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男人回頭，已是與前無異的從容笑意。然後看著梁子遠，意有所指。
    “這樣不會太拚命嗎？”
    梁子遠隨著楚赫航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能夠想象看不到的腦袋部分有多糟糕，不禁咧嘴笑笑。
    “我很懶的，工資又少的可憐。怎麼會對藏貓貓的陷進遊戲拚命。這個，”梁子遠指指自己，“純粹個人原因。”
    “噢？”
    楚赫航望著他，溫和的笑容明顯提升了含義。
    “梁sir現在不是占盡先機嗎？”
    “所以才請你過來！”
    梁子遠接的順溜，清楚楚赫航是指楚赫達現在在他們手裏以及暴露的倉位，幹脆把保釋書遞過去。
    “在這裏簽字，就可以帶令弟走了。”
    “算是結案？”
    “結啦！”
    楚赫航沒有抬手，隻在笑容中注視著眼前這個出人意表的男人。若有所思。
    “梁警官剛才說不喜歡遊戲？”
    “不喜歡。”梁子遠答的爽快，“但是人家費心安排好了，走不走，總不是我能決定的。”
    “安排？”
    男人吐出這兩個字，咀嚼品味的錯覺。梁子遠懶得打馬虎眼，迎著楚赫航的目光，明知以彼此的身份、認知，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兩人的麵子上卻一點也沒有帶出來。閑話家常一般。
    “來了這麼久，總被人說不務正業。難得我昨天良心發現看看資料，誰知不看到好，一看自己都被嚇到了。前麵三任組長，居然沒一個是正常離職的。”
    梁子遠笑著從褲兜抓出幾顆糖，先讓了身邊與他並排倚欄而立的楚赫航，男人撿了一顆，卻並沒有吃，隻掂在手裏把玩。
    “第一任羅方受賄撤職，後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第二任李榮英因失職被迫辭職，轉業離開警隊；第三任楊樹甲在公共場合引起騷亂，公開道歉後下放到地方警所。”
    “而我，是第四任！五年換三，”梁子遠掰著手指算的認真，“平均19個月。”
    “唉，看來我想平穩的混到退休是不可能了。”
    楚赫航被那個混字逗笑了，絲毫沒有底牌被揭的不快。剝開手裏的糖果送進嘴裏，眉頭微皺再舒展開來。
    “味道不錯！那麼為了以後我還分的到，看樣子梁警官要呆的長久些才好。”
    “無妨。說不定下一任可以分你更好的。”
    楚赫航直到坐進回程的車裏，還在想青年剛才的話語神態。
    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梁子遠真的越來越感興趣了。似乎每一次，他總能讓自己意外？
    實力非凡已毋庸置疑。但是他所疑惑的是，以梁子遠現在的年紀，究竟有怎樣的過往經曆，才能讓他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著那幅不上心的態度？
    不驕傲、不卑微、不熱烈、不冷漠、不鋒芒畢露，不自作聰明，何時何地都隻屬於自己……
    “大哥，他就是那什麼梁？新的反黑組條子？”
    一直在副駕駛席忙著搗鼓自己頭發的楚赫達終於轉身看向後座的大哥，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小毓也是他救的？”
    “不像？”
    “當然不像。”楚赫達癟嘴，“就他那模樣，要不是我今天在警局，還以為哪兒的混混剛打架回來的。”
    楚赫航看著弟弟的表情，微笑中想起青年最後的話——
    “遊戲我接受。就是以後最好有點實質的，就像玩牌，總的有賭注才有意思一個道理，你說是吧？”
    “赫達，”楚赫航開口，“你要記住，真正的威脅，不是來自一天到晚叫囂著黑白對錯的人。立場太明顯，也會間接提醒你隨時保持警惕。相反，有些人會因為和你的顏色相近而令你忽略，你分不清是敵是友，那麼，就一定會輸。”
    “……”
    前座的腦袋大睜著眼睛，過了許久，才悶悶的嗯一聲。
    楚赫航當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根本不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也不解釋，合眼靠在座位上準備休息前吩咐到。
    “我要他的所有資料。包括今天的個人原因。”
    “是。”
    答話的是同在後座的一道的黑影，所謂的他，自然是指梁子遠。
    隻是，當年那間牌九室裏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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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