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憶往昔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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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裏斜陽映射著蒼茫大地,一望無際的天地交接之處泛起滾滾黃土,四匹駿馬矯健的步伐鏗鏘有力地敲擊著地麵,為荒涼寂寞的大地奏響生機勃勃的樂章。
    豪華的馬車內,遲心凝咄咄逼人的眼光審視著對麵的女子,嘴角噙著些許讚許但更多諷刺的笑。
    秋飛笛終於忍受不了那刺人的目光,苦著臉道:“師弟啊!你繞了我吧,把你那刺人的眼神收起來好不好?”
    “覺得刺人了?先是利用美貌迷惑無知少年,接著再用花言巧語將其送予自己的妹妹。師姐啊師姐,你的手段真的是越來越了得了。”
    “送予?師弟過獎了,本少莊主可沒那齷齪心思。”
    “沒有?”遲心凝冷笑起來,“那你幹嘛讓記荷蓮先去秋語山莊,讓他在那等你回來,還讓他給你二妹帶信?”
    秋飛笛嘿嘿笑道:“此二人年齡、心性都差不多,我這不是想做和事老嘛!若這二人能成,豈不是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記荷蓮要是知道,‘他嫁入秋語山莊’的那紙契約,原來嫁給的不是秋家大小姐,而是秋家二小姐,不知會不會氣得吐血!”
    “喂!沒那麼誇張吧!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秋飛笛不屑道,“記以安非要在生意上加上保險,而且她認為聯姻是最好的保障,我別無選擇,隻好借二妹一用,而且記以安本人也同意了。幸好我不是家中獨女,否則啊!有得受了!再說,你不是也在記荷蓮耳邊吹風了嗎?”
    “若記荷蓮不喜歡飛嫣,非要嫁你,你又如何處置?”
    秋飛笛臉色立刻變得陰晴不定,最後落下一個字:“哄!”
    “哄?哈哈!”遲心凝像聽見笑話一般,大笑道,“師姐,你也會哄人?那就讓師弟見識一下你哄人的手段吧!”
    “哦?那麼請問遲大公子,本少莊主該如何證明呢?”
    遲心凝露出邪魅的笑容:“師姐若能哄得皇姐開心,哄得自己鹹魚翻身了,師弟我就幫你說服皇姐,少收點稅。”
    “哼!誰都沒有你的胃口大!”秋飛笛冷哼了一下,“不出錢,隻是耍耍嘴皮子,居然要分五成的利潤!”
    “耍嘴皮子?師姐你有本事,耍給師弟看看啊!”
    秋飛笛不悅地撇撇嘴。
    遲心凝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接著道:“五成?師姐,說話可要憑良心!其中的三成是分給皇姐的,沒有這三成的誘惑,你當真以為皇姐會將整個國家的琥珀石山的專使權轉讓給你!”
    “你還不是貪了兩成!”秋飛笛小聲地反駁著。
    “師姐,天上不會掉餡餅!”遲心凝眼波中浮起了戲謔,“話說回來,秋莊主同意嘛?整個國家的琥珀石山的買價,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提到這一點,秋飛笛露出自信的笑容:“放心!我讓記荷蓮帶回去交給娘的那幅圖,一定能征服娘!所以,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不用擔心嗎?遲心凝審視著那自信滿滿的絕色容顏,那種骨髓中透露出來的對勝利的異常渴望,就像一劑幻藥,仿佛又回到了發小時的美好又哀怨的時光。
    曾經的秋飛笛,冬中之首,冬宮的人給這位宮主起了個名號——冰三界。
    冷漠的性格、幽冷的眼神、冰冷的語調無不使人感受到她的周圍仿佛罩著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疏離無不使人退卻百步之外。
    然而,冬宮中的宮人卻是四宮中最幸福的。
    性格的冷淡使得秋飛笛將很多事情交給手下去處理,一年才回來轉一趟,四處轉上一轉,再呆上一個月,以表示不辱師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沒有了宮主的冬宮宮人自然是活得瀟灑自在,三護使有條不紊地協作,運轉得如魚得水。
    不愛說話的秋飛笛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是個孤傲的人,其實不過是性子使然。宮人們都了解那冰冷下的溫柔與寬容,所以他們才會那麼大膽子給自己的主人起稱號。據他們的解釋,冰三界——不管是陰暗灰冷的地界,日月冷暖交替的人界,還是溫暖歡樂永恒的天界,隻要他們的主子哼上一哼,立馬變冰界。
    他們的宮主常常一個人靜靜地依靠在山頂的樹下,目光眺望著遠方。十幾年來,樹,一直是那棵樹;方向,一直是那個遠方;姿勢,一直是那個閑散慵懶的半躺的姿勢。變化的是曾經那個美麗得像娃娃一樣的少女已經成長為孤塵決絕、仿佛不屬於這個塵世的女子,完全得蛻變!可惜的是那眼神卻從小時的無限渴望與思念轉變為無止境的哀傷與苦楚。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七八年前吧!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她過著各國漂泊的生活開始吧,偶爾回趟秋語山莊,再去冬宮呆上一個月。一個月,隻是依靠在那棵樹下,半躺著,還是遙望著那個遠方——秋語山莊的方向。
    記憶最深刻的也是最後一次,遲心凝記得幾個月前,秋飛笛突然回到冬宮,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直到出血仍舊咬緊的唇,痛苦流蘇的眼神,都隱隱透露出難以抑製的痛苦和絕望。
    蹣跚著步伐,走到那棵樹下,卻不再是那個慵懶的姿勢,而是像無家可歸的小孩蜷縮起身子以躲避刺骨的冷風一般,將臉深深埋入蜷縮在一起的彎臂和膝蓋之間,隻能看見弓起的脊背在微微顫抖。
    遲心凝永遠也無法忘記,秋飛笛抬起頭時帶給自己刹那卻永恒的震撼,至今回憶起來,仍舊讓人痛得快要窒息一般。站在遠處凝望著樹下的人的他,清晰地看見那掛滿淚痕的臉龐,遙望那個方向時,突然蒼涼地大笑起來,隨即無力地靠在樹幹上,兩行晶瑩的淚珠從閉上的眼瞼中綿綿不斷地流淌而下,任由山頂上的狂風將其卷起,帶到遠方。
    紅塵情絲,歎歸浮華,風殘淚幹葬消魂。
    禁宮花冠,幽怨孽血,凝眸追尋欲言止。
    泫然獨吊,落花何方,悲歌盤繞夢難絕。
    清冷如己,憂傷若斯,百轉天涯淚淒然。
    又是一個月,秋飛笛走了,心力交瘁地走了,她依靠的樹幹上留下了這首哀怨的情詩,致使整個冬宮至今仍然籠罩在無言的傷感之中。因為宮中人都知道,他們的宮主是回去“成親”。
    成親,人生大喜事,可是到了那女人那裏,卻成了最無法忍受的痛苦。遲心凝不禁苦笑起來,就算一個男子嫁給不愛的女子,也沒有像她那樣,無聲無息中給人帶來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那麼深沉的痛苦,甚至比冬宮中的冰蝶水從頭澆灌下來、傾至腳底還要冰冷,那是種從身上的肌膚蔓延進每一分骨髓中,真真切切彌漫至心底的痛苦。
    “喂!好好的,吟什麼詩。就算吟詩,也吟首氣吞山河的,弄這麼首傷感的,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破壞了!”
    遲心凝被女子聒噪的抱怨聲打斷了思緒,淡淡笑道:“我也不喜歡。”
    秋飛笛好笑道:“不喜歡?不喜歡你還念得這麼起勁。”
    “可是,無法抹去。”遲心凝無限愛憐地看著眼前是秋飛笛卻完全變了質的秋飛笛,“從看見它的那刻起,就再也無法抹去。”
    “拜托,你能不能別用這麼哀怨的眼光看我行不行!搞得我像欠了你什麼似的。”秋飛笛無奈地抗議道,“我算是徹徹底底地佩服你了。說著話也能睡著,睡著了還能吟詩!”
    遲心凝完全不在意抱怨聲,接著道:“不是我寫的,這首詩刻在樹上。”
    樹上?秋飛笛愣住,原來這個世界的人也有旅遊時留下“某某到此一遊”的嗜好,不同的是這裏的人寫詩,如同中國古人一般吧。
    “想去看看嘛?”
    “隨便了!”秋飛笛無所謂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師傅啊!”
    “正好,看詩的時候順便去拜訪師傅。”
    “反了吧!”秋飛笛小聲咕嚕著,“是拜訪師傅的時候順便去看詩,好不好?”
    “有空在意這些小事,我勸你還是動動心思,想想怎麼討好我皇姐才是最重要的。別淪落到又被~~~”遲心凝說到這,戛然而止,露出曖昧的笑容。
    “又被什麼?”
    “想不起來就算了。往事不堪回首,回憶不起來也罷。”
    不堪回首?秋飛笛不禁好奇起來,傳說中的身體真正的主人可是比冰還堅硬,究竟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居然能把冰層給鑿開。
    遲心凝閉上眼睛繼續假寐,回憶千頭萬緒。
    當秋飛笛蘇醒的消息傳來時,遲心凝忽然有一種感覺,她那種用情之深的人,就那麼去了,也不是件壞事,陰霾中生活不如隨風而逝來得灑脫。
    然而,亂了,全亂了!暗探傳來的消息,一個個地轟在頭上。
    秋飛笛失憶了。
    秋飛笛的話多了,笑多了,甜言蜜語更是連綿不絕。
    秋飛笛開始處理秋語山莊的事物,而且見解獨特。
    秋飛笛頻繁流連於煙花之地。
    秋飛笛將一個小倌帶回了秋語山莊,嗬護備至。
    比起以前的秋飛笛,現在的是可愛得多,也圓滑了許多。
    如果說最大的不同的話,以前是把鋒利無比的長劍,現在卻是把伸縮自如的軟劍。
    如今,遲心凝總還是深深地懷念起那個孤傲的麵龐,獨立於世,仿佛才是屬於秋飛笛的生命方式。
    薔薇,深藍色的薔薇裝扮著雄偉高聳的藍萊山,純白色的宮殿屹立於山峰上。放眼望去,沒有如火如荼的熱烈,卻有著妖豔天下的邪魅,這就是夏之宮——藍萊宮的魅力所在。
    巨大華麗的宮殿深處,紫檀木製成的貴妃塌上側躺著一具修長的身軀,長發散落至地上,蔓延開去,深藍色蟬翼的紗衣勾勒出姣好的曲線,酥胸半露,手擒琉璃杯,閑逸的神態中彰顯著分外的妖嬈和狂野,似醒似醉的眼睛久久環視著四周牆上一幅幅巨大的畫卷,畫卷上皆是一人——這世間最美的女子。
    “主人,鳳後已經修書第十七封,請您速回宮,有國事要商議!”清朗的聲音在石門外大聲響起。
    “回去告訴鳳後,想見哀家就直說,何必打著國家大義的幌子,以權謀私?不過嘛,愛妃害羞的樣子也很可愛。”
    門外女子的臉龐不由得抽搐一下,她們的主子!哎!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可是太有自知之明就有點~~~!真不知鳳後聽到這句話,表情會是怎樣的精彩!
    自己的這對主子啊!一個風情萬種、放蕩不羈,一個高貴典雅、端莊嫻熟怎麼就能在一起這麼多年呢?青梅竹馬,勉強算是吧,確切地說,更是一對歡喜冤家!兩人一會吵一會鬧,一會冷戰一會又跟蜜似的黏在一起。
    幽幽地歎了口氣,鼓足勇氣道:“主子,還是請您即日起程吧!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吱~~~~”
    長長的一個音,門開了,女子漫步出來。
    “懷亦啊!你知道男子何時最美嗎?”
    懷亦低著腦袋左右搖晃了兩下,滿臉愁苦地想著,又不是常常流連於花叢中的主子你,怎麼可能分辨得那麼清楚呢?
    “亦喜亦悲,亦怒亦嬌,亦哀亦癡,亦樂亦嗔,可謂是千姿百態。”女子無限感慨著,“懷亦啊!你又可知女人何時最美嗎?”
    男女情愛之事,從不是她這個忠實的護衛所能理解的。懷亦轉移話題道:“主子,您還是考慮一下,什麼時候回國都吧!”
    “你剛才好像說,鳳後已經寫了十七封信了吧!”
    “是!”懷亦恭恭敬敬地遞上第十七封催促信函。
    女子卻連一眼也沒瞧,直接道:“懷亦啊!回去告訴鳳後,隻要他抒寫上十七封纏綿悱惻的情書,哀家就回去。”
    懷亦木然瞪大眼睛望向高高在上的主子,卻隻能感受到妖嬈的氣息在耳邊響起:“懷亦,你可要記清楚了!一定要一字不差地給哀家轉告給那個男人:‘十七封情書十七種情思,一份情思一片冰心,不得重複,不得代筆。’”
    “主子,您這好像太為難~~~”
    “哼!他若想寫,別說十七封,就是一萬七千七百七十七封,還不是信手拈來,洋洋灑灑一筆合成!懷亦,你就這麼小瞧我靜夜國第一大才子的才華啊?”
    我的主子啊!冤枉啊!不是本人小瞧鳳後的才華,一萬七千七百七十七封,一筆合成?等合成了,就一命嗚呼了!懷亦正想辯解,便聽見後麵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稟告宮主,秋語山莊少莊主秋飛笛和遲大將軍末子遲心凝求見。”
    女子妖冶的眼中頓時閃出難以言語的激動神彩,興奮道:“哦?這麼多年,笛兒終於還是忍不住,肯見哀家了!她在哪?”
    “正在正廳等候宮主您。”
    話音未落,一抹藍色的輕風劃過兩人的麵龐,望著輕功已經登峰造極的宮主迫不及待的背影,隨之而來的是兩人不約而同地歎息,隨即麵麵相覷,苦笑了一下。
    懷亦問道:“藍辰,幾年前,秋飛笛不是發誓,誓死不見主子,終身與之絕交的嗎?”
    藍辰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誰知道啊!大概因為失憶的緣故吧。”
    “失憶?怎麼回事?”
    “據聽說大婚之夜,遭新郎下毒。幸虧發現得早,撿回一條命,可惜什麼也記不得了。”
    “你也這麼認為?”
    藍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剛才給我的感覺,的確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
    兩人施展輕功去追已經遙遙不知去向的宮主。
    夏之宮主宮薔薇宮的正廳中,秋飛笛來回踱著步子,一邊欣賞著宏偉的建築搭配著浪漫的情調,一邊讚歎道:“真是鬼斧神工啊!”
    遲心凝看見秋飛笛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嗤笑道:“哦?那你說說看,為何是鬼斧神工?”
    秋飛笛依舊陶醉在自我意識中:“歐式風格的宮殿,石頭的雕刻圖案和臆想卻完全屬於東方的寫意風格,藍色薔薇蜿蜒於梁柱、雕塑之上,將圖案襯托得若隱若現,並與之交相呼應,仿佛是有著生命的妖嬈的藍色薔薇將無生命的宮殿一方方地喚醒。放眼望去,整個宮殿如同一幅巨大的印象派油畫。”
    “歐式?東方?印象派?油畫?”遲心凝被一個個陌生的詞語弄得一頭霧水,“你這個家夥到底在說什麼啊!”
    秋飛笛快樂地拉起遲心凝的手,興奮道:“師弟!這裏根本就是夢幻天堂,空中花園啊!”
    “啊~~~~~?夢幻天堂?空中花園?那都是什麼東西?”遲心凝伸手摸摸秋飛笛的額頭,“師姐,你沒發燒,請別說胡話!”
    秋飛笛甩開遲心凝的手,拽拽道:“哼!藝術!這是藝術,你懂不懂!”
    “我不懂?”遲心凝反駁道,“你懂?!”
    秋飛笛立馬挺直背,昂著腦袋神氣道:“比你懂!就是比你懂!”
    遲心凝被眼前一幅小孩賭氣般的模樣弄得啞口無言,隻得無奈又不確信地問道:“你喜歡這裏?”
    “喜歡啊!”秋飛笛爽快道,“沒想到咋們女皇還真會享受啊!搞個這麼獨具匠心的別墅,好羨慕啊!”
    遲心凝悵然而悲哀地道:“師姐,你知道嗎?曾經的你,認為這是你的恥辱之地。”
    “恥辱嗎?嗬嗬!”秋飛笛燦爛一笑,“師弟啊!比起曾經,現在和未來的感覺才更重要,不是嘛?”
    遲心凝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眼前笑容如花海般暖人的人。
    秋飛笛往身旁的長椅上一靠:“還是說師弟,你永遠隻看走過的路,卻不曾注意腳下的路和接下來要走的路?”
    “一樣重要!”遲心凝道,“對我來說,留下自己腳印的路是反思之路,腳下之路是實踐之路,而未來之路是探索之路。”
    秋飛笛望向房頂古典的雕刻圖案,悠悠道:“對我來說,過去已經無法掌握,所以不重要,隻有現在和未來才能握在手中,所以很重要。”
    那個已經隨風而逝的靈魂的一切對現在來自異世界的靈魂來說不過是水中泡沫、過眼雲煙罷了。現在這個靈魂寄宿於這具身體,掌控著這具身體,支配著這具身體,這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現在和未來握在手中,所以才重要!”躲在珠簾後麵注視著廳內女子一舉一動的女子終於忍不住掀開珠簾走了出來。
    秋飛笛被這突來的聲音驚擾,不由得皺起眉頭,同在正廳中,居然連百尺之內陌生人的氣息也沒察覺到。究竟是自己的內力太差還是來者太強了呢?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奪目的色彩刺痛了雙眼。
    深藍色的紗衣籠罩著修長的身軀,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裏衣上盛開嬌豔的藍薔薇,大敞的領口半露出豐滿的胸部,介於古銅色和金色之間的耀眼皮膚,好像是經過沙灘浴上炙熱的陽光嗬護一般。烏黑順直的長發散落至腳跟,隨著輕盈的步伐有節奏地輕微忽閃著,赤裸的腳踝上帶著一對由十種顏色的絕頂琥珀石組合而成的腳鏈,更加凸顯出美麗誘人的雙腳。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那對藍寶石般璀璨的眼睛,如同浩瀚星空,將人深深地吸引進無邊的宇宙之中,其中綻放出妖豔的光彩,如同罌粟一般讓人為之瘋狂、為之沉淪。
    這就是傳說中的靜夜國那個因好色而聞名遐邇的女皇,夏之宮的掌門人——蒼容天下嗎?
    上蒼與天下,終究皆容入我手!
    真是好名字啊!氣勢磅礴,與她的人一樣吧!大約一米八的個子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俊朗的外表彰顯著剛強的力量,完美沒有這世間男子的陰柔,有的隻是女子的英姿颯爽、風度翩翩。這樣的女子才是這個世界女子向往、男子愛慕的類型吧!
    那團藍色火焰讓秋飛笛情不自禁地感歎道:“藍色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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