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初試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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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飛笛冷眼看著遲心凝:“你兜了這麼一大圈,從南部繞到中部,就是為了帶我來這裏?”
遲心凝點了一下頭,秀美高貴的臉龐綻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秋飛笛歎息道:“不過一個小鬼,居然也成了你手中的棋子。”
遲心凝用指尖優雅地捏起一塊小巧的餅餌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起來,不以為意地聳肩道:“小鬼雖小,但是他背後的家勢卻不小。雖說你秋家勢力如日中天,但是獨樹一幟難免惹人眼紅,不定哪天被背後的冷箭射成個刺蝟,那可真要笑死人了。”
“琥珀石山的計劃一但實施,其他人必然會趨之若鶩,到時一定會泛濫,我又怎會獨樹一幟呢!好處大家分,也沒什麼不好。”
遲心凝好笑道:“你秋飛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腸了?也開始為她人著想了?”
“不是我好心,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我懂。難道你還想吃獨食不成?”
“既然做,就該做到最大。人性本貪婪,厚利必趨之。”遲心凝眯著眼睛淡笑道,“師姐,你輕而易舉就化解了我留給你的難題,你覺得你該把本該屬於你的肥肉,分給別人嗎?”
秋飛笛譏笑了一下:“一點也不留給別人?獨吞?胃口真大啊!”
遲心凝毫不介意地挑了一下眉:“胃口大的恐怕不是我吧。”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誰有如此大的胃口,想吞掉整個國家的琥珀石山?”
“除了秋莊主,你的娘親,還會有誰?她老人家豈會錯過這麼一個鞏固你們秋氏勢力的好機會。現在,你以為把琥珀石山這個死寶貝變成了活寶貝,你就有能力,有本事了?記住,這隻是小功!有能力做到最好最大,你卻不做,這卻是大過。解決了我留給你的琥珀石山的難題,就妄圖以這麼一點功績討好你的娘親?師姐啊!師姐!真不知道你這賬是怎麼算的。過大於功,我該說你什麼好呢~~~!唉!想這樣就把重公子推上夫君之位,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秋飛笛聽見最後四個字,臉色不由得慘白起來,心中一口氣湧上來,卻無法辯駁,因為心中已經默認了遲心凝的看法。當下情況,已經容不得自己有一絲的猶豫和手軟了。就算要擺脫家族的束縛,也是需要鐵血手腕的。
遲心凝依舊豎起柳眉,接著冷笑道:“你秋語山莊家大業大,別說是青樓裏的一個小倌,就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子弟,也別想成為你秋家未來的男主人。至於水月,不過是個例外,你娘親與水月的娘親是生死之交,水月家破人亡,你娘親心存愧疚,為了補償,才讓他入了你秋家大門,賜他夫君之位罷了。你當真以為憑你的一廂情願,你娘親和你父親就會同意重公子做上夫君之位?”
秋飛笛僵著臉道:“秋語山莊未必就一定是我接管,不是還有飛嫣嗎?”
“她不行。”
“你怎麼就知道她不行?”
遲心凝逸出一個溫柔無比的笑容:“首先,秋飛嫣小小年紀便放蕩不羈、玩樂成性,這方麵雖然與皇姐一樣,當終究沒有皇姐懾人的氣勢與卓越的眼光,成不了大事。其次,凡處高位者無不心如海底,深不可測,飛笛,你是我見過的最難以琢磨的女人。還有一點便是,你是完全秉承了你父親的優點,讓人一見便難以忘懷。所以,你娘親一定比我更清楚,你最有資格做下任當家人。”
秋飛笛苦笑著搖搖頭,心裏嘀咕著,遲心凝啊遲心凝,你要是連千年以後異世界的人都能琢磨透,你就是神了!男女尊卑完全相反的世界的人,如何會了解另一個世界的人的想法呢!否則當初的日心說與地心說的爭執對抗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遲心凝冷冷地說著大家族中不可逾越的規則:“規矩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破的,若好破,你豈會痛苦無奈地接受命運的嘲弄,娶水月為夫,搞得大婚之夜醉如爛泥,慘遭他人毒手,險些送了性命。不過嘛,雖然失了憶,命總算是保住了。”
“師弟,你對我這個師姐可真是‘關懷備至’啊!居然了解得這麼清楚!”
聽見秋飛笛不快的抱怨聲,遲心凝心情反倒更好:“當然,你是我的師姐,我怎麼能不‘關心’你?不‘幫’你呢?”
“這麼說,你現在也是在‘幫’我了?為何?”
遲心凝深深地看了秋飛笛一眼,甜美地笑道:“我想大概是羨慕吧。因為失憶,所以沒有記憶,沒有了記憶,便少了那份沉重的束縛與羈絆。禍福相依,看樣子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中了一次毒,不僅遺忘了感情上的絞心,更是連靈魂上的重擔也擺脫了。飛笛,現在的你,讓我,甚至是以前的你自己都羨慕得要死。”
“你的話,我不懂。”
“不懂也是種幸福。”遲心凝轉移話題道,“言歸正傳,師姐,你一心想讓重公子做你的夫君,那麼你拿什麼去跟你娘親談呢?”
秋飛笛反問:“難道她們記家就能成為我手中的籌碼了嗎?利用一個孩子一生的幸福?未免太卑鄙了吧。”
“我隻負責引路。能不能成,是你的事,娶不娶記荷蓮,還是你的事。要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恐怕這世間沒這麼好的事吧!你不給記家一顆定心丸,如何讓她們傾其全力站在你這一邊?”
“娶記荷蓮難道就是定心丸了?”
“聯姻是最好的保障!”遲心凝嘲笑道,“當然,你有本事,就拿出第二顆定心丸!”
兩道銳利的目光交錯間,激蕩出無聲無形的火花。男女對視,火花夠猛烈,可惜卻摩擦不出異性相吸的熱烈的愛情火花。那是勢均力敵的強勢火花,是高手對決時刀光劍影間的奪命火花。
半響,遲心凝率先收斂起銳利的鋒芒,平心道:“師姐,有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要想打破常規,手中就必須握有打破常規的籌碼和力量,否則就不要去做,因為那導致的直接後果便是會被常規打得遍體鱗傷,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會有。你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心凝,你幫我,那你想要什麼好處?”
“還是等你和記家談成了再說吧!”遲心凝起身朝門外走去,“否則,我們現在所說的一切不過都是泡影罷了。”
秋飛笛望著天空的太陽,為何此時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是如此的寒冷呢?大概是未來道路不知該走向何處,迷失方向的緣故吧。心中無限苦澀,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不可以猶豫,不可以心軟,哪怕弄得血淋淋的,也要勇往直前。這也許就是身處高處的人悲哀吧!高處不勝寒!
樂天酒樓最高一層的露天樓台上,可以看見下麵美麗的靜央河靜悄悄地流淌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悠遠景象是河水與蔚藍的天空融彙在一起的蕩漾心神的景色。
記以安雙手背握在身後,望著遠方,沉聲問道:“清,你認為那秋飛笛到底是何目的?”
關清仰躺在青藤椅上,閉著眼睛回道:“總之,不會是為了荷蓮而來。”
記以安無奈地歎了口氣:“荷蓮居然會被她給迷上。”
“當今第一美人——不倒奇葩的長女要是連一個黃毛小子都迷不住,當真無用!”關清睜開眼睛,“荷蓮已到了芳心懵懂的年紀,再加上第一次看見貌、才、勢如此出色的女子,不動心才叫奇怪。”
轉眼間,關清的唇邊浮起戲謔的冷笑:“來的第一天,就借著洗衣展示出女子的無限溫柔和對夫君無微不至的關懷,這對男子可謂是致命的溫柔。”
“若她提親,我們到底是應還是不應?”
“為何不應?官官相護,商商相保,沒什麼不好。再說,秋家勢力在很多方麵是大於我們記家的,正好可以借此拓展其他勢力。”
記以安苦笑了一下:“居然有你這樣當爹的,完全不顧兒子的幸福。”
“我哪有不顧,如若荷蓮嫁給了她,哪怕隻是側夫,恐怕也比嫁給其他女子要幸福得多。”
“哼!我記家之子豈能做他人側夫!”記以安不快地甩了一下袖子。
“秋飛笛的夫君之位,荷蓮是不可能得到的。”關清仰望著記以安,“不管是平民男子,還是高高在上的男後,對男子來說,夫君之位可以被授予,但也可以被剝奪,還不是在於妻主的一念之間。所以對於男人來說,‘絕望’,不是妻主娶了三夫四郎,而是被束之高閣或者永遠拋棄。”
“你怎麼就知道秋飛笛不是背信棄義、喜新厭舊的好色之徒?”
關清欣然一笑,慢慢合上眼簾,無比溫柔道:“以安,你看不出來嗎?秋飛笛的眼睛不僅很漂亮,而且很溫柔、執著,好像都能滴出水一般。”
記以安隨即大笑起來,伸手撫摸著愛夫的臉龐:“關清啊關清!為妻就是喜歡你這副膽大包天的模樣。”
關清皺眉:“大人這話從何說起,不過高攀而已,沒什麼大逆啊!”
記以安湊到他耳邊,神秘道:“跟女皇搶女人,你不是膽大包天,是什麼?”
關清睜大眼睛:“你不是在說笑?”
“哼!當今世道,有誰不知我們靜夜國的女皇縱情好色,對美的執著追求有多恐怖。”記以安笑道,“這秋飛笛比男人還美,你說那喜歡狩獵的女皇怎能放過這麼個極品美味?”
關清讚同地點了一下頭:“大人說的在理,秋飛笛若是男子,恐怕早入女皇的後宮了!不過嘛,我們荷蓮還是有希望的。”
“女皇後宮的女寵還少了嗎?這秋飛笛被納入後宮恐怕也是遲早的事。”
“這秋飛笛再無能,也不會淪落到做女寵的地步。更何況,秋家當家人豈能容忍這種有辱家門的事情出現。退一萬步說,這麼個讓人垂涎的果實,女皇豈能留到現在還不摘,可見,秋飛笛還是有些本事的,讓女皇也奈何不了。”
記以安緊鎖眉頭思索著夫君的猜測:“你說得也不無道理。不過嘛,還是要先試探才可。”
一個仆人在門外彙報道:“稟告大人,秋少莊主求見。”
記以安和關清不由得怔怔地看了對方幾眼。
關清先挑了一下眉:“來得還挺快。”
“速戰速決嗎?秋飛笛,想讓我們記家成為你的靠山的話,就要看你的誠意和本事了。”記以安冷笑了一下,“讓她進來。”
秋飛笛進入樓台,便看見坐著的記以安,關清則坐在其身側,於是從容走上前行了個晚輩禮:“晚輩秋飛笛見過記大人,記夫君。”
記以安朝對麵做了個“請”的手勢:“秋少莊主不必多禮,請!”
在秋飛笛不卑不亢落座的同時,記以安的眼中閃爍的是奇異而苛刻的光芒,那是在審視男婿夠不夠格的挑剔目光,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秋少莊主不愧是未來的當家人,果然有大家風範!”
“記大人過譽了。”秋飛笛遞上一個錦盒,打開盒蓋,淡笑道,“這是我秋語山莊的彩雲飄,還請記大人笑納。”
記以安看著價值連城的剔透無比的琥珀玉石雕刻成的由十三中顏色組成的奇異的圖案,從遠處看上如如同雲彩緩緩飄動,美麗至極。
但是,記以安推卻道:“秋少莊主如此大禮,叫我如何承受。”
“這是應該的!”秋飛笛溫柔地笑道,“能夠與記大人合作,是晚輩的榮幸。”
記以安眯起眼睛,點頭稱讚道:“不錯,氣宇非凡,舉止從容,進退有度,謙虛有禮,雖然家族勢力龐大,卻沒有大家族女子傲慢無禮、不可一世、目光短淺的通病。”
“記大人謬讚了。”
一旁的關清開口道:“秋少莊主千裏迢迢從南部來到中部,我想不可能隻是為了領略這中部的大好風景吧?”
秋飛笛恭敬笑道:“晚輩來此拜訪,是為了與您談一筆買賣。”
關清笑道:“恐怕秋語山莊的生意範圍與我記家沒有任何交集吧。”
秋飛笛展顏一笑回道:“世間很多事情看似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往往很多東西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變化著,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人,應該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
記以安讚許地笑了:“‘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秋少莊主說得在理。不知,你說的生意是何?”
秋飛笛從懷中掏出一張清單:“這就是我的全盤計劃,望記大人看過後,能給晚輩一個希望的答案。”
記以安瞟了桌子上的紙一眼:“請秋少莊主容我幾日,想想再答複你。”
“有勞記大人。”
俯視著樓下秋飛笛遠去的身影,關清回頭問道:“秋飛笛給你的紙上寫了什麼?”
“琥珀石山的開采與運營計劃。”
“琥珀石山?開采?運營?”關清失笑道,“難道我看走了眼?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也做?”
記以安仔細地看著紙上列出的一條條細則,漫不經心地問道:“哦?那你倒是說說看,開采琥珀石山怎麼個吃力不討好了。”
關清輕笑了一下,徐徐道來:“有句俗話不是說,琥珀石山乃金錢龜山,它的石,肉中肉,它的山,殼中殼。可見,琥珀石比黃金貴上許多、值錢許多,若是以此認為琥珀石山比那金石山也值錢許多,那女皇又何必將琥珀石山做為獎賞,賞賜給功臣,自己偏偏握著金石山不放呢?”
“其一,因為琥珀石山在開采上比金石山難上許多,特別是有些琥珀石質地清脆,雇傭的苦力稍不注意,便會損壞,因此真正出土的琥珀石並不多;其二,琥珀石按色澤、硬度、透明度、紋理等等,質地等級繁多,故而價錢不等,不像黃金隻需按重量計,因此買賣雙方常因價錢問題爭吵,甚至大大出手,沒有統一的標準,成交難;其三,官員雇傭苦力挖采琥珀石,所付的工錢遠遠不及一個琥珀石的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價錢,因此常常出現苦力挖到琥珀石偷藏起來,私自販賣的事情更是屢禁不止。雖然官員命令手下嚴格監督查處,但是收效甚微,甚至出現監官與苦力合謀販賣琥珀石的事情發生,最後不僅導致官員花去大錢雇傭打手、苦力,收回的琥珀石不多,更是丟了麵子。搞得那些官員甚是苦惱,開采不了,想轉手賣掉吧,可惜沒有買家願意接這個燙手的山芋,隻能找些人看著,不準任何人進入琥珀石山,防止偷盜。隻等三年期滿,女皇收回琥珀石山的擁有權,再將這個燙芋頭扔給別人。因此,這金錢龜山啊,肉貴比河豚,可那殼卻是堅硬無比,啃不好,牙‘哢嚓‘掉了,就敗象了。”
記以安聽見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不由得“撲哧”一笑:“清,你還真會說,牙哪那麼容易掉!就算掉了,也不至於敗象啊!”
關清細膩地撫摸著秋飛笛送來的彩雲飄:“這秋飛笛還真有挑物的眼光,彩雲飄,真是大手筆啊!就不知道,有沒有做大事的卓越眼光了。”
“拍賣行!”
“什麼?”關清不禁好奇起來。
“真沒想到這秋飛笛居然想出這麼個兩全齊美的辦法。拍賣行,新鮮!競標高者得,居然解決了買賣雙方因為價錢不合適而產生的矛盾。”記以安放下手中的紙,仰靠在椅背上,“隻是我不明白,她為何要我將琥珀石山方圓十裏的商鋪、農家的農具、鏟子之類的鐵製用具和木料、桌椅板凳、茶水、食物,全部以秋氏商行的名義購買下來,再運到山腳下和附近的客棧裏。”
關清聽著,覺得甚是有趣,再看看妻主也是滿臉好奇的神情,拿過妻主手中的紙,細讀起來,每向下看一行,眼睛就不由得睜大一圈子:“居然是整個靜夜國琥珀石山的方圓十裏,這家夥要這麼多東西,到底想做什麼?”
記以安摸著下巴沉思道:“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怎麼啃下金錢龜的龜殼,但是我敢肯定,她秋家的財力翻幾翻是不成問題的。”
“大人,看樣子,這將成為我們記家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買賣了。”
記以安含笑點點頭,心中卻盤算著其中的種種利弊,以及記家在其中的作用與可能獲得的最大利潤。
秋飛笛回到屋子,便看見遲心凝和記荷蓮坐在自己屋子的桌子旁喝茶。
記荷蓮一看見秋飛笛進屋,便撲了上來,欣喜道:“飛笛,你和我娘親談得怎麼樣啦?”
秋飛笛雙手握著兩隻撲上來的小狼爪:“成功一半了。”
“真的?”記荷蓮立馬如同小麻雀一般跳躍起來,歡呼道:“太好了!我要嫁人了!我要嫁人了!”
秋飛笛大翻白眼,沉著臉道:“我和記大人談的是買賣,自始至終都未提到過你。”
記荷蓮戛然而止,睜大眼睛望著秋飛笛,木然道:“你說什麼?買賣?沒談到我?”
秋飛笛默然地看著眼前的小鬼。
“為什麼?”記荷蓮一副委屈十足的樣子,氣呼呼地道,“人家可是把整顆心都交給你了,你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呢!”
“撲哧!”遲心凝剛要咽下去的一口茶,瞬間噴了出來。
秋飛笛不滿地瞪了一眼這個幸災樂禍的家夥,要不是他冒充她的夫君,同意記荷蓮的鬼主意,搞得小鬼春心蕩漾。現在也不用為了小鬼煩神了,因為與記家的聯盟是不得不進行的。
用現在的話說,記家可謂是一流的物流公司,掌握著整個靜夜國主要的商業運輸命脈。像秋語山莊這樣成規模的商業家族,在靜夜國掰著手指也能數過來,固然都有自己固定的生意種類與範圍,也同樣有自己的護送隊和保鏢,自然不需要與記家有交集。然而所有的中小商戶卻都是通過記家進行貨物交易的,為了保證貨物的安全,她們都會不惜高價,因為運費再怎麼貴也不及貨物的丟失、損壞來得嚴重,而且記家為了自身能夠長久地發展下去,更不可能漫天要價。
然而,這次卻不同於以往。琥珀石的利潤豐厚得讓人留口水,卻因為琥珀石山自身存在的客觀因素,隻能揣著金蛋,無可奈何牙齒不夠鋒利。
琥珀石山的開采問題解決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卻會接踵而來。整個國家琥珀石山的利潤是巨大的,有誰會眼睜睜地看著能堆成山的琥珀石進入一家的大門呢?
商賈不會!對於利潤的狂熱追逐,是她們最真實的本性。就算做不到最大,也不能讓一家做大。平分秋色,是處於自身劣勢的她們共同對抗那隻出頭鳥最理直氣壯的口號和最有利無形的打擊。
官員不會!本來在她們手中的寶,硬生生地被她們捂成個繡花枕頭,那不是往她們臉上扇巴掌嗎?秋語山莊富可“敵”國,一個“敵”字,隱晦著多少種含義,暗藏著多少個殺機,是她們裝成正義的討伐者的華麗外衣。
女皇更不會!國家的哪塊土地,哪方百姓不需要錢?這麼一個填充國庫,補充軍餉,增加國家實力的機會,她一國之主豈會錯過?要想富自己,怎麼說也得先富國家,才行!
所以,一夜的思考,秋飛笛明白,肉是要吃的,可也是要分的;不僅要分,還要分得好才行。至於怎麼分才算分得好,還不是女皇一句話。靜夜國這片土地的主人都滿意了,還有誰敢不滿意的呢?
想到這,秋飛笛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隻要討好女皇,那些蝦兵蟹是自然不成問題。憂的是女皇那癖好,怎麼也不敢恭維。從遲心凝的口中得知,這真正的秋飛笛與女皇曾經還有過不愉快,甚至大大出手,差點弄出血案,以至於這幾年來,兩人一直處於冷戰狀態。追問是什麼原因,卻隻換來遲心凝一個別有深意、詭異曖昧的笑容。
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無奈,他遲心凝現在是老大,煙兒的病還需要他。想到這,秋飛笛無奈地苦起臉來。
“哎呦!”秋飛笛腳上傳來的刺痛瞬間打斷了她的思索,低頭一看,居然是小鬼的玉足用力地踩在自己的腳上,“你幹什麼!”一聲厲喝,猛然將小鬼提起,怒目道,“你踩我幹什麼!”
記荷蓮滿不在乎鋪麵而來的怒氣,反倒小嘴一扁,鼓起腮幫子氣嘟嘟地斥責道,“誰叫本公子問話,你不答,居然還給我走神!喂!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秋飛笛無奈地搖搖頭,能活得這麼“自我”到無所顧忌的地步的人,可真是世間少有。該說小孩子不懂事,好呢?還是被家人寵上了天,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呢?
手一鬆,把小鬼放在地上,一擺手:“你出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秋飛笛看見記荷蓮雙手插在腰上,擺出一副大人要審問的樣子,明明是個小屁孩,卻要裝深沉,甚是有趣,於是脫著長音,逗弄道:“哦~~~?那麼請問,這位公~~~子,什麼問題?”
記荷蓮被秋飛笛突然變化的神情弄得渾身不自在,梗著脖子道:“就~~是,就是你為何不向我娘親提親?”
“哦~~?那公子倒是說說看,我為何要向你娘親提親?”秋飛笛指著一旁看好戲的遲心凝,“就因為那個冒充別人夫君的男人一個隨意的玩笑,公子居然也當真?”
記荷蓮捏著手帕,疑惑地看著我,再盯著遲心凝,想要得到答案。
遲心凝打趣地笑道:“我是她師弟。但是,我敢肯定她‘心中’的夫君絕對不會拒絕記公子嫁入秋家,所以就代為回答,記公子大可放心。”
“喂!你不要自作主張,好不好!你又不是煙兒,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拒絕的?”秋飛笛提出抗議。
哪知遲心凝柳葉眉一挑,雙目中散發著無比自信卻又冷酷的神情,夾雜著挑釁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是男——人!”
“不過嘛!記公子,你現在首要的任務不是要我師姐娶你。”
“那我的首要任務是什麼?”記荷蓮滿臉的疑惑。
“當然是你娘親同不同意讓她娶你!”
記荷蓮凝視著遲心凝,甚是不解。但是遲心凝接下來的一句話,卻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上。記荷蓮恍然大悟,轉身朝露天樓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