厷幺盯著驚訝的臉眼巴巴等他二哥回答，可是。他這二哥又沉默不語，兩隻手掌交叉垂眸想事情又入了神。
    “二哥！！”厷幺忍無可忍他三魂不見了七魄的呆愣，索性準備被他痛罵一頓也要把他抓回過神。結果看他二哥肉眼可見的一顫，捏了捏手機有些犯怵。
    令他意外的是，厷淼沒有怒懟他，而是緩緩轉過來臉說“你說什麼？”
    “......”
    算了，回了神就好，厷幺心想。
    “我說你遇見辰清後怎麼心事重重？”慫地一批的厷幺輕聲細語說道。
    “哦，想起以前的事情”
    厷幺清楚，他這個二哥很疼他，但是像他剛才一驚一乍，非要貼耳嘶吼，換作平時肯定會被修理一頓。
    讓你皮的。
    看來他見了辰清後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也不會這般失了魂。對於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從小到大都是從他二哥那處得知，其實他大哥與厷淼辰清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唯一記住的是，多年前他二哥跟他說：“辰清就是害死發大哥的凶手”。
    至今他也忘不了，像是刻在了心裏。
    “那他對你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他二哥愛麵子，這種他被別人怎麼樣的事絕對不敢扯嗓子喊，隻能略帶遲疑說著，還要觀察他的表情。生怕戳中對方的痛腳而受牽連。
    厷淼睨了他一眼“他能對我做什麼”。
    那你還像個悶葫蘆似的，像是被他怎麼樣，厷幺偷摸想著。沒有更好，他可以安心癱在沙發耍遊戲。他正要往沙發上癱，他二哥突然又出聲。
    “你查的怎麼樣”厷淼看他半仰著身子，腦袋還沒靠上沙發肩，蹙了眉。
    眼疾手快的厷幺蹭的一聲將身子撐起來“哦對了差點忘記正事”，要不是你一回來呆若木雞，我早就說了。
    厷幺暗想。隨後他在厷淼眼皮子底下戳亮手機屏幕，將他拍的照片遞給厷淼。“暫時沒查到厷蛟跟那個人類有什麼關係，不過。這是前段時間這座都市發生的大事，我用手機都拍下來了”。
    厷淼結果手機，第一張圖便是前不久與厷蛟撞臉的那個人類。圖片上隻有一張人類身份證，還有一些描述，被拋屍荒野等等。
    他似乎對這張圖片興趣不大，眸光隻停留幾秒又滑到下一張張圖片。
    第二張，第三張以及第四張圖大致一樣，都是圖文並茂。圖中都是人類深夜被襲擊，沒有生命危險，令他在意的是不同的人受傷的部位都一樣，都傷在胸前。
    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二哥的厷幺看對方動了動眼皮，幾張圖片來回切換。“二哥，看出什麼來了嗎”
    ......
    他又沒有回答，繼續劃拉手機。直到他滑到最後幾張圖片時，厷淼手中的手機往眼前湊，手指將圖片稍微放大了，似乎在確認什麼。
    厷幺看他這反應，心裏暗喜，看來他沒查出厷蛟和那人類，誤打誤撞好像查出了什麼。當時他也是無意中看到這些新聞，覺得蹊蹺便拍了下來。
    “二哥，這些信息跟厷蛟有關嗎，我看不想人類所為，所以就...”
    厷淼把手機遞還回去，盯著厷幺說：“有些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可以知道，跟厷蛟脫不了幹係”。前麵那幾張圖片不足以說明什麼，看到後麵的幾張圖片，他才確定，這事必是出於厷蛟之手。
    因為這與十年前發生的事如出一轍。
    另外他能如此肯定，跟厷蛟離開深海的時間有關，除非有其他鮫人族。
    “那為什麼後來又變成隻傷人”從這些圖片上可以看出，厷幺按照倒序拍出來，從後麵往前看，時間線就對上了。不過另外一件事，他始終沒看出什麼名堂。
    那就是被拋屍荒野的事件。
    厷淼的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但是在一旁搗鼓手機的厷幺卻能聽見他說什麼，卻是左耳進右耳出的狀態，連回答也是那麼敷衍。
    “那他就是良心發現唄”厷幺定了定眼，修長的手指使勁戳在屏幕上開心地笑了一聲，似乎贏了遊戲。不過他隻是開心了那麼幾秒後，突然有種他二哥很久沒有說話卻盯著他的感覺。
    他僵硬的手從眼前緩緩放下時，他二哥的雙眼真的是盯著他看。
    臥槽，厷幺暗自驚呼一聲。
    “二...二哥，我...我就玩了一會”他以為厷淼惱他成天捧著一款製杖似的遊戲而準備發飆時，他二哥說。“你剛才說什麼”。
    厷淼打量他。
    “我說，我就玩了一會”
    “不是，前麵的”
    厷幺眨巴眼回想他上上句說了什麼。“良心發現？”他不確定問道。
    結果他二哥沒出聲，轉過臉嗤笑一聲。“你是不是說過，懷疑厷蛟與那人類來往密切？”厷淼不緊不慢說著，心裏卻早已開始盤著什麼。
    厷幺不明所以“嗯”了一聲，雖然他二哥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從側臉看得出透出的邪魅，感覺是要憋什麼大招。厷幺寒毛直起，不敢往下想。
    “那接下來你要怎麼做，二哥”
    經厷幺一提，辰清剛才說過的話瞬間浮現在他腦海，又消失不見“你沒做錯事，我為什麼要還手”。這話，厷淼聽著刺耳，對方的自以為是讓他實在惱。
    錯事嗎，我就如你所願。
    厷淼心說。
    當晚，辰清見過厷淼後，他又去見了辰寒。在青炎剛走進浴室後，辰寒翹著腿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手裏還舉著杯牛奶正往嘴裏送，餘光卻突然瞥見倚在他房門的人。
    “......”
    剛入嘴的牛奶差點噴灑而出，辰寒勉強將口中的牛奶咽了下去。“小叔？!”他壓低了聲音，眼睛瞥向浴室方向，生怕青炎突然出來撞見這一幕。
    辰寒長籲一口氣，他這小叔越來越猖狂了，竟然大白...大晚上的出現在家裏，巴不得被青炎瞧見是嗎，他在心底抱怨了一番。
    “小叔，你怎麼來了?”辰寒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去擋在浴室前。他似有覺得不太妥，又小心翼翼把小叔扶了幾步，盡量離浴室遠一點。
    “我來看看你這日子過得這麼舒坦”小叔上次來過青炎家裏，走得也急匆匆，都沒好好看這房子一眼。於是他裝作一副視察民情般掃視房子一周，時不時還點點頭，表示滿意。
    他倒是一身輕鬆，可辰寒臉露為難之色，不好直接趕小叔，也不想讓青炎發現。每隔幾秒回一次頭，豎著耳注意浴室的動靜。
    “別鬧了小叔，說真的，出什麼事了”
    小叔看他急的像要上洗手間似的，別別扭扭的，眯了一眼低笑說。“不逗你了，說正事”。
    “最近小心些，有其他鮫人族混在身邊”
    “我知道啊，上次他還跟我們交過手”
    “誰？”
    “鮫人啊，成天掛個耳機在脖子上”
    小叔沉默幾秒，心想。想必是厷蛟提到過的厷淼的弟弟。“你們都要小心些，我怕他們會搞出什麼事”。剛才厷淼丟下的話總讓他耿耿於懷，看得出來，厷淼那小子不是說著玩的。
    他與厷淼相處過一段時間，愛麵子，更愛他大哥。所以為什麼在厷元走後，他突然轉了性。鑒於這個，他有必要提醒一下辰寒。
    “他不來招我，我自然不屑跟他扯上關係”辰寒滿臉不屑，一想到那個耳機心裏一陣別扭。
    “他們是兩個人，厷蛟都認識”
    辰清這才想起當時厷蛟有提過，跟他們有什麼過節他倒是沒說清楚。“嗯，行，我小心就是”。辰寒說完又回頭瞥了一眼身後。
    “嗯。那我走了”
    “好，小叔再見”辰寒憨笑送他小叔。
    結果他小叔又回頭打量他侄子欲言又止。
    “怎麼了”？
    小叔抬手曲著的手指還未伸直，嘴裏喊了一個字“嘴...”，卻聽見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
    “......”
    辰寒猛地回頭，又猛地看向他小叔。
    還好，小叔走了。辰寒虛驚一場。
    “站那幹嘛”青炎走出浴室，在沙發山沒看到人，兩眼正要四處尋人，卻在離陽台不遠處瞥見了辰寒。
    “額...剛才喝了牛奶，有些飽，活動一下”辰寒幹笑一聲，裝個樣子摸了摸平坦的腹部。
    青炎身子略微前傾，定眼瞧見了某個微小的東西。他裹著浴袍朝辰寒走去。
    辰寒心有點虛，他不可能看見了小叔啊。可他卻看見青炎盯著他，一步步走了過來。“怎...怎麼了”。他能聞到青炎身上縈繞的淡淡香味，正是他每天都在用的沐浴水的味道。
    青炎沒作聲站在他跟前，他那張臉突然往辰寒身上湊。辰寒垂眸打量自己上半身，身上有奇怪的東西？就在他垂眸抬眸間，青炎的右手拇指突然抵在辰寒的嘴角，似乎抹了一下又離開。辰寒不明所以看向他，剛才抵在他嘴角的拇指被他送到嘴邊，輕輕啄了一下。
    青炎低笑一聲“味道還挺正”。
    “......”
    辰寒下意識又自己抹了一下嘴角，他這才發現手上沾有牛奶。那剛才小叔可能想說的是“嘴角有牛奶”，卻沒來得及說完青炎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