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 白家八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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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是在做什麼?”折翼雖一臉不悅之色,倒也沒失了風度。甚優雅的將我拎走,留下一個猶如遭雷劈了的蒼。
敢情!原來“男女授受不親”在某些時候,某些地點對著某些人,如同屁話一般。可這屁話又從某人嘴裏說出來,卻帶著恰到好處的力度與深度。是啊,我就是那“男女”中的女,所以,對折翼的問話,我隻能選擇沉默。
“日前我已修書給你父親,讓你父親把你過繼給白家,剛才你父親來信,信上隻說一切隨我做主。你自己拿去看看吧。”我抖著手中的信紙,心中甚是淒涼。就知道,折翼他是個無良的人,又想起他自己也曾說過,從未做過為救人而損耗自己十年修為的蠢事。如今看來,倒是他索恩的時候到了。
我丟了信,長歎一聲。李顯鶴啊李顯鶴,說到底你也是李沁兒的生父,怎地就憑他姓白的一紙修書,就心甘情願的將女兒雙手奉上?還說什麼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今生的造化。我靠!賣女兒還要收點銀子,他李家倒是好,白白奉送!此時,我方覺白家的勢力必然是不容小覷。修書一封便難令那個老奸商做出賠本的事來。不然呢?該要我怎麼解釋眼下的事?
那時,我不知道,白家的名頭在江湖上,的確已是如雷貫耳。
“我白家世代人丁稀薄,我叔父更是膝下無子,此番便是要將你過繼於叔父族下,待二仙的事情一了結,擇個吉日,我便帶你回白家認祖。”折翼冷著臉說完,也不來問我願不願,便一甩袖子瀟灑地出了房門。
我呆坐房中,獨自淒涼。淒涼完了緊接著惆悵。再三回味折翼的話,總覺得他說白家世代人丁稀薄,有些言過其實。他不是老七嗎?那上頭還應該有六個兄弟姐妹才對啊……再者,我是一個女娃娃,就算過繼給了白家叔父,也無法給他白家添丁啊!惆悵完了還是惆悵。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折翼為何要我改姓白?這樣一來,我豈不又成了折翼的表妹?
表妹?想我李優芳獨自生活二十餘載,什麼時候做過人家的表妹?我唏噓了一陣子,想起《東城西就》裏的那一聲膩死人的“表妹”,不由得一陣惡寒。
姥姥的!我一拍桌子,決定去尋折翼討個說法兒。
“做了表兄妹雖不如親兄妹那樣親,但總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折翼很是欠揍的回答到,我登時氣歪了鼻子。靠!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樣一來,你光明正大的留在穀中,多久都沒關係。再者說了,我那十年的修為還在你身上。你長大總是要嫁人的,我總不能讓你嫁給外姓人,白白便宜了他們!”
日他姥姥的折翼,費了這許多大的周張,說來說去,是心疼他那十年的修為!我憤憤的瞪著他,磨著牙,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不願意?”折翼變了臉,先前還淺淺的笑著,現在卻布滿了烏雲,一雙鳳目冷冷的瞪向我。我也不示弱,加大了強度,瞪著他。
一個白發的男人與一個白發的女娃娃就這麼的互相瞪著,誰也不肯退讓。遠遠瞧去,就像是一對吵了架的父女。蒼推門進來時,便是這副模樣。
……
屋內靜悄悄。
蒼咽了口唾沫,又悄悄的出去。
“見麵禮拿來!”我重重的一拍桌子,氣勢洶洶。你姥姥的折翼,我瞪不過你!王八蛋!趁我沒姓白之前,再多罵幾聲出出氣!
“見麵禮?”折翼似乎動了怒,額上青筋跳得甚歡,半眯了鳳目,上前逼近,“你半死不活時,是誰把你從七星山帶回穀中救治?”我聞言,頓時心虛的退後一步。
“你全身筋脈俱斷,是誰不眠不休,耗盡內力為你接上?”他上前一步,我訥訥,又退一步。
“你雙眼失明,是誰損了十年修為,替你治好?”他幹脆將我封死在牆角,我退無可退,隻得幹笑數聲“你對我的好,我自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折翼聞言冷哼一聲:“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不過是要將你過繼給叔父,你就這般不情不願,我還指得上你來報答?”
我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的確是我理虧。若白家,家大勢大,門坎兒自然要比李家高出許多,若我被收養,隻怕是李顯鶴說得對,那是我的福份。
我隻是想為自己討個說法兒。
不管怎麼說,我總算是個大活人,不是一件東西,隨隨便便的要送誰便送了誰。我也是有人權的。他們怎麼能不顧及我的意願就擅自訂下我的將來呢?我壯了壯膽氣,勉強裝出理直氣壯的模樣兒:“那、那你們也該和我商量一下再決定啊!”
“與你商量?好啊,等下次吧。”折翼涼涼的回我一句等下次吧。
還有下次……我雙肩胯下,嘴角不停的抽搐著,我忘了,男女半邊天的時代還未來臨……無力的歎口氣,罷了,罷了。人權這東西從來都不屬於弱者。追求這虛無飄渺的東西,還不如討好折翼換幾塊好吃的點心來得實在。
“那我豈不是白八妹?”我扯開嘴角,盡力上揚出好看的弧度。折翼排行第七,我在他之後,怎麼算也是白八。靠!真難聽!
“我已修書給叔父,讓他老人家為你取個名字。”折翼伸手來摟我,我便乖乖的讓他摟了。
“以後,你我就以表兄妹互稱。人前人後,你都得喚我一聲表哥。記住沒?”折翼麵色緩和許多,“若再這般沒良心,定不輕饒!”
“那我不能再叫你折翼了?”我想了想,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人前人後都得叫他表哥。
“不許!這世上本就沒有折翼的存在。”哎?什麼意思?折翼是假名字?那我豈不是被他騙了很久?
“你既然不叫折翼,為何騙我說你叫折翼?你真名叫什麼?”他低頭看了看我,輕笑出聲,“傳聞李沁兒溺水之後失了憶,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說罷不再言語,一手擁著我一手翻著書,很是得意。
我在心中又切切的淒涼了一回。白家祖上肯定是經商出身,不然怎會計算得如此到位?我想,白七這十年的修為倒真是賺了個好價錢,一點都不賠。我這輩子,怕是要被這十年,吃得死死的,永遠也翻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