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牛仔褲已被浸泡的顏色。還有雖不滴水，卻濕潤的頭發，再看他腳邊也同樣濕了的地，就知道他已經來了有段時間了。
    “都濕透了還不打算自己敲門進來麼？”詫異之後，黎人換上了笑在說時，便開敞了門讓他進來。
    時差下，畢竟這裏的現在還很早，“我以為你還沒有起。”虞戈回道。“用不用換雙鞋，我鞋現在不是很幹。”剛跨進一步，他又停在室內的門口。
    黎人在回頭時他還杵在原地，看見他腳後的鞋印笑著說：“沒關係直接進來吧，我這裏沒有男人的拖鞋。”
    她在說‘沒有’的時侯，他竟上挑的眼眸已在溢出。
    “你先坐著，我去拿條毛巾。”她的聲音已隔了道牆傳來。
    “不是說去了英國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順利麼？”出來時，她手裏多了條白色的毛巾，不過也未見他坐下。
    虞戈用她遞來的直接覆上自己的頭發，低頭擦了起來，“額，還好，那裏也沒什麼事，所以就早回來了。”
    “外頭下了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要打個傘。”她後靠著倚在沙發的扶手上，看他手上在反複擦著的動作。
    “我剛下的機。”他把用完的毛巾直接掛在了脖子上，被擦淩亂還不及整理的頭發在四處綻開，露出了剛才被遮住的額頭，開了燈的室內，隱隱殘留在他額上的星點水跡，會折閃起。
    屋內，良久後還能感受到他身上厚重的潮氣，黎人皺眉的伸手抓上他的衣角。
    他的上衣是黑色的，所以即使再濕也不會看得出明顯。也是因為衣料的緣故，便也不會貼在他的皮膚上。顯然她此刻手裏感覺到的涼意，已存積到足夠增加他身上衣服的重量。
    她想起有次做活動時，主辦方給每個人發的件很寬鬆的短袖，她自己也留了一件，“我去給你拿件衣服換上。”
    “恩”他扶著張亂的發，用手聳了聳衣上的領子。“黎人，能先讓我在這裏洗個澡麼？”淋在身上的雨不會自己再掉落，反而會全部的沉積。粘濕的，就感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此時外麵的天，雨依舊滂沱的樣子下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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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戈，給你拿來了套衣服和拖鞋，你稍微開一下門，我遞進來。”黎人施力的叩著浴室門，怕外邊的雨和裏邊的水流聲會蓋末掉她的聲音。
    她本以為門隻會開起一條縫，卻不知為什麼，就這麼被全部打開了。
    膨脹的一下撲麵的熱，她忍不住眨了下眼。
    沒有用浴巾圍住的上身，緊繃的古銅色，腰部有力的支撐起了他這幅天生的衣架子。沒有贅肉的身體，看是精壯，而不是瘦弱。
    浴室內，他身後還在騰起的熱氣。有些貼著他的身體繞過，像隻手般向她伸過來，終於在碰到她的臉時，也慢慢暖和的把她包在一起。她的皮膚上，也攏滿了充滿他味道的熾烈，烘起的熱，心跳在熱氣的包緊中突然加快。
    眼睛外的東西都塗了層白霧，本來的真切，一瞬竟全偏向了朦朧。
    他身上掛著的水滴，像是被發燙到了彈落。臉上吸附不住的水珠直往下滾，浸透的皮膚，修飾了他那張極度緊致的輪廓。他微醺的眼神，全散在她的臉上。唇，尾端在上揚。
    不知道是不是洗了澡的原因，他的眼睛在有熱氣的這個時候竟是異常的明亮。
    “你的衣服還有鞋。”她忙躬身把拖鞋放在虞戈的腳邊，掩飾著發跳。
    他手指上那散成細小的水線，在他接過衣服的時候，有的遺落在了她的手上，一下子，就又感覺到了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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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黎人自己以為很大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比劃一陣之後，卻怎麼看都發覺不會穿得下。便到隔壁阿姨家借了套衣服和雙男式的拖鞋。也正好了她家有個兒子。
    阿姨她人很好，知道她一個人，所以有時黎人在家的時候，也便常給她帶一些她做的東西。味道真的很不錯，吃得出來是有種家的味道。
    待了會兒，她從冰箱裏拿出一盒牛奶，撕開紙裝的盒子，倒在砂鍋仔細的煮好溫過。
    虞戈洗好出來時，便穩穩坐在沙發上。
    他休閑的短褲，咖色，遮不住了膝蓋。衣衫，奶白色，由於存放後還留有著一條條深淺的褶皺。領子在半翻半立，他感覺到不適，便又用手整了整。
    黎人見過隔壁家的那個兒子，個子也同樣很高，卻很瘦，幾次看見他的時候也常常是這幅裝扮。
    於是現在的虞戈，是否顯得更加像個普通的鄰家男孩兒呢。可是，卻依舊還是掩蓋不過他身上的那股氣質。
    有時你會發覺，其實他的話真的很少。遠比他身上散發的氣質還要少。
    黎人把牛奶倒進有把手的杯子裏，這樣人在端起喝的時候便不會燙到。
    在端給他牛奶時，她半開玩笑的說：“如果我一直沒開門，你是不是就這麼待在外頭了。”
    “恩，我怕吵到你。”牛奶的味道有點甜。
    “那怎麼不先回去呢？”
    風忽然不再刮的時候，原來可以變得很安靜。
    明了了他眼神裏不會隱藏的念，“我隻想過來看你。”他說的時候很自然，仿佛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握著手中杯子的姿勢，跟他第一次來她家時候的一樣。
    而他的每一個字都撞在她的心裏，是那麼的清晰可見，就好似也能摸出了形狀。
    心跳的話，再次成功的滾動了血液。仿佛一絲一毫，她的每一寸都已聽到了他說的這句話。於是流淌，更加鮮活炙熱起來了。
    不再安靜了，
    她又想起了前天的那個夜晚。
    在她不說話的時候，風雨，又開始齊作了。
    窗台上，凋謝在花瓶裏的玫瑰花，還沒有拿掉。本來滿滿的一束，在日複一日之後，越發的枯扁幹瘦。即使把它打理保養得再好，它最終也逃不開了褪敗。
    其實褪敗了也好，最起碼它們也曾最美的綻放過了。
    有的已經結束了，而有的，卻才要剛剛的開始。
    還放在原位的鋼琴，叮叮咚咚的，幻想著是在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