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玖？”東方雨晨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夜玖，隨即恢複常色，盈盈一笑，說道：“你倒是個稀客。”
    夜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左手一直放在左側腰際的佩刀上。
    “怎麼了？”東方雨晨臉上的笑意沒有消失，她不是不知道夜玖此時的疏離，隻是她習慣偽裝自己而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緩緩走到石桌前，將手中用來修剪花草的剪刀放下，側身看著他，問道：“最近可好？”
    夜玖冷哼月一聲，說：“你倒是挺有閑情逸致的。”他的目光落在東方雨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瞳的顏色深了幾分。
    許是注意到夜玖情緒的變化，東方雨晨一笑，輕輕地撫著小腹，眼裏閃著慈愛的光芒。有了身孕之後，她的心態竟平和了不少，心裏充滿著憧憬、
    此時她幸福的模樣，在夜玖的眼裏卻是十分地礙眼。他緊緊地握著劍鞘，青筋一根一根地暴起，冷聲問道：“這個孩子，是不是宮千淩的？”
    雖然是問句，卻充滿了足夠的自信。
    “什麼？”東方雨晨立刻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夜玖，隨即轉化為憤怒，“你這是什麼意思？！”白皙的手指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震驚，而略顯僵硬地收緊。
    夜玖嗤笑一聲，說道：“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與宮千淩，打從一開始就有一個陰謀存在，是吧？”
    “胡說八道！”東方雨晨的音量突然高了幾分，右手握得緊緊地，“夜玖，我知道蝶兒的事是我疏忽了，是我大意了，是我害了她，可……”
    “夠了，別再我麵前提一些有的沒有。”夜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變動。
    東方雨晨微怔，許是沒有料到夜玖在談到蝶兒時，竟是這般反應。
    笑了一聲，帶著些許的惋惜，東方雨晨直直地看著夜玖，說道：“夜玖，有些事，或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對於蝶兒，我感到很抱歉，這一筆債我是絕對不可能忘得了的。”
    “忘不了？”夜玖咬牙切齒，“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內，高枕無憂地當著你的‘東方貴妃’，就是你的‘銘記在心’？”
    “我……”東方雨晨啞然，有些事，她實在不能夠讓別人知道，而蝶兒的事，她隻能說一聲‘抱歉’。
    小腹突然傳來一陣絞痛，東方雨晨的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緊緊地抱著肚子，生怕失去什麼。
    “你……”夜玖有著些許的動容。
    疼痛伴隨著時間而越發地劇烈，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暗中下了微量的墮胎藥！好在藥量並不是很多，估計也是隻見紅而已。
    “娘娘。”茯苓端著安胎藥走了過來，看見東方雨晨的模樣，驚叫出聲，連忙將藥隨手放在石桌上，飛跑過去扶住東方雨晨，“娘娘，你怎麼了？”
    夜玖站在一邊，看著茯苓白皙的側臉，一抹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
    突然猛烈地搖了搖頭，將腦海裏那些自認為很荒唐的想法。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看見娘娘這樣也沒有幫忙！！”茯苓扶著東方雨晨起來，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安胎藥，臉色緩過來後才放下心，可卻隨即朝夜玖大吼，“哦不，你還是不是一個下屬啊，你知不知道……”
    “算了，茯苓。”東方雨晨看著她那氣鼓鼓的臉蛋，嘴角不覺得溢起一絲笑意，“扶我回去吧。”
    “好。”茯苓麵對東方雨晨時，立刻從凶巴巴的老虎變成溫順的綿羊，攙扶著她兩人往院門外走去，臨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夜玖一眼。
    夜玖愣在原地，臉上是略顯激動的神情。
    她……
    蝶兒，是你麼？
    苦笑一聲，夜玖抬起頭望著灰藍的天空，緩緩合上眼眸。
    是我多慮了。
    蝶兒的屍體，還是我親手葬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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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夜玖和茯苓終於是“杠”上了，茯苓在後麵的情節裏，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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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夜玖，真是可惡！看見娘娘你動了胎氣，居然無所動衷。哼，哪天一定要在皇上麵前參他一本……”茯苓不斷地在東方雨晨麵前數落夜玖的不是。
    “噗哧……”東方雨晨禁不住笑意笑出聲，“茯苓，‘參人家一本’這種事，可不是你有那個權利做的。”剝開一隻桔子，慢慢地品嚐略顯酸甜的果肉。
    “啊？”茯苓不解，隨即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我說錯了，是告他一狀！”
    “哈哈哈……”東方雨晨又笑了起來，“你啊，怎麼還是如此地爛漫？人家那是什麼人，你跟他計較什麼？”
    茯苓撇了撇嘴，低聲嘟囔了幾句。
    東方雨晨稍稍地抬了抬眼，再垂下眼簾時眼裏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卻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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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從上次孫貴妃走了一趟永寧宮，便成天呆在自己的永壽宮不出門，對外宣稱是怕肚子裏的孩兒有個什麼閃失。到了最近，竟連晨昏定省也求得皇後的同意，不去了。
    “東方貴妃你與孫貴妃同是有身孕的人，有空多去陪陪她聊天。”皇後笑吟吟地說道，“你們如今是‘同路人’，自是有很多貼心話的。”
    她狀似無意地咬重了“同路人”三個字，美眸眼波流轉充滿笑意，看著東方雨晨。
    “是，臣妾記下了。”東方雨晨微微一笑，應了一聲，便不再出聲。
    皇後笑了笑，坐直身子，說道：“據說，最近後宮傳出一些對兩位貴妃不利的流言？”語氣依舊是柔和的，像一陣清風般無害。
    吳賢妃搶先應和說道：“是的，那天臣妾經過長春宮外的花園，便聽到幾個下人在無事生非呢。”她說話間還挑了挑眉，望向東方雨晨，很得意似的。
    東方雨晨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哦？那賢妃你不妨說來聽聽？”皇後接了話。
    “是。”吳賢妃起身行了一個禮，“那幾個賤婢說的是兩位貴妃娘娘肚子裏龍脈的事，說什麼哪有那麼巧，兩位貴妃偏偏在同一個時間都懷上了孩子，還說若不是神鬼在暗中施法，就是兩位貴妃娘娘……”
    她頓了頓，略顯遲疑地望向東方雨晨，就等東方雨晨叫她繼續說下去。
    東方雨晨朝她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吳賢妃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說道：“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那幾個賤婢最後說的話，實在是難聽得很，臣妾還是不說了罷，以免得……”她又看向東方雨晨。
    “吳賢妃。”東方雨晨突然出聲，聲音清泠，“那日與你同行的，有何人？”
    “回貴妃娘娘的話，臣妾的侍婢紅翠一直跟在臣妾身邊。”吳賢妃微微一笑，往身後的一個麵容清秀的宮娥望了一眼，“便是她。”
    “你……”東方雨晨抬眼，看著那個紅翠，“把你家娘娘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
    “是。”紅翠走到殿中央，緩緩跪下，輕聲說道：“那幾個姐姐說……說若不是神鬼在暗中施法，就是兩位貴妃娘娘在差不多同一個時日裏……裏……”
    她支支吾吾地，始終沒有說錯口，可意思已經很明顯。
    “嗬嗬嗬。”東方雨晨聽罷笑出了聲，竟輕輕地鼓起掌來，“沒想到本宮的事，也是這後宮的茶後話題。”她的語氣淡淡的，似乎沒有什麼情緒激動，可是眼裏卻蘊含著一股赤。裸裸的冷意，昭示著她的憤怒。
    “沒想到竟有人大膽到這種地步。”一個妃嬪出聲說道。
    “就是，兩位貴妃娘娘怎麼樣，還輪得到他們這些下人來說麼？”
    另一個妃嬪也應和道，表麵上是為東方雨晨與孫貴妃抱不平，可眼裏那抹看好戲的神色，卻是毫不掩飾的。
    皇後的臉色很陰沉，拍案而起，斥道：“安靜，成何體統？”
    整個坤寧宮前殿當即鴉雀無聲，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出聲響。
    “你，下去！”皇後對那個紅翠命令道，臉色依舊很難看，“此事，本宮定會查個清楚，定不容得任何一個人破壞後宮的和諧。”她將眼神轉向東方雨晨，又說道：“東方貴妃，既然有流言出來了，那便麻煩你先在永寧宮好生休養，等本宮查清楚這件事了，你再……”
    東方雨晨斂起淡淡的笑意，站起身，直視殿上的皇後，說道：“皇後娘娘，恕臣妾不能從命。”
    “什麼？”皇後像是沒有料到東方雨晨會如此般，右手緊緊地握起，隱隱可見青筋，“你是想違抗本宮的命令？你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她說話時，咄咄逼人。
    東方雨晨嗤笑一聲，說道：“臣妾不敢。”頓了頓，又說道：“隻是臣妾覺得，在什麼都沒確定的情況下，皇後您就變相將臣妾禁足，就不怕整個後宮說皇後您並不公明對人麼？”
    “這……”皇後皺起眉，卻還是說道：“本宮這是為你好，東方貴妃，你可別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東方雨晨又是一聲嗤笑，“皇後您要這麼想，那臣妾我也沒有辦法了！”她低頭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是不是皇室的血脈，臣妾相信，皇上清楚，太後清楚，而臣妾自己，更是清楚！”
    轉身，麵向眾妃嬪，又說道：“今日之事，本宮相信本宮自會找出一個答案，誰在背後中傷，若讓本宮知道，定不輕饒。”又一個轉身，眼神掠過吳賢妃，帶著陰冷，可看向皇後時卻是帶著點憤怒，她提高音量說道：“還望皇後能夠配合臣妾，還臣妾與孫姐姐一個清白！”
    頓了頓，勾起一抹笑，說道：“臣妾相信……皇後您身為我大明一國之母，是不會讓每一個人蒙上不白之冤的，是不是？”
    皇後暗中咬了咬牙，說道：“那是自然。”
    “如此，便可。”東方雨晨勾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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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今日之事，您怎麼看？”芍藥很難得地主動問及一些關於後宮的事，說話間並為東方雨晨遞上一盞清茶。
    東方雨晨接過那盞茶，隨手將它放在旁邊的案幾上，說道：“還能怎麼看，一些無聊的人玩的把戲。”
    “無聊？”茯苓在一旁大叫起來，“拜托，我的娘娘，你可想到要是這件事真的見效了，那後果是什麼樣的？”
    “清者自清，我不想計較那麼多。”東方雨晨輕聲說道，別有深意地望了芍藥一眼。
    茯苓嘟起嘴，說道：“娘娘你就是這樣，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這往後那些個什麼妃子，可不都會爬到你頭上來撒野了？”
    東方雨晨冷哼一聲，“爬到我頭上來？那還得看那些人有沒有那個膽！”
    “這……”茯苓看了東方雨晨一眼，“就怕到時候娘娘你還愛理不理呢。”
    呃……
    東方雨晨嘴角抽搐。
    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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