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節南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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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隻有二十節車皮,還有十五節竟然是拉物資的悶葫蘆車皮,怎麼搞的,上麵的人是不是瘋了,還是輛慢車,目的是竟然是昆城,從這裏到昆城可是一個北方一個南方啊,三千多裏地啊!戰士們上了車還不得坐上個幾天幾夜的火車啊!"當葉文傑聽到來的那輛火車的情況時不由的在心中驚了一下,但是他沒有敢把話給說出來,因為師裏的頭頭們都在場,如果他當師長的還對這些事情還有意見,那下麵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執行命令就會有所打折扣,其他的人也都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都明白,是啊這的確不是一個什麼好活計,但是每個人都保持著沉默。
“是啊,師長,一節車皮能坐上一百人,就算是悶葫蘆車也差不多能坐下一百人,這些差不多能運一個團先走。”政委陸平先說了話。是啊,車都來了,按照葉文傑當時的交待,102團的一營已經開始上車了,要是再不決定下麵的上車順序是要耽誤開車的時間的,想到這裏陸平就先說了話。
“那就先讓102團上車吧,另外,再成立一個師屬的先頭調度部,從咱們師部抽幾個人一塊兒隨102團先走,到達昆城後組織和調度後麵到達的部隊。”葉文傑說道,是啊能有什麼辦法呢,剛才軍部來電話說這趟車還是從別的車站上抽來的呢,現在那麼多的部隊都在調動,連關外的部隊也在向關內調動,一時之間那裏找那麼多車,民用車還不能多調,因為保密,還有下一趟車什麼時候到還真不知道呢。
“要不我去吧,我帶幾個人和102團先走。”師參謀長朱懷成毛遂自薦道,朱懷成是原102團出來的兵,對102團有著很深的感情,再說參謀長先行也符合部隊的先例。
“不過你要是走了,師部的一大堆事兒誰來管,現在部隊那麼亂,你不能走。”陸平提出的反對的意見,陸平說的是實話,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師部多一點,有參謀長在的話還好一點。其實陸平心中的小九九是想讓另外一個人去,這個人是上麵軍委某個領導的關係,那一次去BJ開會,那位領導親自給他打過招呼了,如果這一次讓他當先頭部他調度部的指揮的話,那麼就算是不打仗也算是有功了,這也算是對上麵有所交待,其實陸平對這些事情的態度一至是很反感的,在一支部隊一支有著強有力的部隊中要想混出成績是要靠自己的勢力的,但是軍隊中就是有那麼一些人,尤其是高層並不是那麼單純,他們離政治太近了,你不這樣做沒有辦法,因為大家都這樣就像是政治交換,你不照顧這個人,很可能新配發下來的裝備,你們就少一些或是質量差一些,後勤的供給也可能會給你出點問題,與這些困難相比之下,這些就屬於小事情了,可是這個人給他的印像也並不好,師裏其他人對他的反映也很一般。
這個人是誰呢?就是剛來68師還不到兩個月的新任政治部主任,李成宜,要說李成宜主任的經曆可以說很簡單但又不簡單,前幾年他一至在後勤部隊坐機關了,後來他的叔叔把他調到野戰部隊當團長,結果帶的兵不咋滴,上上下下都有意見,一個坐機關那麼多年的幹部一下子讓他帶一個團的兵,這多少來說是太不像話了,坐機關坐久了也沒有那個帶兵的行頭,不行了人家有辦法,於是就進國防大學改行學政治,三年下來搖身一變成了政治幹部,被分配到68師當政治部主任,這一回他本想著能過幾年混上個副師級呢,沒想到確趕上了打仗。
“是,現在懷成要是走的話,是有點亂,但是先頭部也很重要啊。”葉文傑一聽就聽出來了陸平的想法,那個上麵的領導也給他打過招呼,但是葉文傑這個人很固執,相對於與陸平對這些事的反感,陸平倒是有點圓滑了。
“我看讓李主任去吧,他是這個任務的最佳人選,再說了第二批過去的部隊就有我帶隊,隻讓李主任組織第一批到達的部隊,相信李主任有這個能力。”陸平平靜的說道,這些話顯然很力道,也沒有什麼漏洞可說,政治部主任帶隊也符合部隊的先例,葉文傑雖說在心中知道陸平的意思,但是也無可反駁,畢竟他們是搭檔,這種事情不好起分岐,不利於內部人的團結。
“請師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在一邊的李成宜說道。當然,在他的心中也並不是很願意當這個先頭部隊的調度,因為這可不是去訓練更不是請客吃飯,也不是作文章,更不是去遊山玩水,而是去打仗,萬一一下車就要把部隊給帶到戰場上去真刀真槍的練練,怎麼辦,自己雖說和王肖京、相永軍都是正團級,但是他是師裏下來的,是師政治部主任,也就是說是先頭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他自己能不能帶著這個102團走上戰場呢,他的心中沒有數,但是情況出現了,陸政委一力的薦自己,什麼意思,當然他自己能看得出來,那是自己的叔叔給自己使勁了啊,這個時候你就得主動一些了。
於是,就這麼決定下來了,由李成宜來出任先頭部隊的總指揮,再從師部抽出夏宏和成參謀兩個人組成成員,而102團團長王肖京和政委相永軍出任副總指揮,102團參謀長樸建民也加入成員組,於是這個先頭部隊的指揮係統就由這六個人組成了。
天上的雪花還再飄著,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每一個戰士的身上都披滿了雪花,戰士們大都圍在火堆邊一邊靠火取暖一邊跺著腳活動的身體,抽煙的士官大口大口的抽著香煙,似乎香煙煙頭上的溫度也能緩解這大雪帶來的寒冷。
此時,鐵血一連都上了這一輛很破很破的軍用火車,一連趕上了好時候,他們上了運兵的車廂,就和客車車廂是一樣的,除了他們上客車車廂的當然還有先頭部隊的指揮部,還有團部團直屬連和團部警衛連,隻是不過很擠,原本一節車廂標準的一百人,竟然多擠上了五六十人,那車內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過道中都擠滿了戰士,車廂與車廂的接口處也是坐滿了戰士,除了廁所是必須留下來的其他的地方都擠滿了全副下裝的士兵,連車座上麵放行李的行李架上也躺上了身材輕點的戰士,每一個戰士都是全副武裝的穿著軍大衣手中握著槍,一節車廂一下子坐了那麼多的人,一時之間車內暖和了很多,當然這是人多的事兒。
“媽了個B的!怎麼那擠,一個連坐一節車廂就夠擠的了,還非得把二連的五排也給塞進來,真是瘋了!”馬洪站在過道中嘴中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邊的孔建國的嘴角在抽動。
“老馬,你先把你的腳抬起來一下,你踩著我的腳了。”一邊的孔建國說道。
“嘔!不好意思,媽了個B的,真是才擠了。”馬洪抬起了自己的腳,孔建國苦笑了一下,真是拿他沒有辦法,馬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說連長同誌,咱們站著也不舒服,還是向裏擠點吧,分給咱倆的座位還空著呢,你不坐,要不你站著我和一排長坐下去。”孔建國說道,一邊的張洪生也笑了一笑。
馬洪不再吱聲了,和孔建國一前一後的向車內擠了過去,因為他知道要是現在不坐下的話,這一路子就得站著或是蹲著了,有個坐擠點兒是擠點兒,可是總比站著的要好的多
,要不就到後麵的悶葫蘆車廂裏去,那裏也是每節車廂塞進去了一百五六十人,連個坐位也沒有,全部的人都蹲著或是坐在地上,車上連個窗戶都沒有,見個光都難,但就是四處漏風冷得不得了,想一想自己還是不錯的,全連都上了客車車廂你還想怎麼樣呢。
李樂因為身材瘦,就讓程雪青給安排到了行車架上,這小子把軍大衣在行李回上一鋪,就趟了上去,還挺舒服呢,車內的溫度還不錯,脫了軍大衣還很暖和,李樂向外車窗外望著外麵的冰天雪地,還有那些圍在火堆邊凍得打哆嗦的戰友多少心裏有點不舒服。
“老蔣,你看外麵還下著呢,那麼大的雪什麼時候才能停啊,外麵的人可真是難受。”李樂對下麵的蔣輝說道。相比之下蔣輝就有點慘了,因為個子高一點,被分到了在過道中坐著,而大個子何東也是如此,蔣輝抬頭看了看上麵的李樂。
“是啊,可是有什麼法子呢,咱們什麼時候下車還不知道呢。”蔣輝說道,蔣輝的心裏也很不平靜,他隱隱約約感覺這一行可能會發生很多的事情。
“老程,聽說咱們這一回去的地方是南方,是不是?”張大海也對著和他坐對麵的程雪青問道,程雪青把鋼盔壓得低低的正在想事情。
“不清楚,但是都這麼說,排長說可能吧,如果要真是的話,那麼以咱們坐的這車的車速,如果不換車的話,起碼也得有上個幾天幾夜吧。”程雪青抬了抬頭說道,他清楚張大海給他說話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多想,但是遇到這種事情自己的心情怎麼能平靜呢,那兩封信就像兩塊大石頭一樣的壓在自己的心裏。
“車怎麼還不開呢,都上車十多分鍾了,唉!我說老程,你怎麼像凍了的茄子,無精打彩的。”張大海說道。
“估計後麵的部隊還沒有上完吧,我有點累了,要不大家都睡一會兒,天亮還早呢。”程雪青的確想自己靜一靜,但是車廂裏就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孫長全正在講著他的笑話,上車的戰士們都很興奮,因為都認為這一趟是去打仗,多少都很新奇,心情也很激動。張大海聽程雪青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在說什麼了,就把頭上的鋼盔壓低了。
火車第一節車廂外。
“肖京、永軍,這一次你們團可成了咱們師的行鋒團,到了昆城後一定要組織好你們團,你們團現在就代表咱們68師。”政委陸平對著王肖京和相永軍說道。
“請政委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決不給咱們師丟臉。”兩個人一起回答道。
“好!你們到了那裏後,先找車站的調度指揮人員,或是直接找軍部,如果軍部在那裏的話那就太好了,聽從他們的調度,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下一輛車來呢,你們一定要把部隊給組織好,還有這一次的主要負責人是李主任,你們一定要多征求他的意見,我的心中有數。”陸平接著說道,最後一句才是他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說這一次有了功呢你們也都有,不過人家的最大,要是出了問題,有了過,你們跑不了,人家的責任是最小,話就不點破,我心中有數,到底誰有能力誰沒有能力我知道,你們放心就行了。
王肖京和相永軍對看了一眼,顯然明白了政委的意思。“請政委放心!”同時的兩個人回答道。
“李成宜呢?怎麼沒有看到他。”陸平沒有看到李成宜,就問了起來。
“李主任在車上呢,剛才風大,他說他有點冷因為他感冒了,就先上了車。”夏宏在一邊說道,王肖京和相永軍此時又相互的對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的吃了一驚,但是隻是在心中沒有表達出來,這麼重要的場合,你做為這一次任務的最高指揮官,你不在現場指揮,反倒跑去休息,這的確有點說不過去。
“夏參謀,你去給我把他找來。”陸平說道,但是語氣很平靜,可是他的心中確是有點憤怒,什麼場合,再冷的天也不能這樣,這不是不明白事嗎!實話說要真是一下車就打仗的話,陸平對李成宜還真不信任他的能力。
一會兒的功夫,李成宜就從溫暖的客車車廂內走了下來,李成宜的確是感冒了,當他和朱懷冰從越野車內下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不舒服了,坐了那麼久的機關,大冷天的一下子從辦公室裏出來也的確讓他有點不習慣,但是這裏是軍隊,雖說你以前也是在軍隊,但是那是後勤機關,坐得是機關的大椅子,喝得是龍井午茶,抽得是中華牌香煙,辦公室裏有空調,出門有車坐,不像這野戰部隊那麼苦,正當部隊上車時,王肖京和相永軍都在組織部隊上車的時候,而他確站在車廂的門口,他感覺到自己有點不舒服,但是隻是鼻涕流了下來,說話時鼻音加重了,症狀不嚴重,但是很明顯是他感冒了,於是就給正在與列車工作人員接洽的夏宏說了一聲,就上車休息了,當然,這個人是一個很會保養自己的人,當然不會忘記讓成參謀給自己到軍醫李牧那裏要上一些感冒藥,吃完藥他就在溫暖的車廂裏休息了,他希望他的身體能盡快的好起來,外麵實在是太冷了。
"真是不好意思,政委我感冒了,剛才頭有點暈,就先讓王團長和相政委盯著。"李成宜急急的從溫暖的火車車廂內一邊走出來一邊說道。
陸平看了他一眼,實話說他對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感,把一個團交給他還真不放心,從心理上來說還可以說有點厭惡此人,但是人家的後台硬,你還就不能不給他麵了,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看著李成宜那坐機關坐的胖胖的樣子,就像一頭剛出圈的老母豬。
“李主任,看來你真的病了,我看還是休息一下吧,唉!肖京你們幾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一會兒自己走就行了。”陸平擰頭說道。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你們先走開一下,我說幾句悄悄話,當然王肖京等人很明白,答了一個是字就全都轉身安排其他的事情去了,車上吃的喝的,還有和各站的聯係和列車的聯係事多了去了。
李成宜一看大部分人都走開了,就悄悄走了上來,從口袋中拿出一盒軟中華香煙,讓給陸平一支,陸平沒有接他的中華煙,李成宜知道陸平可是一個大煙鬼,可是讓他意料不到的,陸平竟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現在不是時候。"李成宜吃了一鼻子的灰。
“政委!我是真是感冒了,要不你看我剛吃的藥。”李成宜堆笑道。
“李主任,我現在要提醒你的是你現在是先頭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要衝在最前麵,這裏不是後勤部隊,而是一線戰鬥部隊,你要時時清楚自己的位置,那裏有困難那裏就應當有你的影子。”陸平說這話時有點激動,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氣憤,但是聲音不大,可是勁道很足。
“是是,是我對現在的情況認識不夠,政委放心,我一定在今後注意。”李成宜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他當時也感覺到這樣做實在是不對,但是自己的身體就是不想那麼的勞累,他自己的心中也恨自己怎麼就那麼的想念機關的日子呢,要不是這一仗政治部主任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職務,坐機關不就是這樣嗎。
“好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現在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不懂的多問問王肖京。”陸平感覺到自己再多說下去,也不合適,畢竟人家是有主兒的,說多了不好看,就沒有再責備下去,說完這些話陸平就一轉身走了。
看著陸平的背影,李成宜有點不高興,被熊了誰能高興,但是這事他自己又能怪誰呢,隻能是怪自己,如果要真是上戰場的話,他的心中還真不一定能有數呢。
夜裏21:38分,第一趟軍列拉著102團的戰士們和先頭部隊指揮部駛出了石英峪軍用火車戰,駛向了南方,駛向了那下著大雪的黑夜,大雪仿佛越下越大,也仿佛大雪再為戰士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