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第十章 救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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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挺寬廣的河麵有大小十幾隻遊船,靠近岸邊還停泊著幾隻破舊的小船。岸邊的梨園裏衣香鬢影,人潮湧動,好不熱鬧。正想著是不是今年梨花比往年開的更勝,怎會引來大家如此的熱情。不一會兒功夫人潮又忽的一下子四散開來,一個身影穿過人群向河岸跑來。後麵追來三個大漢,那個跑在前麵的人在岸邊猛然停住。
我已經出了船艙,看著那個稍顯瘦弱的身影在河邊猶豫了。三個大漢見此一起撲了過來,跑在最前麵的家夥忽然單膝跪地,一根筷子就掉落在他的腳邊。後麵的家夥的頭部大腿也被飛來的碎碟片劃破褲子,割傷了他的皮膚。最後麵的家夥見此便不敢再上前,隻是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他四處的看著,應該是在找是誰出手傷了他們,可是無論岸邊還是河麵的遊船上都站著許多圍觀的群眾,他根本就無法判斷是誰出得手。
我站在船頭,手裏還拿著碎瓷片。那個河岸邊的身影還不及四處張望找出逃跑路線,前麵大漢已經站起了身,再次向他撲來,其他的兩個也跟著向他撲了過來。那個瘦弱的身影隻得被逼得向河水裏退,可那三個大漢顯然沒有後退的意思。他們一步步的逼近,那個身影已經快淹沒在河水裏了。不得不再次出手,飛出的碎瓷片直接打入了第一個大漢的肩部,劃破了第二個大漢的臉頰,第三個大漢見此轉頭就跑。第一個大漢捂著流血的肩膀,還想繼續向前,卻被後麵的家夥拉著向後退去。
還好他們沒再追來,我也不想傷人。隻是看不慣幾個人如此欺淩那個瘦弱單薄的家夥,那個家夥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糟了!”來不及多想,一頭紮進了惜伯河裏。
河水剛化凍,刺骨的冰寒刺激著我全身的感官。剛跳進去就聽見娘在船上大叫著,也顧不得多解釋了,救人要緊。
在水裏努力的睜開眼睛,四下尋找著那個身影。惜伯河的河水清澈,但在深廣的河水裏尋人還是有些困難。按著剛才他消失的方位遊去,終於看見家夥。遊到他身邊,拽過他的一隻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他已經渾渾噩噩的樣子,但還沒有完全暈厥。一隻手摟過他的腰,使出全力拖著他往前遊去。因為知道岸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不能從那裏上岸。而這個家夥也撐不了多久,就依循著模糊的視線去找蘇姑姑的遊船。河麵大小十幾隻遊船,我拖著個人已經累的筋疲力盡。看到一艘像是我剛才乘坐的遊船就猛然鑽出了水麵換氣,一隻手卻向我伸了過來。
看向那手的主人,是一個膚色略黑,麵容剛毅的男人。我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自己也稍作休息。
“上來吧。”他還是向我伸著手,目光堅定的看著我。
“謝謝了。”這樣的一張張揚著正氣的臉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先把身邊的人的手遞給他,他隻輕輕一提便把他拽了上去。然後向我伸出手來,我在水麵四處望了望,想找到蘇姑姑的船隻。卻發現自己在水裏竟遊出了那麼遠,離蘇姑姑的船隻已經隔了挺遠的距離,看來剛才是遊錯方向了。本來自己用輕功便可一躍而上,但是想想有武功的事還是不要張揚的好,便拉過他的手,被他一用力就提出了水麵。
匆匆謝過他,趕緊來看救上來的那個家夥,在水裏呆了那麼久還沒有暈倒,耐力真是驚人。他在水中閉氣,也沒有喝多少河水。隻是他的體力透支,又似已經餓了幾日,身上還有一道道鮮紅的傷口,經過剛才的折騰一道道猙獰的裂開著。我要趕快給他止血上藥。我身上有銀針,不算熟練的給他封了穴道止了血。雖然跟著師父學了針灸,可是一直沒有過練習的機會,他算是第一個被我用針紮的人了。但是因為和二師公練習發暗器,二師公讓我一定要熟悉人體的筋脈,所以下針雖不熟練但還是很準確的。
“你真的可以嗎?”拉我上岸的人在一旁皺著眉看著我。
“應該可以。”我也不敢說的多肯定。“但是你能把船先靠岸嗎?我要卻買些金瘡藥。”
“我這裏有。”他向身邊的小廝言語了幾句,那個小廝就下到艙底。不一會兒小廝從艙底拿出兩個藥瓶,他把兩瓶藥交給了我。打開瓶口聞了一下,是淡淡的甜香,倒出一些是晶透的藍,心裏一驚。
“公子,這……是天香玉露?”
“是。”
既然對於如此貴重的藥他並無異議,那我也不便多說,隻是這個人情我可是欠大了。
“敢問公子貴姓,我府中尚有些天香玉露,改日我當親自送還。”
“送還倒不必了,這藥也並非用在姑娘身上,就當我送給這位小兄弟了。我複姓慕容,單名一個審。敢問姑娘貴姓?”
“慕容公子,小女子姓顧名展顏,多謝公子的慷慨搭救。”慕容審這個名字我是聽過的,鳳城裏慕容家的當家之人。鳳城雖然不是皇城,但是繁華程度卻不弱於皇城,鳳城有一個大家族,那就是鳳城的慕容世家。慕容家世代經商,整個商業網絡遍布全國,以及鄰邊的幾個國家。他們慕容家的人本身雖然不參與朝政,但是他們卻效仿前人,養了一些食客,這些人裏不乏後來有所作為之人。他們都竭力報答慕容家在他們不聞一名之時的賞識舉薦的恩情,所以慕容家的經商之路才能更加的暢通無阻。我家就在鳳城,但慕容家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天香玉露一瓶就是千金難求,我家中隻是收藏了五瓶,而這五瓶是師父給的。這天香玉露其實就是師公研製的,但因為製作它所需的材料十分難找,而且做法繁複,一道工序出錯便功虧一簣。師父便研製了另一種治療傷口的藥,無色無味,就是以前給我娘療傷是用的那種藥。師父並未給他取名字,後來我見它無色無味便稱它為白露,師父允了這個名字。因為天香玉露已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聖藥,又極為稀有,現在更是千金難求。而白露的配方師父並不吝嗇於人,且製作相對簡單的多,正所謂物以稀為貴,白露的聲明就排在了天香玉露的後麵,成了江湖第二療傷聖藥。
“顧姑娘客氣了。待姑娘上好藥,小廝已取來了兩套衣衫,姑娘若不嫌棄待會就換上,小兄弟我會派人為他換好的衣衫,姑娘不必擔心。”
自己和那位躺著的家夥都是一身濕淋淋的冰水,我的身子能受得住,這個家夥肯定是受不了的了。解開他破爛的衣衫,把膠狀的天香玉露塗抹在他的傷口上。我已經很輕了,但是還是看見他疼的抽冷氣的模樣。
“很痛嗎?”我盡量不碰到他鮮紅的傷口,“痛你就叫出來吧。”希望這樣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他隻是咬牙點頭。
看著他蒼白的臉,我加快了手下的動作。上藥後,我退到船艙換下了濕淋淋的衣裙,穿上了慕容公子給我的一身男裝。衣服實在大的離譜,我把袖子和褲子都向上卷了許多,係好腰帶後,衣擺還有長長的一截拖在地上。再出來時,小廝已經為他也換好了衣裳。
慕容公子見我出來是這副樣子,在一旁笑著說,“姑娘年紀雖小,可手上的功夫卻是了得。”
我心中一驚,他這是看出來那幾個人是我所傷。一想也是,救人的是我,那發暗器之人大概也是我沒錯的。
“讓公子見笑了,不過有學過一些。”
“公子,有位姓顧的老爺要找這位姑娘。”一個小廝進來通報。
“是我爹,他們來找我了。”提著衣擺大步跨出船艙。看見爹他們的船就停在慕容公子的船的前麵,爹,娘,蘇姑姑都站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