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老板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沒有任何緣由地把我調去客戶部。我沒有什麼意見，老板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小打工的隻有聽命的份。反正媒介這部分該學的也都學了，報報價、聯絡發發稿。去客戶部能學的會更多一點。我林若寒可不是不思上進的人。
    晚上跟Wendy和小靜約了去Pub消遣。雖然大部分時間我更喜歡一個人待著，聽聽歌看看電影，不愛跟別人湊熱鬧。可對泡吧卻是不排斥，鼓動的音樂震撼著整個靈魂，心髒的跳動那麼清晰，那些看不清楚的臉龐在舞池晃動，空氣裏充斥著墮落，想要忘記憂傷的墮落。腦子裏什麼都想不起來，隻有眼前純純芝華士。
    Wendy平時應酬客戶一般都是吃吃飯，加上她結了婚，就很少來這種地方。小靜倒是常來，她說酒吧是獵豔的好地方，可是那些來搭訕的，她總是看也不看。我跟她下舞池跳舞，她跳得很好，我也跟著瞎起勁。出一身汗，果然舒服，平時是太缺乏運動。
    正high的時候，隱約看見Wendy舉著手機不停向我揮手。走過去接電話，是新頭頭。下班時間欸，我還沒盡興呢。可我畢竟剛進部門，怎麼著也得謙虛向學。電話裏上頭的意思大概是明天去新客戶那開會，要我也參加，所以今晚要把案子熟悉熟悉，資料叫同事給我送來，其餘的已經發我郵箱。
    本來想在這好好瘋瘋，回去蒙頭睡到大天亮，現在看來得開夜車了。比讀書時候還可憐。Wendy很同情地看著我，案子她們基本熟悉了，隻有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倒黴。問題是怎麼不早說呢，還讓人送資料到酒吧，很奇怪耶。
    我下去地下車庫取資料，隨便跟同事寒暄了幾句便回走。然後很不巧地碰上那個好久不見，最好都不要見的女人。她正跟一男的在那拉拉扯扯說著什麼，難道就是李躍說的，她的男朋友？其實，我有點好奇……當然，我還是不要多事，低頭走過去就好。
    “學長，就跟我上去坐坐吧。”嗲，我雞皮疙瘩一地。
    “不了，我說了隻送你過來的。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就坐一下嘛，我都跟他們說帶朋友過來了，上去喝點東西再走嘛。”死不罷休。不是我故意要聽的，隻是這裏太安靜。我快速移動腳步，去電梯前等電梯。身後響起兩個人的腳步聲，男人，果然受不住許菲然這一招。
    電梯門開了，我實在不想跟他們一起，於是低頭裝傻，眼看著電梯門漸漸關上，舒坦了。剛抬起頭，門忽然又開了，一個養眼的男人看著我：
    “小姐，要進來麼？”我一下不知道怎麼反應，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對上許菲然一雙虛偽的眼睛，我決定還是再等一班好了，我又不趕時間。
    “不了，謝謝。人太多，空氣不好。”我麵帶微笑拒絕，看著那男人滿臉問號，真逗。他不會以為他見鬼了吧。
    當我跨出電梯，看見的卻是Wendy和剛才那個男人聊得正火，把許菲然晾在一邊。看見我Wendy招手讓我過去。
    “小寒，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蕭凡，蕭總監，我們的新客戶。明天的案子就是由他負責。蕭總監，這是我們公司客戶部新人，林若寒，她也將參加到我們這個企劃中來。”
    “你好。”蕭凡微笑著伸出手，“林小姐，5個人的電梯比3個人的空氣要好麼？”
    我尷尬地流汗，誰想到他們還杵在這電梯口啊。“那個，我隻是不太習慣太濃的香水味。”下意識地看了看一旁的許菲然，她儼然沒什麼耐心，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時電話響起，小靜在那頭扯著嗓子叫著：“小寒你在哪啊，還不回來。Wendy說去找你半天也沒見回來的。”
    “我們在一起呢，遇見個客戶。你過來麼，許菲然在這，你有機會可以扯她頭發了。”故意說給蕭凡聽的。蕭凡，蕭凡，好像在哪聽過。
    “葉靜，你也在這啊？真是巧了，好久不見啊。”看著走近的小靜，許菲然終於找著人說話了。
    “是啊，好久不見，不過不看見你我會比較舒服。”小靜根本懶得理她。
    “瞧你說的，跟我有多大怨恨一樣，我可沒招惹過你哦。想當年你抓得我差點毀容，我都沒有跟你計較。來，到裏麵一起喝點東西。”某女人的臉皮真和城牆一樣厚，弄得都跟她多親一樣，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搭上小靜的肩。
    小靜最不吃這套，連個表麵工夫也不願意做，揮手甩開她。許菲然踩著驚人的高跟，一沒站穩，向後麵退了好幾步，被一人扶住。
    “小靜，你這是幹什麼？”李躍推了推眼睛，有一些不高興。
    “我隻是不喜歡人家碰我，怎麼了？”小靜也根本沒理由怕李躍。
    李躍把目光移向始終動也沒動的蕭凡身上，轉身問許菲然：“這就是你的男朋友？”
    蕭凡主動伸出手招呼李躍：“你好，我是蕭凡，許菲然的朋友。”李躍也伸出手“你好，李躍。”
    我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朋友”，他故意強調的吧。許菲然，又玩什麼把戲。
    “啊！是你！”李躍把小靜的目光帶到蕭凡身上，雖然Pub的燈光昏暗，她還是認出了他。我心裏暗叫不好。
    蕭凡拉起嘴角，頗有深意地看了看我，笑著對小靜說：“葉小姐是吧，很高興你還能認出我來。可這位林小姐似乎已經不記得在下了。”
    Wendy在一旁一頭霧水的：“小寒，原來你跟蕭先生認識的啊？”
    “認識倒不敢，隻是不久前見過一次。”雖然是在對Wendy說話，但他的眼睛直直盯著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而小靜早在一旁樂開了。我硬著頭皮傻笑：
    “蕭先生，上次的事謝謝你了，不是沒認出來，隻是剛才看見你跟許菲然說話，不好意思打擾。”這個人是在婺源見過的那個男人麼？那時候他臉紅誒，可現在，完全是個鷹一樣的男人，我看到他的幹練、不羈，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任何事情都通過那雙眼睛了然心中。
    “不必客氣，那件事你已經道過謝了。還有，叫我蕭凡就好。”他還是直直地看著我，超級討厭的感覺。
    許菲然大概看不下去了，過來挽著蕭凡的手繼續發嗲：“別站著聊了，我們去那邊坐吧。小寒，一起過去吧。”今天的許菲然看著特別順眼，解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啊。
    “不了不了，你們玩得開心，我還要回去做功課呢，明天要見客戶。”馬上跟Wendy小靜打眼色，準備閃人。而我，卻忽略了一直在一旁看著我的李躍。
    “我送你們吧。”李躍的臉有點黑，是燈光的原因麼？我點了點頭。卻看見他跟蕭凡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似乎都有不善，卻又馬上友善地點點頭。我鬆了一口氣，疲憊地走出Pub。
    一路上李躍一直沒有說話，隻聽見小靜在那沒完沒了地數落許菲然。我跟她說起過李躍和許菲然關係不錯，她沒發表什麼意見，而現在，應該是故意說給李躍聽的。
    “小寒，我們跟那帥哥太有緣了，那時候我還在可惜沒要到他的聯係方式呢。”我狠狠瞪了那個花癡女一眼。
    把Wendy和小靜都送回家，我收到小靜的短信：我故意刺激他的，別介意哦。
    我就知道。
    看了看一旁的李躍，欲言又止，是有話要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