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的告誡，辰寒也不是沒有放在心上，平時天不怕地不怕。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隨他自己的心情，隻是界定於他與人類之間的那條線。就算再隨性，他也絕不會越過線去。
    何況現在他麵對的不是普通的人類，對於人類他尚且可以輕鬆應對。可對方是鮫人，與他同樣是異族，有著特殊能力的存在。
    所以當晚他便向厷蛟打聽另外兩個鮫人的事情。
    曾誰都不愛搭理誰的兩人，現在倒生出一種心有靈犀之感。厷蛟也正有事找辰寒，雙方幾乎同時收到對方的信息。
    厷蛟將他知曉的事情闡述一邊，大概就是他為了逃避那對鮫人兄弟而來到人類族群中，現在他們也是因為他而追了過來，怕是他以後在這裏的生活怕是不太平。
    辰寒倒是旁觀者清，既然連厷蛟都不太清楚的事情，何故又全部賴上他。雖然辰寒不知道厷元到底因為什麼事消散，但他始終感覺其中有疑點。
    可厷蛟卻不是如此想，當初厷元將他尋到帶回深海。此後，他不知道厷元為何又回到陸上，再得到厷元的消息時，他已經成了厷淼的殺兄仇人。
    所以厷蛟自責，要不是他那次貪玩，厷元根本就不會到人類族群中去。
    辰寒聽個大概，也算明了，為他感歎一聲便暫時將這事揭了過去。
    厷蛟的事無非是有關凡穆，當初厷幺已經注意到凡穆的存在，也怪他自己表現得太過，以至他怕厷淼他們盯上凡穆。
    他現在的身份很尷尬，不能時刻待在凡穆身旁，也不表現出太過關心之意。借著辰寒時常在青炎和凡穆身邊，便讓他多注意。
    誰知辰寒有意刺激他，讓他想辦法回來。可厷蛟一時半會沒有理由，總不能突然出現在凡穆跟前。他試探過凡穆，他似乎無意中上了他的心。
    他的本意，本就不是這樣的。
    厷淼身後跟著一直低頭戳著手機屏幕的人，直到厷淼在FIRE吧台停下來時，他仍不知，便一頭撞進厷淼的身後。
    厷淼回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裝作沒看見他二哥的眼神，還是太過專注。餘光瞥見旁邊的吧台椅，丟下他二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輕聲一躍坐了上去。
    “哎，你怎麼又來了。”小譚剛與銘可換了班，今天輪他當值。他知道厷幺，隻因厷幺太過引人注目。小譚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跑來酒吧一個勁抓住遊戲不放，像是哪家的大人帶了個大孩出來泡酒吧。
    因著他的好奇心，他與厷幺有過幾句話的交情。
    “又是你啊”厷幺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專注在遊戲上。
    小譚笑了一聲“我這裏總共就兩人，碰巧我當班時你又在”。厷幺一心在遊戲上，根本沒時間搭理他。小譚也見怪不怪，在這裏上班已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為了不打擾這位遊戲迷，轉身就要走，厷淼這時叫住了他。“小帥哥”。
    小帥哥回頭看了眼厷淼，以為他要點酒，便官方又客套地笑著問道“先生喝點什麼”？
    厷淼遲疑片刻，他也說不上什麼酒便一副很給麵子的樣子說道：“小帥哥拿手的”。
    小譚麵上保持微笑，心裏卻納悶嘀咕“所有的酒我都拿手，你要全嚐個遍嗎”。但職業素養在身，他客氣說道“好的，先生稍等”。
    厷淼打量了他一番，又出聲問“小帥哥在這家酒吧做了多久”？
    小譚手中忙著，眼皮抬了一下，有點意外他會突然問這個“兩年多了”。
    “先生你的酒”
    厷淼手裏捏著杯身輕搖了幾下抿了一口“不錯”
    “你第一次來？”小譚看他麵生，長得倒是挺好看的，提了興趣問道。
    “來過一次”厷淼抿著酒又說“聽說你們這前些日子發生命案，到現在還沒破案？”
    小譚恍然“你們是外地人啊，難怪沒怎麼見你們”
    “我跟我二哥不久前才來到這裏”悶頭搗鼓手機的人終於抬了腦袋，將手機屏幕貼在吧台上。
    “你二哥？”小譚看了看厷淼，又“哦”了一聲。這兩人看上去年歲差好幾年，但仔細看還能看出兄弟間才有的相似感。
    “我聽說你們這前些日子發生了命案，可還是查不到凶手？”厷淼突然問。
    厷淼看過他弟弟拍的圖片，有幾起事件發生在FIRE附近，剛才又打聽到這位調酒小哥在此兩年多，自然對附近熟悉。事情鬧得這麼大，他猜想小譚或多或少知道些什麼。
    他原本想打聽辰寒的事情，現在卻突然變了心思問起這些事情。
    “說來也奇怪，至今沒有結果。現在啊，在這裏玩的人都不敢盡興玩得太晚，這麼久抓不到凶手，搞得人心惶惶”小譚歎了口氣說道。
    “你們人...你們這的人就查不到一點線索？”厷幺差點脫口而出“你們人類”，還好他急刹車沒有說漏嘴。
    “要有線索至於一起又起事件出來還讓凶手逍遙法外。雖說提取了指紋，奇怪的是根本沒有這號人，就像憑空消失一樣”小譚也覺得神了，按理說不至於這麼詭異。
    兄弟二人聽聞後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果然，厷淼猜的七七八八，十有八九跟厷蛟脫不了幹係。厷淼又問“那另外一個起事故呢”
    “什麼事故”
    “拋屍荒野”
    小譚打了個寒顫，隔著衣服搓了搓手臂“這事就更玄了，魂歸天國的那位竟然跟我之前的搭檔長得很像”。
    “你搭檔，我見過啊。他不是好好的在這嗎”厷幺想起當時在FIRE見到的銘可，一時沒明白。
    “見過？噢，你說的是銘可，他剛來不久。厷蛟走後，我們凡總才找人頂替他”
    “厷蛟？”厷幺沒沉住氣，倏地驚呼一聲。而厷淼相對淡然，眼眸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
    兩人震驚當場。
    “嚇我一跳。你認識厷蛟”？
    厷幺清了清嗓子，睨了一眼他二哥，生怕被訓”沒，不認識“。
    此刻厷淼根本沒注意他，捏著杯身出神。這厷蛟為何頂著一個人類的臉，又為何突然走了。厷淼沉默片刻，本想問小譚厷蛟為何走了。轉而想到這麼問怕是會被對方懷疑什麼，便沒再出聲。
    雖然不懂厷蛟的真正目的，從剛才的談話中得到的信息，結合厷幺親眼看見厷蛟護著那個人類，那其中必有文章。
    想到這，厷淼抬杯一飲而盡，別過身時，臉上浮起狡詐之色也是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