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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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菜沒吃多少,酒卻灌了好幾瓶,宋疏林確實沒這麼喝過這麼多酒,連著灌了一瓶後,整個人都飄飄然不知所以,身上登時就疲軟下來了,好像這麼多年的夢魘一下被分崩瓦解,心裏憋了許久的情感也就泛濫了。
    江挽忠沒比宋疏林好多少,紅酒喝到一半,覺得洋貨還是沒本地的白酒來得痛快,一杯下肚,本就暈乎乎的人一下就被點著了,他雖然出入過不少酒局,但以往喝酒都為應酬,心裏並沒有敞開大門歡迎醉意,也就萬般克製,那張死人臉也讓人掃興,酒局不過多長時間就散。
    任伯看著酒被喝了一瓶又一瓶,一直想勸,不過想著兩位大爺在自己家中喝成這樣,江少爺又難得的豁達,於是作罷,默默地為兩位準備好了醒酒湯。
    今天是難得的良辰美景奈何天。
    宋疏林抬著胳膊,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神迷離嘴角含笑地看著江挽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江挽忠抬抬手,往宋疏林沾上酒水的嘴唇上一抹,“都成這樣了,今晚就先在我湊活一宿吧,明天醒了酒再回去。”
    宋疏林的嘴巴一熱,他連忙避開,手卻不聽使喚的抓住了江挽忠的手腕,任伯十分識時務地避出去了,兩人未察覺到什麼,隻是江挽忠的手腕被一雙如柔荑的手驀地抓住,人就不自覺地一直向前傾,直到與宋疏林夾帶酒氣的鼻息互相糾纏時,才止住,暗罵了自己一句“趁人之危的畜生。”有些慌張的將手腕抽出來了。
    “你不是覺得《相見歡》好嗎,我今天給你來一出更好的。。。《尋秦記》你豎起耳朵聽著。”說罷,宋疏林便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卻別有一番滋味。
    江挽忠看著眼前的光景,聽著眼前這人發出的咿呀唱詞,不知道為什麼,逼出讓自己心頭一熱的東西,他眼角微濕,嘴角的笑意卻沒有消減半分,一雙眼睛就這麼坦蕩的跟著宋疏林的身子遊走。
    直至宋疏林又跌跌撞撞地摔到椅子上,“不唱了不唱了,我們兩個大男人唱人家的男歡女愛做什麼。”
    江挽忠心裏一陣猛敲,話便未經思考就禿嚕出來,“我這輩子算是栽進去了,你不一樣,你有別的人生可以選,你可以走任何你想走的路,隻要你想我都會幫你,當下能快活一分,就不要讓自己快活半分,你懂嗎?”
    他怎麼不懂。
    不知道又牽起了什麼記憶,宋疏林那雙波光瀲灩的眼睛,莫名蒙上了一層灰。
    江挽忠忽然扯住宋疏林的衣領往自己身上一拉,低頭輕輕吻了下去,隻輕輕一碰,便將宋疏林的頭壓在自己的肩膀上,牢牢地環抱住。
    宋疏林沒有反抗,一頭紮進他的環抱裏就疲軟下來,江挽忠身上是經年累月留下的藥香,吸進鼻腔裏竟覺得有些甘甜。
    江挽忠還想說點什麼,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開始變得又輕又緩,隻能無奈笑笑,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說點肺腑之言,就被這小子當成了耳旁風。
    他的手在宋疏林的背上來回摸索,似有意無意地輕輕拍打,江挽忠歎了口氣,縱使他再不怎麼情願鬆開,也得把醉成一灘爛泥的宋疏林抗到床上。
    於是附在宋疏林耳邊輕聲說,“給我點力,我扶你起來。”
    宋疏林閉著眼睛,似是聽見了,卻把身子直接往江挽忠懷裏一送,雙腿夾住江挽忠的腰,兩人就保持這個動作坐了好一會。
    江挽忠心髒驟停,麵對突如其來貼緊的身體,從小腹傳來的一絲不安一直傳到腦子裏,前些天夢裏的場景突然被翻出來,與此情此景重疊上,自己卻徒然坐在那,一動也不敢動。
    他忍受著宋疏林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動作,和噴在他脖間的呼吸,渾身的燥熱要把他的理智燒個幹淨,心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想法一冒出來,他渾身立馬又熱出一層汗,“太危險了。”
    他站起身,雙手托著宋疏林就這樣送出了門,任伯一直侯在門外,見宋疏林掛在江挽忠身上被送出來,不由得還是嚇了一跳,一時間眼睛不知道看哪。
    “準備點醒酒湯,今晚房間外麵不必有人伺候了。”
    “是。”任伯聽言,不由得還是有些羞澀。
    雖然喝了醒酒湯,宋疏林還是感覺頭痛欲裂,自己是如何被送到江挽忠臥室的也忘記了。
    江挽忠一夜未睡,伺候宋疏林半夜吐了兩回,宋疏林吐過之後臉都白了,嘴裏一直嗚咽著什麼,縮進江挽忠懷裏,隻是胃還一下下抽搐著。
    他發誓再也不會讓宋疏林喝酒了。
    臨近天明魏人山忽然來敲密道的門,江挽忠強撐著精神,眼睛不舍的在宋疏林身上留戀一番,才露出幾分煩躁,給魏人山開了門。
    魏人山一口氣沒喘過來,就被江挽忠捂上了嘴,他扒開江挽忠的手,警惕的往周圍一看,掃到床上的時候忽然就鬆弛下來。
    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譏諷,不懷好意的錘了錘江挽忠的胸口,用口型說,“原來是由佳人在臥,失敬失敬。”
    兩人躡手躡腳地進了密道,直到幾個時辰過去,宋疏林才睡眼惺忪的醒來,嘴裏麵是說不出的苦。
    再回到戲院時,門外的人已經散了,隻剩下一片狼藉未來得及打掃。
    宋疏林在後台遇到了宋煥之,他正給一個方能上台的孩子畫臉上的油彩。
    “登過台嗎?”他拿起小一號的頭冠,往孩子頭上比了比。
    宋煥之好像在出神,驀地一聲出現在頭頂上徒叫他嚇了一跳。
    “幹嘛呢,心不在焉的。”
    “沒有,這孩子沒登過台,今個兒是頭一出戲,我替他緊張。”那孩子倒不見緊張的神情,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宋疏林拍拍小孩的肩膀,“凡是成角兒都得有這麼個過程,你準備好了嗎?”
    小孩使勁一點頭,“嗯。”了一聲,直叫宋疏林看著喜歡。
    這本是他的過失,這兒的孩子論哪一個要登台,都還得再練上個三年五年,就是苦了這個孩子,今後肯定少不了挨罵。
    宋疏林思緒正飄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後背一涼,他往自己身上摸了摸,發現“止”字令牌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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