,娶了老婆,那不得親熱一番的?
張小錚算是怕了,“嗷”的一聲就推開了正在他身上解扣子的鬼,自己一下子坐了起來,背部緊挨著床架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前胸,捍衛自己的清白。
驚瀾的眸色沉了沉,厲聲道:“我要洞房。”
張小錚怕的上下牙都在打顫了。“洞、洞什麼房,你看看,我是男的。”說話間,還壓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以證性別。
驚瀾臉色陰沉的看著他:“難道你想悔婚?”
張小錚“嘶”了一聲,隻覺得頭皮發麻,這鬼長得沒有半分像鬼,比起外麵鬼哭狼嚎的鬼物,張小錚艱難咽了一口唾沫,大著膽子道:“我,我也沒有說要和你結婚,我是被你們莫名其妙抬過來的。”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又將身上裹緊了些恨不得就再多包幾層,張小錚似乎意識到這個男鬼要跟他圓房的心思很重,寫在臉上了都。
驚瀾就勢靠近了張小錚,將瑟瑟發抖的張小錚籠罩在自己的身軀之下,張小錚都把自己裹成鵪鶉著急忙慌的將手抵在逐漸靠近自己的鬼胸前。
驚瀾說話的時候,胸口沒有任何的起伏,“你是遊姓送給我的新娘,你不知?”
“什麼油性,幹性?哎,講道理,我什麼時候就送給你了,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呢。”說話這句話,張小錚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臉色瞬間變了,傍晚的時候,遊然跟她的四奶奶讓自己簽下了一紙婚書,說是他和遊然的,上頭並沒有遊然的簽名。
“你叫張小錚,京城人士,遊姓將你奉給我做了新人,且你與我簽了婚書,媒妁之言已有,拜地君,行了夫妻之禮,禮數也周全了,現在我要與你洞房,有何不妥嗎?”
這些亂七八糟又文縐縐的話讓張小錚的腦子燒了,其實大概的捋將一下就能想明白,這個鬼口中的遊姓,估摸著就是他女神遊然那一大家子的親戚,敢情是遊然千裏迢迢的把他騙回來就是要把他嫁給一個男鬼?
想到自己跟個憨憨一樣,屁顛屁顛的過來,還妄想著遊然真的要跟他結婚,張小錚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
張小錚瞬間氣急敗壞,語氣提高了幾度,質問道:“你、你是遊然他們家親戚?”一般給活人跟鬼辦陰婚的,那正主都是他們家裏早早夭亡的人,如果是這樣,可去你媽的吧。
“不,我是驚瀾,你的丈夫。”
他的表情裏有倨傲,似乎並不將遊然他們當做是一回事。
這是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聽到“丈夫”兩個字的時候張小錚直接想厥過去,但是又不敢,剛剛他可以因為看到那些鬼臉都給嚇昏了,現在不行,因為他要是昏了眼前的這個躍躍欲試的小色鬼,指定就會趁著他不省人事把他給辦了。
也太難受了,想昏又不敢昏,腦殼疼。
張小錚內心更怕的是自己一昏不醒,再一睜眼就成了鬼這才是實慘,轉念一想,說不定拖一拖,到了天亮,外頭那些鬼怪跟眼前這個小鬼頭就不見了,自己可以趁機逃跑。
內心罵罵咧咧,表麵決定虛與委蛇。
人的求生欲都是很旺盛的,比起鬼,自己也成了鬼更可怕。
“哥們,不不,大哥,我們先冷靜一下,你聽我說,那個我是被騙來的,我本人也沒有要跟你結婚的意思,真的,我不騙你。”
“我們已經成親了,是明媒正娶。”
“可我不是自願的。”張小錚十分犯難的看著驚瀾。
驚瀾蹙眉,看著張小錚,一個字一個字的闡明自己的立場,“我要洞房。”
聞言,張小錚趕忙攔住他,“冷、冷靜一點,別的咱不說,就算是是真的結婚,我們是第一次見麵,我還是個男的,我不願意,你得這麼想,婚內強X也算強X,何況我這是被騙婚的……要不,咱先捋一下這個事情的發展經過?聽明白了你就知道自己也被騙了,好兄弟。”
“不是兄弟,是夫妻。”
“你、你怎麼這麼倔呢,知道什麼叫做婚姻自由嗎?你害強買強賣呢!”
“婚書你簽了沒有?”
張小錚根本就沒有心虛可言,他振振有詞,“我那是被騙的,我一大老爺們兒還能嫁人呢?我媽知道不得打斷我的腿,何況你還不是人。”
“噢。”驚瀾語氣平平,抓住重點,“是你簽的,你簽了婚書之後我就不能再娶了,這麼說來我也是受害者,既然是這樣,我接受這個結果,我娶了你,就是娶了你。”
張小錚怒其不爭,這哥們兒怎麼就這麼拗呢?
眼看著要是真的動起手來,張小錚一個活人,他能打得過一個鬼嗎?氣勢上他已經被壓倒了,身體力行上,他已經被逼到了床的一角。
驚瀾看著十分不情不願麵如菜色的張小錚絲毫退卻的意思都沒有,他必須要今晚洞房,他突然陰惻惻的和張小錚對視著,臉上帶著一絲獰笑,嚇得張小錚隻打哆嗦。
“我警告你啊,不要亂來啊。”
“聽到外頭的響動了嗎,如果你實在不願與我圓房,天亮之前,外頭那些遊魂孤鬼以為我不喜你,到時候你不止是活不成那麼簡單了,哦,說不定會變成一個依附別的鬼物的倀鬼,也可能是是鬼魂都做不成,不過……”好一個起承轉合,張小錚被他嚇得膽子都快破了,驚瀾才緩緩道來:“你我之間也算是定了命契,夫妻同心嘛,要是一直由我我護著你,你最終的下場也不能夠是落得一個死字。”
外頭的動靜很應景,突然鬼哭狼嚎了起來,尤其是那一聲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這一通嚇唬,九死之後再給指明一條活路。
張小錚妄圖做最後的掙紮,“你難道看不見,我是個爺們兒?”
驚瀾在欺身壓上張小錚前答道:“我知道,哪怕你是被騙的,現在你也已經跟我綁了紅線了,你的體質可能會因此改變,說不定哪一天就死了,離了我你會死哦。”
看著驚瀾的那張臉,不像是在說假話。
張小錚不想死,但也不想這麼憋屈的嫁給一個鬼。
見張小錚還想說什麼,那張放大了的臉鼻尖已經貼上了他的鼻尖,冷聲問道:“還是說,比起跟我圓房,你……比較傾向於死。”
死字音剛落,冰冷柔軟的嘴唇已經貼上了動彈不得的張小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