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遠回到總署，家陳和老餘也剛好回來。
    “頭兒，這是你讓我們查的，真跟你預料的一樣。”
    其他人好奇的圍上來，搶過檔案袋看了大概，立刻炸開了鍋。
    “得，你們誰把這個送到緝毒組去。”梁子遠捂著腦袋趴在桌子上，“我不行了，要睡一會兒。”
    剛才還哄鬧的屋子很快安靜下來，正好突出了驟響的電話。臨近的幹條劉接了，聳聳肩，無奈的衝向梁子遠。
    “頭兒，頭兒！路sir找你，要您馬上過去。”
    桌上的梁子遠動動眼皮，身體依舊趴的實在。最後還是被屬下強行叫起來，頂著被打擾睡眠的憤懣，皺著眉頭往樓上去。
    剛上樓梯，前麵還有一人。看到他，那人停下腳步，聲音平平，口氣刻薄，
    “梁警官還舍得回來？我以為您已經去楚家報道了。畢竟楚家隨便一個保鏢的月薪就頂的上咱們全組的工資。”
    “……”
    地勢居下的梁子遠不用抬眼皮也知道說話的是誰。麵對害的他這會兒難受的要死罪魁禍首，要不是頭痛欲裂，他保證，一定不會讓嫉妒好過！
    漠然走過去，一前一後兩個人就以迥然的姿態走進路警司的辦公室。劉洪居然也在。
    立正，行禮。
    路警司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子遠，轉而朝像劉洪。
    “聽說你母親昨晚走失，現在怎麼樣了？”
    “送回醫院……咳，接受，觀察。”梁子遠說的費力。
    坐著的男人點點頭。
    “你也注意休息。找你過來你也該知道什麼事。蘇觀跟的案子，劉督察沒有及時配合發放搜查令。聽說你到長洲就直接放人，是不是事實？”
    “yes，sir。”
    “你知道你的行為的嚴重性嗎？”
    “yes，sir。”
    梁子遠又一陣幹咳，不等對方再說話，先將檔案袋遞過去。路警司眼裏透著幾分疑惑，但還是接過來打開，卻隻瀏覽了大概，就給了一旁的劉洪。口氣一改。
    “按照你之前的命令發下去吧，之後關係到楚家，由子遠全權負責。”
    說完又對著梁子遠，“子遠，蘇觀做事可能考慮的不是很周全，但都是為了工作，絕對沒有惡意。我希望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影響到你們之間的關係。尤其今天，可以嗎？”
    梁子遠抬起頭，對著兩人四道關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最終什麼也沒說，隻能頗感疲累的點頭默許。
    而蘇觀，是在梁子遠走後才看的那份文件。
    他沒想到一心想要搜查的西海溫室，居然是軍方的一個地下工廠。如果不是梁子遠從中阻撓，一旦真的闖進去搜查，恐怕不是他個人的職務問題，有楚家參與，就算被指泄露國家機密怕是也不為過。
    不用說，這當然又是楚赫航安排的戲碼。
    就像整垮的前幾任反黑組組長一樣，放出消息使其在市區大量布警，但結果市區有炸彈的謠言不脛而走。導致幾條街區一度陷入混亂，多人受傷，又有媒體跟蹤報道，最終不得不公開道歉後調離……
    “根本就是故技重施！”
    蘇觀氣的砸牆。但問題是，楚家正是靠這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難辨的戲碼一次次不但成功交易，還始終將警察玩弄於股掌之間。
    蘇觀從樓上下來，隔著漫長的過道看過去，反黑組的方向已經一片漆黑了。
    下班時間才過了五分鍾，那家夥就已經撤的如此幹淨？
    梁子遠跑的固然是快，隻是在公車上睡的七葷八素，來回坐過了兩次站。等回到家，天早黑透了。
    當然，這還得多虧車上那位售票員硬是把他叫起來並推下車！
    抬著無力的腿一步步邁上老式狹窄的樓梯，轉動鑰匙開門，按下開關的瞬間，梁子遠迷糊的眼睛一下子睜開。
    打劫？！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隨後遲鈍的才想起來是昨晚母親病發的結果。
    麵對著桌椅橫呈，碎片滿地，梁子遠輕輕歎息，然後在一抹看不清的無奈笑容後挽起袖子逐一收拾。挪位的櫃子下露出一個包裹，報紙的一角不知被什麼東西劃開了，裏麵是兩個相疊的黑色相框。梁子遠默默的看著，良久，終於還是沒有打開，細心的撣掉上麵的塵土，再用紙包了，藏的更深。
    一切恢複原狀，灌下兩大杯水安撫痙攣的胃。梁子遠連洗漱都省了，衣服也懶得脫，歪頭倒在床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醫院的電話吵醒的。
    原來，老人家清醒過來，首先就意識到自己的小兒子回來了，於是直嚷嚷著要回家，根本不配合治療。
    “要不然您還是先接您母親回去吧，我們檢查過，現在你母親各項指標都正常，隻要別受什麼刺激，應該不會發病。相應的藥我們開給你，每天喂病人服用就好。”
    “那我馬上來。”
    梁子遠操著幹啞的嗓子慌忙爬起身，來回又是半日奔波。還意外自己也被打了一針。
    過午回來，本想偷偷溜進辦公室就好，左躲右避，眼看都到門口了。一道身影好死不死橫在前麵。
    梁子遠待看清對方，偷貓的腰隻能站直起來。心裏哀號著功虧一簣。
    “趁我還沒自首，你跑快點應該能追究我個紀律問題。”
    身前麵容刻板的嫉妒左手端著剛打的咖啡，注視著梁子遠三秒後，頗有些糾結的左右看看。
    “梁組這是辦事才回來？早上看你出去的挺匆忙。”
    話畢，步子右挪一步，筆直的走了。中途又停下，回頭對著梁子遠。
    “昨天，謝了。”
    “哈？”
    梁子遠卻被震的瞬間石化。直到坐進辦公室，還對剛才發生的事心有餘悸。
    “我說，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
    “西邊？頭兒，你是還沒緩過來吧。趴著休息會兒，有情況我們給你打暗號。”
    “頭兒，你怕是休息不了了。嘉仕道酒店報警，”剛放下電話的馬姐晃晃手裏的備案，看梁子遠依舊一副莫名的表情，解釋道：“這是楚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