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西竹佳處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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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秦淮河上華燈璀璨。一條條瑰麗的雕欄花船遊弋在霏靡的河麵上。這些畫舫就像它們的主人,有的窈窕、有的清麗、有的娟秀。絲竹之聲遠遠飄逸在河麵上,連迎麵吹來的晚風都帶著陣陣甜香。
    一條快艇靠上了花魁娘子薑笑笑的畫舫:“笑笑姑娘,院子裏有位尊客一定要見你,快收拾東西跟小的走吧”。龜奴在珠簾外已是滿頭大汗。
     “什麼樣的恩客能跟奴家的梁大少爺相提並論”?船艙裏響起竊竊冷笑,說話間一個窈窕女子用力甩開珠簾憑欄而立。一聽到“梁大少爺”這幾個字,龜奴的臉都綠了,難怪今夜花魁娘子畫舫上的燈光如此黯淡晦澀。
     夜色中一管洞簫吹來了迷離和淒婉,又有兩艘快艇靠上畫舫。其間一艘小艇的船頭上立著個劍眉星目的年青人,麵容冷峻隻覺得英氣逼人,另一隻小艇上載著一個懷抱琵琶的小姑娘,幹淨得仿佛不帶一絲人間煙火。
     “梁大少爺,今晚真是對不住您了”。老鴇周姨娘滿臉賠笑著給他磕頭。
     梁璧謙緩緩放下酒杯,微笑道:“不過一個婊子而已,你盡管帶走就是了”。他靠在軟榻上,隨意撥弄著幾案上的瑤琴。
     周姨娘大喜,連忙叫龜奴將清倌漣幽背上畫舫,又忙不迭替薑笑笑係上披肩,薑笑笑幽怨地看了梁璧謙一眼,恨恨抱起桌上的古琴,扭身躍入快艇,直直跌進那個年青人的懷中。
     “漣幽,今晚你可要好好服侍梁大少爺”。周姨娘雖然心疼就這樣平白失去了院子裏最好的清倌,但眼前之人她又怎敢得罪,臨走時還不忘關照小姑娘一聲,別惹出什麼麻煩來,弄得一家老小雞犬升天。
     “奴家漣幽拜見公子,不知公子都愛聽些什麼曲子”?這小姑娘倒還有幾分尤抱琵琶半遮麵的韻味。
     梁璧謙目光迷蒙飄蕩於幽暗的河麵上,隻將眼角餘光斜睨漣幽冷笑道:“先把衣服脫了,而後過來替我斟酒”。昏暗的燈光映著他陰沉晦澀的臉,漣幽隻得顫抖著緩緩褪下月白色紗裙。
     “難道沒聽懂我說的話”?深黑幽瞳透著殘酷笑意:“既然是來服侍男人的,又何必穿這麼多衣服”?漣幽的臉頓時就紅了,豔若桃花一般,終於她脫光了身上所有的衣裳,將健美而勻稱的身體赤裸裸展現在他麵前。
     梁璧謙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被男人緊緊抱住的感覺真得很奇怪,更何況她身上寸縷皆無,而這個男人也絕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公子不是想喝酒麼”?她飛快端起桌上的酒盅遞到他嘴邊,梁璧謙就著她溫柔的手將酒一飲而盡,猛然將她壓在身下。漣幽隻覺身上一陣刺痛,不覺低呼了一聲,便在此時,艙中唯一的燈熄滅了,隱約聽見一通曖昧的掙紮聲和喘息聲。漆黑的河麵上,一雙冷漠的眼睛透出恚恨憤怒的碧光。
     周姨娘看著被綁成了粽子一般的漣幽躺在柴房裏,頓時癱倒地。畫舫中的那個女人又會是誰?
     藺雪看了眼車廂裏沉沉睡著的梁璧謙,不禁又氣又恨。見異思遷是所有男人的本性,但見自己身上衣衫淩亂,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不管怎樣,昨夜的羞辱永遠都洗不幹淨了。
     涉冰的嘴角彎起優雅弧線,認識他十幾年,這家夥始終都改不了喜歡惡作劇的痞性。月光下,馬車在官道上輕輕搖晃,似乎怕驚醒了車中人的好夢。淡然看著馬車離去,涉冰縱馬朝著梁府奔去。
     庭院森森深幾許,涉冰不喜歡深宅大院。深宅大院裏的女人們看似可憐,但深宅大院裏女人的心計卻太過陰損。自梁璧謙婚後,他就再也沒有踏進這間屋子一步,原本簡潔的呈設,因為女人的飾物變得溫情了許多。打開梳妝鏡前的首飾盒,青玉雲紋發簪正靜靜躺在其中……
     站在花圃中,冷眼看著兩條黑影躍進梁府……
     梁璧謙疲倦地張開眼睛,這一覺似乎還醒得早了些。
     “小姐,梁公子醒了”。門前侍立的青衣丫鬟,語聲又清又脆。
     藺雪雙眸通紅,很顯然昨晚她睡得並不好。梁璧謙斜靠在床上,眯著眼睛冷冷看著她。那目光忽然令她感到一陣心慌,似乎床上的男人倒成了真正的受害者。
     “現在我是客人還是人質”?梁璧謙依然悠閑,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
     “你說呢”?藺雪真是後悔,不該答應師姐做這麼荒唐的傻事。
     “如果我是客人,讓客人餓著肚子說話可不太禮貌”。梁璧謙淡然一笑而過:“如果想拿我當人質,那你最好還是乘早動手殺了我,免得浪費貴府的飯食”。
     這個可惡的男人,藺雪真想在他的茶碗裏放上一大把毒藥,讓他徹底閉上烏鴉嘴。
     “你們都聾了,沒有聽到梁公子的話麼”?一口惡氣隻好撒在丫鬟們身上。
     梁璧謙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異常冷酷:“她們能夠喂我吃飯,陪我睡覺,但不能給我解藥,所以你現在還不能走”。
     藺雪的臉已經氣得發白:“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想不想殺我那是你的事,至於能不能殺我,就要看我願不願意了”。梁璧謙淡淡應道:“你跟暮秋的確是對好姐妹,就連替人上床這樣的事都願意做,看起來我還真是低估她了”。
     藺雪不由吃了一驚,難道他竟然知道自己是誰?師姐不是說此人僅僅是個綢緞商人麼?梁璧謙享用著豐盛的早餐,那雙眼睛卻仿佛把她變成了一個透明人,藺雪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的眼裏永遠都是赤裸得一絲不掛。
     “被人欺負的滋味不好受吧”?輕輕握住她的手指,這是雙美麗纖細的手,卻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她的十指尖上。看著梁璧謙一臉得意,藺雪的肺都要氣炸了,極力掙脫束縛,尖利的指甲直插他的雙眸,她討厭這雙陰鷙的眼睛。肋下猛然一痛,身子竟不由自主跌向男人懷中,就在投懷送抱的一霎那,梁璧謙竟然離開了座椅,眼睜睜看著她狼狽不堪的匍匐在自己腳下。
     此刻男人臉上殘忍的笑容令她刻骨銘心。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對付女人我可是很有一套的”。飄然語聲就像一陣陰風吹過:“要麼跟我合作,要麼就去秦淮河上做婊子”。
     “你這個混蛋”。藺雪咬牙切齒,嘴唇已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
     梁璧謙提起她輕飄飄的身子,微笑道:“我會讓人把你洗洗幹淨,而後好好給你疏鬆一下筋骨”。他的手指剛健有力,大拇指正頂著她胸前的檀中穴,讓她一點內力都提不起來,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商人?藺雪已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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