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回 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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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已至,二仙該來了吧……我披頭散發的坐在床沿,神思恍惚。昨夜似是做了個夢,夢醒了,又忘記了。
“我是白家近三十年來唯一的家長。我叫白璟然。”昨夜,他在我耳邊像念咒一般喃喃。我想,他以為我是睡了,實則我是假寐。老不羞的!我如今不過十三歲,他卻當了近三十年的當家,當我爹都夠格兒了!丫丫個呸的,吃了什麼駐顏丹了,任誰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青年而已!我一邊唾棄著他,一邊慢悠悠的穿著鞋襪。
“咦?”我驚訝的看著站在我麵前,一臉不情願的女子。
“苓姐姐……”我話音未落,苓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苓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我大驚,急忙伸手去扶她,她卻推開了我的手,非常倔強。
“以後,你便是他們的主子,這不過是個認主的儀式罷了。”我抬頭,看到幔子旁正站著個優雅的男人,正微微笑著,向我看來。
“表……哥……”我聲如蚊訥,麵上發窘。
他嘖嘖出聲,一雙鳳目裏像彎了一汪清泉,“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輕笑著越過仍跪著的苓,眼睛卻盯著我:“下去吧。”苓起身離去時,我看到她臉色蒼白,死死咬著下唇。我不知道他們私底下說了些什麼,苓的臉色竟如此難看。
“來,我給你梳梳頭。”他仍在淺笑,似乎打昨個兒起,他就一直在笑。我依言坐下,委實不懂他為何對我這頭白發如此執著。
“一會兒,苓會給你拿來新衫子,你換了我們再去望月亭。”他一邊梳理著,一邊說著。我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竟也換了身新衫子,一身白衫,袖口和腰帶上還繡著紫色的花朵,甚是雅致。隻是這花兒,我卻瞅著眼熟。白色,穿在他身上,永遠都顯得那麼飄逸,那麼冷淡。為什麼他那麼偏愛白色?
“啊——”我恍然大悟,“在山上時,風起給我送來的衣服,竟是你的?”難怪,這紫色的花朵,不就是說紫荊穀嗎?他無聲的笑了笑,“本來,我想給你弄件冰蠶絲做的鬥篷,後來想著,天再熱些,那玩意兒也不甚涼爽。”他輕輕從袖袋裏掏出一個肉色的帶子,為我綁在眼睛上。
“怎麼樣,看得清楚嗎?”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極其興奮:“這是什麼東西?”原以為我又要裝瞎子,卻不想,這東西帶上就像帶眼鏡一般,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笑得雲淡風輕:“自然是好東西。”我想了想,果然和他扯上親戚,待遇是不一樣的。
“你為什麼喜白色?”我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卻隻是笑笑,並不作答。
苓推門進來,看到我眼上的帶子,臉色又白了幾分,默默的放下手中的衣服,掩門離去。那神容,分明是憔悴到了極點。
我暗歎了口氣,自古多情空餘恨,女子生來就比男子癡情,受得苦也自是多了許多。以我這個過來人的眼光來看,怕是此處難覓有情天……歎隻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局中人又豈能自知?
唏噓了一陣,白璟然已被蒼喚出門去。我看了看苓拿來的新衫子,袖口腰間也有那紫色的花朵,換上照了照鏡子,不想我這副模樣,竟也自成一派風韻。正在自我欣賞,沾占自喜時,白璟然不知何時又站在我身後,眉眼含笑的看著我,俯身在我腰間係上一塊紫色的玉佩。我眼尖的看見,他的腰上赫然也係了一塊,隻是形狀比我的大了些。
有道是:“仙女乘鸞吹紫玉,才人騎馬勒黃金。”
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這才牽了我的手道:“二仙已在望月亭候著了,我們去罷。”
這一回,我著著實實明白了,昆侖四惡果然來頭不虛。不禁長得麵目凶惡,還有那衣著,我忍不住長歎一聲,金輪法王的穿著也不過如此。罷了,罷了,這隻是個人品位喜好的問題,不在這裏多做研究。
蒼一臉的淡然,立於一旁。手中緊緊抓著一個紅色的錦盒。二仙撲通跪倒在地,淚流滿麵,甚是虔誠:“我那三個兄弟有救了!謝公子賜藥!謝公子賜藥!公子大恩,沒齒難忘!公子他日有所吩咐,昆侖四仙必定竭盡全力,在所不辭!”
我垂下頭,看著二仙,心中滿是不忍。白璟然伸手接過蒼手中的盒子,打開來,又“啪”的一聲迅速蓋上,臉色異常難看!我好奇的接過來打開一看,空的!我呆住,說不出話來。這一驚非同小可,蒼的臉色已經難看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白璟然沉默了一陣子,方歎了口氣:“對不住,我紫荊穀幾十年來未丟過東西,想是太平得久了,大意了。本該給你的鮫人之淚,被賊人竊了去。”二仙聞言,猶如雷劈,麵色灰白,半晌,竟嚎啕大哭。
“敢在紫荊穀行竊,倒也不是無能之輩!”他冷冷的看向遠方,雙手負於身後,表情淡然。“我親自跟你去一趟昆侖,盡一盡人力吧!”一雙鳳目中猶如隱藏著萬千寒刃利劍。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二仙麵色稍稍緩轉,像是抓住了救星,又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蒼,迅速去收拾一下,病人已耽誤不得。”他冷冷的下著令,轉身看向我:“小東西,昆侖很遠,留你在穀中我委實放不下心來,你隨我一同去。”
我心中小小的雀躍,巴不得立馬就走,卻不敢表現在臉上,隻得淡淡的點了點頭。
蒼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白璟然一把將我抱起,有些無奈的道:“這事在意料之外,我的確有些吃驚,走的匆忙,你先忍一忍,到了昆侖再說。”我聞言,不再言語。
不一會兒,我便尖叫起來:“馬、我不會騎馬!救命啊……”他將我推至一匹白馬跟前兒,那馬通體雪白,如他一般飄逸。
“這是追風。”他輕撫著馬的脖子,一雙鳳目卻看著我,像是做著介紹。
聽聽名字,追風,連風都追得上!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千裏馬!我靠!天殺的!為什麼隻有馬鞍,沒有僵繩!!我轉身欲溜,不想眼前一個眩暈,我已然被他擁在懷裏,竄上了馬背!我急忙手腳並用,緊緊的八住他,帶著哭腔:“大哥,我不去了,我發誓老老實實呆在穀中,等你回來……啊——”蒼不耐的掩住耳朵,十分不懂他家主子為何要執意帶上我這個包袱去辦事。
“公子,小姐他——”想是被白璟然的眼光殺了回去,話還未說完,便低了頭訥訥無聲。
“哈——”他輕喝一聲,極其瀟灑的縱了出去,我哆嗦著緊緊的閉上眼睛,隻覺耳邊風聲大作。我想若不是帶著我的話,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完美的白馬王子。
騎著白馬的不一定就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個美麗的惡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