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回 夜半驚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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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陰。
    “啊——啊——阿嚏——”我頭暈眼花的窩在的白璟然懷中打著第一百八十五個噴嚏,蒼緊緊的皺著眉,不耐的將我從白璟然懷裏拉出來,“公子,屬下保護小姐就留在山腰,莫要耽誤了公子的行程。”我聞言,立馬感激的看了蒼一眼,謝謝,謝謝——
    他姥姥白璟然,一路上跟我說什麼昆侖山有多好看,有多好玩,敢情!拿我當三歲孩子哄!我抬眼看了看這傳說中的昆侖山,“阿嚏——”我靠,讓我凍死在這算了!好歹也算個“僵屍”,也算流行了一把。我哆嗦著,用袖子捂著發紅的鼻子,白茫茫的山頂有什麼好看!凍死我了——狠狠的剜了眼那個令人不齒的男人,寒風冷洌中依舊站得玉樹臨風。我僵笑著:“不如——我就留在這裏吧——蒼說得對,辦正經事要緊,辦正事要緊……”頭上飛來一件尚帶著體溫的外衣,我趕忙緊緊抓住裹在身上全然顧不上裏三層外三層的穿著會有多麼滑稽,保暖要緊,保暖要緊。這味道,好像是蒼的——我轉臉看他,咧著嘴:“多謝,多謝……”白璟然的衣服,早在我上山時就套到了我身上,想來走得的確是太急,誰也沒想到不會內功的我,會凍到如此狼狽。
    “也罷,你們在這等著我——”白璟然歎了口氣,無奈的看著我凍得哆嗦的模樣兒,轉過頭去問著二仙“這裏可有住的地方?”
    “有,有,不遠處便是,隻是許久無人居住,有些塵土,我派人打掃再加幾盆火炭即可入住。”二仙十分恭敬的回答著,眼睛卻一直奇怪的盯著我。
    我靠,我忍不住翻個白眼,反正隔著一層布,誰也看不出來。看個屁啊——我冷,也有罪?想了一會兒子,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是怨我耽誤了救治他兄弟的時間吧——我生怕白七表哥再親力親為的帶我去住房子,扯扯他的袖子:“表哥,你速去救人要緊,我與蒼在這裏,你就放心吧。”自從與白璟然扯上表兄妹的關係後,我的待遇好得不能再好。所以,“表哥”,越叫越順口,越叫臉皮也越厚。
    “我一定盡早趕回來,你們在這要凡事加小心,不要出來亂跑,不許……”白七表哥立時升了級,化身為爹。
    “我知道啦!”爹!作瀟灑狀的揮了揮手,轉身與蒼走下山。嗚——還是穀裏好,穀裏還有花開……
    “蒼,多加幾盆火炭——”走了老遠了,還能聽見白七爹爹不放心的喊聲。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被人關心了呢……
    “阿嚏——”
    蒼辦事的速度,著實讓我欽佩的緊。
    我將手靠在火盆上,凍僵的大腦漸漸緩轉過來,腰酸背痛的感覺更加劇烈。低低地呻吟一聲,軟綿綿地靠在椅子背上,萬惡的賊啊!害我不淺——
    蒼走了進來,蹲在火盆前,冷漠的看著紅紅的炭,沒有說話。我歎口氣:“蒼大哥,你心裏也莫要難受,東西丟了,也不是你的錯——不過,原該也應是你最傷心……”我語無倫次的安慰著蒼,又想起珊瑚,唏噓了一陣。
    “你不懷疑是我做的?”蒼冷不丁的抬頭,眼神簡直可以化成利劍將我刺穿。
    我搖了搖頭,反問道:“為什麼要懷疑是你?”
    “因為……”他眼神黯然,我笑:“因為珊瑚?我已經知道了——”我頓了頓,看著蒼說道:“珊瑚那麼善良,若她知道二仙的三個兄弟中了毒,必定也會如你般做的。”
    “你——”俊臉不知是因為火烤得發紅,還是害羞,抬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遂即沉默了。
    “我去打些水。”蒼終於尋了個借口,默默離開。我甚體貼地看著他出門,他需要自己呆一會兒,平靜心緒。神智被火烤得迷迷糊糊,卻還清醒的強迫自己不許睡去。許是沒有人長久居住的緣故,這裏沒有可以禦寒的被褥,若是睡去,隻怕要大病一場。
    不知迷糊了多久,蒼突然抱著一團棉被闖了進來。
    “喝!”我嚇了一跳,定定的看著他。“我去了山頂,公子說,怕是今晚回不來了。”蒼將棉被細心的鋪好,神色已若平常。我感激的看著他:“那你睡哪?”
    “隔壁!”
    “那你有被子蓋嗎?”我關心的問。
    蒼直起身,眼底竟有一絲戲謔:“習武之人若不能抵住這小小的寒氣,還在江湖上混什麼混?”
    我鬱結。說來也不得不佩服一下蒼,從這裏到山頂那麼遠,他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個來回,還臉不紅氣不喘。
    我挑著眉,口氣不善的說道:“我要睡了!”
    蒼看了我一眼,隨即輕笑著出了門,那一聲輕笑在我聽來,竟與白七表哥有著三分的相像。
    我歎口氣,分離不過半日,心底竟十分思念起他來。自嘲的搖了搖頭,伸手摘去眼上的布,窩在被子裏,沉沉睡去。我太累了,累到以為全身的骨頭都要重組。
    我睡得極不安穩,似是做了個長得沒有盡頭的夢。一些古老的影像,像無聲電影一般快速的播來播去。我想,是被夢魘著了。我掙紮著想要醒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忽的,額上一片冰冷,將我從夢魘裏拉出來,我擦著額上的冷汗,卻猛得睜大了雙眼。
    一個俊美得像畫出來的少年,正坐在我的床前,默默注視著我。那神情竟與白璟然有著七分的相似!
    “你——”是誰?我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隻說了一個“你”字,頸下一麻,就再也說不出話來。驚鴻一瞥中,我以為白七表哥回來了。但——他不是。
    我呆呆的打量著他,白色的狐裘,高貴優雅的遮住他細白的脖子,如墨一般的黑發,長長的,柔順的垂在兩側,漆黑的眸子顯得那麼憂鬱,那麼深遂。白晰的皮膚襯映著火光,竟然顯得晶瑩剔透。他的手探向我的額頭,我想退開,卻動彈不得。
    他——是人是鬼?蒼呢?他沒有發現我的房間裏闖進了一個男人嗎?
    “你患了風寒。”他輕輕的說著,聲音像碎玉撞擊在銀盤子裏那般動聽。指間那冰冷的觸感,竟令我滾燙的皮膚有著說不出的愜意。
    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握住我耳旁的頭發,放在鼻子下麵嗅著:“是蘭花的香味嗎?”我瞪向他,含著驚恐,哪有什麼香味?
    “他的喜好倒真是特殊。”他淡淡的說著,一圈一圈繞著我的白發,繞在指間。
    “你認識我嗎?”他上前俯身,鼻息噴灑在我的頸窩,有些發癢。
    他忽的伸手將我提出被窩,舉至他的身前,全然不顧我身上隻著了一件薄薄的中衣。“這般抱著你,你怎地不歡喜?”
    我哆嗦著,寒意從腳底一直涼透了我的心。
    媽地!歡喜?
    他抬手輕輕撫上我的臉,我這才發現,那漂亮如女人一般的手上,竟佩著一塊紫玉的妝飾,連在他的中指上,優雅中透著說不出來的詭異。
    忽的,冰冷的觸感延續向下,我大驚失色!隻見他修長的手指正慢慢的探入我的中衣,撫著我有些發紅的肌膚:“這裏,也是那麼軟……”
    這豆腐被人吃得真徹底,我幾乎要哭出來。
    他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滑過我的肌膚,隨著他的輕觸,體溫在逐漸的下降。
    被他這般輕薄著,我有些惱怒,又有些害怕。
    “為什麼……”他蹙起眉,似是極其不悅,烏黑的眸子漸漸沉下去,沉到了極致,像無盡的深淵。
    “你為什麼不笑?”他輕輕的撫著我的頭發,一縷一縷的順著。明明是問句,卻從他嘴裏說出來,變成了一種淡淡的敘述。
    我欲哭無淚。
    我不認識他,也想不起這幾年來,是不是無意中得罪過他這樣的男人。明明像個翩翩貴公子,眉宇間卻帶著一種深遠的憂傷。
    “你是不笑,還是隻對著我不笑?”他慢慢的鬆開我,慢慢的起身,纖長的身子完全的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眼底像啜著冰晶,亮亮的閃著寒光。
    我一僵,不明白他這話從何說起。
    原來,他也穿著一身白袍,飄逸得超凡脫俗。隻是那眼中化不開的憂鬱,看得我一陣心悸,季實想不起,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的美人兒,印象中也的確沒有過這樣的豔遇。
    我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我想,至少意思一下,或許能讓我好過一些。
    他長得太像一個人,像極了此刻遠在山頂的白璟然。
    但——他不是。
    我說不出來哪裏不同。我從沒聽說過白璟然說過他還有一個兄弟。
    蒼!蒼!為什麼還沒發現有人闖入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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