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此情成追憶  第十九章 愛情是兩人的守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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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個男人能大肚到放任女人在自己的麵前哭喊別的男人名字,哪怕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十分喜歡的。
    聽到那個名字,李憶書瞬間變了顏色,拳頭鬆鬆緊緊,黑沉沉的眼眸幽暗不明。
    輕雲哥哥……
    謝輕雲,是麼?
    那個來自遙遠南方的男子,那個雲海傳唱家喻戶曉的男子,早在四五年前就與自己並稱於世。
    可,後來呢?
    姚家敗了,按理說,謝家當是雲海第一家族了。但在那之後,再沒有聽到過關於謝輕雲半分消息。
    是生,是死,都無人知曉。
    謝家隻說,大少爺病重。
    單薄的言論,抵不過外人的猜測,更多人說,謝輕雲,瘋了,傻了,癡了。
    無論哪一種謠傳,謝輕雲這三個字一出,足可以震撼半個雲海乃至滄都。由此可見,當初那雲海少年是如何的風光,如何的厲害。
    憶書輕雲憶書輕雲,都說先有李憶書,再有謝輕雲,但當時並非如此。
    真正的,應當是輕雲憶書。
    論才華,謝輕雲獨步天下,論姿容,謝輕雲絕代江山,這世上,能超越“謝輕雲”三個字的,或許還沒出生。
    然而,時間如流水,那抹驚采絕豔的白衣終歸是漸漸被淡忘,取而代之的是滄都放蕩不羈的白衣——李憶書。
    李憶書一手拿著酒杯,目光投向窗外,遠遠近近,晦暗不明。片刻後,他伸手,從梧夢袖子底下摸出一枚銅錢,暗灰色的口子還殘著竹葉青的芬芳。
    放下酒杯,輕輕擊掌,窗口掠過黑色身影。
    “主上,肇尚書就在隔壁。”
    “還有誰?”
    “寧侍郎,宇文大人和……”話頓了頓,黑衣人繼而道,“若萱姑娘。”
    李憶書冷冷一笑,那笑容帶著幾分嗜血的殘忍,“很好,很好。”端著碗的手青筋暴起,似要將那青瓷碗生生碾碎。
    感覺到李憶書身上散發出的氣勢,黑衣人不安,道,“主上要不要我……”
    “不必!”李憶書打斷道,神情漸漸恢複平靜,放下碗,手心一片宣紅,“黑衣,你今日跟著若萱,看看她都去了哪些地方,見過什麼人!”
    “是。”黑影一閃,窗外飄落幾朵杏花。
    李憶書攤開掌心,任花瓣拂過,嘴角掛著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冰冷的眼眸,是梧夢從未見過的。
    一枚銅錢射向梧夢,擦過她的臉頰,叮當一聲,落在牆上,深深陷了進去。
    梧夢感到頭疼欲裂,一手揉拭太陽穴,痛苦地呻吟。
    她撐著桌麵,勉強坐起,麵對的李憶書依然在喝酒,一碗接著一碗,一口接著一口。
    他喝得極凶,一壇竹葉青就這麼喝光了。然後拿著空酒壇,大聲叫道,“小二,再來一壇!”
    小二抱來竹葉青時,李憶書看都沒看,一把奪過酒壇,粗魯撕開封口,酒水嘩啦啦流入大碗中,沒有節製似的,濺得到處都是。
    梧夢漸漸清醒過來,發現李憶書不對勁,欲要勸阻又覺得他未必會聽自己的。
    對自己而言,他不過是憶錦樓的主上,對他而言,自己則什麼都不是。
    最後,是李憶書開口打破了沉默。
    “小夢兒,你愛過一個人麼?”
    如此突兀的問題,梧夢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在李憶書並非需要她的答案,自顧自笑道,“我,愛過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卻屢屢踐踏我的愛!”那笑容,在梧夢看來,苦澀異常。
    他一手捶打自己的胸口,發絲因此散落下來,垂在肩上,張揚而落寞。
    梧夢垂眼,她頭還在隱隱作痛,卻不得不在腦海中組織語言,回答他的質問。
    “你真的愛她麼?”
    如果真的是愛,便不會任由他人踐踏。
    有時候,那並不是愛情,隻是我們誤以為是喜歡,所以生出恨意。
    真正的愛情,是兩個人的默默守護,而不是一個人的黯然傷神。
    李憶書沉默,濃烈的酒味兒讓梧夢皺了皺鼻子,莫名的不喜歡眼前男子這幅模樣,印象中他應當是狂放不受約束的,為人輕佻卻懂得分寸,而不是現在這般頹廢,垂頭喪氣。
    片刻後,李憶書抬頭,嘴角又浮現出梧夢所熟悉的笑容,毫不在意地喝了口酒,不是先頭那個樣子,如往常一般自信中帶著戲謔,“小夢兒,走,憶書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放下酒碗,李憶書彈了彈衣擺站起,喝了兩壇酒卻絲毫不受影響,踢開門便朝外頭走去。
    沒走兩步,隔壁雅座的門被打開,裏頭走出四個人。
    梧夢原是低著頭,直到一聲嬌媚的女音響起,那“憶書”二字聽得格外刺耳,她微微側目,見其中的一名女子挽著另一男子的手,凹凸有致的曲線盡數貼在男子身上。
    李憶書冷然道,“不敢當,肇尚書,寧侍郎,宇文大人,還有這位姑娘是……”
    他故意不認那女子。
    女子淚眼婆娑,故作柔弱,“憶書,怎不記得我啊!我是若萱,萱兒。”
    梧夢突然想起李憶書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他愛過一個人,但那個人屢屢踐踏他的愛。
    那個人,指的就是她麼……
    “原來李大人認識萱兒呀!”被若萱挽著的男子淡淡說道。
    “不認識,姑娘大概認錯人了。”李憶書不去看那女子,一手拉住梧夢道,“在下還有事,就此告辭。”
    這樣走好麼?梧夢踉踉蹌蹌上前兩步,對麵幾位聽上去都是大人物,不會得罪他們罷!?
    果然,其中一人道,“李大人,且慢。”
    “宇文大人,還有何事?”梧夢躲在李憶書身後,看那宇文大人生得白齒紅唇,好生秀氣,一襲藏青色的衣衫襯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
    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麵對李憶書的不善有些怯弱,勉勉強強答道,“不知李大人在此,這裏有上好的竹葉青,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不必,已經喝過了!”李憶書回答得十分無情。
    梧夢抿嘴,這人一恢複本性便是如此,想來則來想走則走,不受任何束縛。
    “那……”宇文大人像是極少遭遇這樣的拒絕,臉色微紅,十分尷尬。
    他旁邊的玄衣男子倒顯得極為老練,圓場道,“既然如此,便改日再敘。”
    “告辭!”李憶書雙手抱拳,轉身便走,至始至終不去理會若萱和她身邊的男子。
    “李大人,上次百花宴大人出了不少力,七夕的花燈節皇上將為安平公主挑選駙馬,大人若有興趣不妨一試,據說屆時謝家也會參與其中。”就在李憶書走到樓梯口處,遠遠的飄來一句話。
    梧夢在聽到“謝家”時不由自主抬起頭,尋到那說話之人,若萱身旁的男子眉宇淡淡,目光若深淵不可見底。
    李憶書頓住腳步,片刻的冷靜後終莞爾一笑,淡然道,“肇尚書是在提醒在下什麼麼?不必擔心,即便是謝輕雲本人來了也無妨。”
    謝輕雲……
    梧夢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終究是蹦了出來,她隻覺得腳步虛浮,下樓梯時如踩在軟趴趴的雲層上,穩不住腳跟。
    “主上,您說的謝輕雲,真的會來麼?”半晌,梧夢掙紮著問道。
    出了杏花春雨,外邊豔陽高照,吵吵嚷嚷,熱鬧非凡。李憶書目光飄渺,淡笑道,“誰知道呢!”
    他也隻是隱約聽人提起,久病多年的雲海謝輕雲,終於要入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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