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得陽光斜射在長夜累積的皚皚白雪上，泛著金色的光暈。我拉緊了白色的披風，踏雪走出屋外。
    足跡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如果是雪，能不能洗盡汙濁呢？我曾經問過。
    那個時候他說了什麼？雪本來就是汙濁的，它並不純白幹淨，汙濁之間就隻能交融而已。
    “原大人安好。”朱門外守著的小太監恭敬施禮。
    我輕笑著點頭。
    禦花園的臘梅已經開了，柔黃色的花朵隱在層層枝椏間，在雪地與陽光的映襯下綻放著醉人的美麗。我輕輕湊近，梅花的清香絲絲糾纏，在鼻尖蕩漾開去。忽然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一個部分，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
    “你就是新科狀元嗎？”黃鶯般的聲音響起。
    我轉頭，雪色間出現一個雀躍的身影。紫色的宮裝隨著奔跑而飄動，烏色的大眼睛閃著活潑的神彩，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閃著水樣的光澤，全身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見過琉璃公主。”我略一低頭。
    “不對啊，我住在宮裏你怎麼可能見過我？”臉上是一抹認真的神色。
    “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世的擦肩而過。我自然是見過公主了。”
    “嗬，你真好玩。”小公主立馬像和我白了八拜之交般自然，“宮裏的人都不和我玩，整天‘公主，公主’地叫。對了，你不要叫我公主了，就叫我。。。”
    “琉璃，不得無禮。”我一抬頭，曲臨淵領著一行宮人走過來。話雖然嚴厲，語氣卻絲毫不見責怪之意。
    “皇上萬歲。”我低頭施禮。琉璃公主，與曲臨淵同是舒貴妃所生。曲臨淵當年在奪權的過程中，幾個兄弟皆被殺害，隻留下這麼一個小公主，尤其寵愛。我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隻有被保護的這麼好，不受汙濁的人，才能擁有這種眼睛吧。
    青花瓷的茶碗裏注上了熱水，茶香寥寥升起。
    “皇上要南巡？”我驚紮。
    “是啊，微服私訪也不是為了解民生的好方法嘛！”對麵威嚴端坐的人臉上陰晴不明。
    “皇上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初春。”曲臨淵放下茶杯，眼中閃過厲色。
    我垂下眼，這次南巡恐怕不簡單啊，計劃，可能要有變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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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新枝抽出綠芽時，曲臨淵通知了我出發的時間。我仍舊沒有告訴王府裏的任何人，包括曲雲，隻留下一隻字條，告訴他我走了。
    感受著初春微寒的風，我靜靜站著，幾輛精致的馬車已停在門邊等候。我聽見宮門伴隨著‘吱呀’的厚重聲音打開，聽見宮人們緩緩跪下，山呼‘恭送皇上起駕’。
    曲臨淵伴隨著呼聲走出，臉上仍是凜然的王者神色。他已換下龍袍，換上的錦衣仍遮不住一派的貴族氣質。琉璃雀躍的跟在旁邊，滿臉的興奮。
    然而這一切我都沒有注意，眼光已被隨後而出的白色身影所膠住。我看著他消瘦的臉龐，看著他身上寬大的白衣，看著他眉間淡淡的清愁，看著他在宮女的攙扶下坐進馬車，在清晨的晨霧中緩緩離去。
    晨光中一片悠然的寂靜，我動動嘴唇，隻留下一句微不可聞的輕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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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終於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