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相約來世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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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隊的休息室,五個人沉默地坐著。金巧虹打破了沉默,拿出一張老照片遞給惠子:“這是我和我妹妹的合影。”
    惠子一看,恍然醒悟,將照片拿給蘇桐和楊嘯:“這是我的養母,金巧豔。”惠子沒指的那個人,和蘇桐、惠子的相貌十分相像,所有人都相像她們是母女了。
    “那年,我丈夫留在城裏當他的警察,我一個人帶著楊嘯、懷著孩子被下放到農村,平時勞動,有人病了我就去給看病。那天我從鄰村看病回來,還沒走到村口肚子就開始疼,我隻好靠著野外的一棵櫻樹給自己接生。我沒想到會是一對雙胞胎,我帶一個孩子就很困難了,我是因為家庭原因被劃為黑五類,我不想讓孩子跟著我受罪。正好有一對農民夫妻經過,我就把小女兒給了他們。我和我妹妹原本有一對玉佛掛墜,一人一個,但她把自己的給了楊嘯,我手裏就有了兩塊,我把自己的給了小女兒。”
    金巧虹講完,老蘇開始講他經曆的故事:“那年我去外地辦案,經過一片野地的時候就聽一棵開滿櫻花的樹後有嬰兒哭。我過去一看,一位婦女倒在地上,旁邊還有個嬰兒。我用自行車把兩人送到了最近的村子,正好是她們住的那村。我剛要走,孩子的母親就醒了,哭著求我把孩子帶走,送孤兒院也行。那時候我結婚有幾年了,一直沒孩子,就想把這孩子抱回家。我問這孩子叫什麼,你說‘叫楊櫻,都叫楊櫻’,我當時還納悶呢,那時候還不知道這是雙胞胎。要走的時候,你從旁邊一個小男孩的脖子上摘下一個掛墜給我,我知道你是為了以後認女兒。但我太喜歡這孩子了,一直沒告訴她真相,我想等我臨死之前再告訴她。桐桐來了一年多,我老婆就生了一個女兒,她就更喜歡桐桐的了。她臨走的時候最擔心桐桐,眼睛一直沒閉上。”
    “媽媽走的那天我在學校,等我帶著妹妹趕回來,已經晚了。”蘇桐的眼睛看著地麵。
    惠子忍不住問:“為什麼這麼多年您和我養母一直不聯係,直到去年才通電話?”
    楊嘯陰鬱的臉上也困惑,這麼多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姨媽。“因為巧豔總覺得欠了我。”
    “您是、什麼意思?”惠子的疑問更多,明明是給了一對農民夫妻,但從記事起,生活裏隻有現在的媽媽。
    “楊嘯,不是我兒子。”楊嘯聽了突然笑了,激動地看著蘇桐:“你不是我妹妹!”
    金巧虹痛苦地看著兩個人:“楊嘯是我妹妹的孩子!她當知青時到了東北,愛上了部隊的一個有家的男人。有一天她突然跑回來,還抱著一個男嬰,說是和那個軍人的孩子。森林起火,軍人犧牲了,被追認為烈士,你們可以去找找,他叫梁肅。因為是烈士的孩子,也因為是妹妹的孩子,我不能放棄這孩子,隻能委屈自己的女兒們。”
    “可我怎麼……”惠子說了一半,問不出來了。
    “去年通電話時,巧豔說她知道我把女兒送人以後,覺得對不起我,就到處找我的女兒,最後在延邊的一家孤兒院找到了,從此巧豔就自己帶孩子。後來,她聽楊嘯的名字、聽到他當了警察,像他爸爸一樣勇敢,巧豔哭了。‘嘯’是‘曉肅’的意思,我們理解梁肅,也理解巧豔,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怨過她。”
    “曉肅?筱淑?蘇桐你……”楊嘯猛然轉頭,卻看見蘇桐不住地念著兩個字:楊櫻。這個曾為和他的孩子取的名字,現在卻成了和他兄妹相認的標誌。
    “蘇姐……”“
    叫姐姐,我是你的姐姐。惠子。”蘇桐溫柔地說道,笑眼帶淚。
    “姐……”
    一聲“姐”,叫得蘇桐淚眼婆娑,她拿出一個玉佛掛墜放到惠子手中:“這個是你的。這一個,”蘇桐看著楊嘯,“你戴過兩年了,現在就還我吧。”玉暖,因為有他的體溫。
    不經意間,那顆染了血的木星星掉了出來,金巧虹連忙拾起,細細地辨認。“你、竟然找到了這顆星星?”
    蘇桐點點頭:“這個可以留給我嗎?因為……我隻有這顆星星了。”
    一直很平靜的金巧虹,此刻突然抽動了一下嘴角,站起身走了出去,老蘇看著三個孩子,搖搖頭,也出去了。
    惠子看著剩下的兩個人,想說什麼,唇齒相碰,什麼也沒說出來,輕輕從外麵帶上了門。
    蘇桐站在窗前,眼神渙散,耳畔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走,趕緊登記去!”“楊嘯是我妹妹的孩子。”“我們是雙胞胎。”一直粗壯的臂膀繞肩而落,蘇桐沒有動。“如果我們前天領了證……”
    “和自己的妹妹結婚,不是混蛋嘛。”
    楊嘯不再說話,久久凝望著蘇桐俊秀的輪廓,看著她的睫毛抖動,看著她壓抑著自己的淚水,看著她用堅強偽裝著自己的情愫。
    “蘇桐,我愛你。”
    臂彎裏的秀發輕輕搖擺:“我想要的,不是你愛我,而是在一起。”淚水滾落,世界由清楚變得模糊,心,卻在淚水落下的瞬間清澈明朗。
    蘇桐抓過頭,揚起一貫的笑容:“這輩子,你就安心做我哥哥吧;下輩子,讓我們純淨地愛一場,不要這麼亂。哥——”
    楊嘯的時空還停留在那聲“哥”的餘音裏,臂彎裏的笑臉早已到了門外。牆角,惠子低著頭等在那裏。蘇桐走過去,捧起她的小臉細細端詳。“匆匆的一麵,一別就是三十年,你又是先是先被送出去的。丫頭,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楊櫻。知道嗎,這個名字是我給我和楊嘯的孩子準備的,現在看來,隻能留到來時了。”蘇桐眼神黯然地說,對於惠子,她總覺得是對另一個自己說。
    “姐姐——”
    “惠子……”
    蘇桐輕輕拍著惠子的後背,送她回到法醫室。手捂著臉,好一會兒才整理好心情,換上慣有的表情回到辦公室。進門就被遠濤堵著了:“蘇姐,出什麼事了?楊哥一回來就躲辦公室了,臉色就跟個紫茄子似的。”
    “又胡說。”蘇桐本想去勸他,可又一想,勸什麼,怎麼勸?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接受事實,而相信楊嘯又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筱淑被老蘇接回去了,蘇桐感激父親的體諒。信步於晚秋的街頭,蕭瑟秋風平地起,枯葉衰落。
    街邊一家西餐廳,沒注意名字,隻是喜歡門前那株梧桐樹。信步而來,選了一張臨窗的座位。
    點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小口,眉頭微皺,徹心的苦;輕啜一口,淺淺地笑了,這笑容竟和咖啡一般苦。當蘇桐要第三杯時,一瓶二鍋頭“嘭”地放在桌上。“要撒氣喝這個呀!咖啡多沒勁。”
    好熟悉的聲音,抬頭,竟是那個許久沒見的麵容。對麵的人徑自坐下,示意服務員端上兩杯果汁。
    “有不開心的事?”“你左手怎麼樣?”兩個人同時發問,隨即都露出笑容。
    “恢複得比想象的好,影響不了生活,這不,哥借錢開了這家西餐廳,現在流行這個,生意還不錯,不過沒你這種拿咖啡撒氣的。你這是和楊嘯鬧別扭啦?”
    “別提楊嘯別提‘哥’。”蘇桐把事情講了個大概。
    喬鯤喝了一口果汁:“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第一次見你是你剛分到重案組,第一眼看你就喜歡,似曾相識,這就叫‘眼緣’,現在都叫‘一見鍾情’。你和楊嘯也是。小的時候見過一麵,雖然都沒太大印象,但緣分在那兒呢,你們把這種血脈緣分當愛情了,現在就是邁不過這道坎兒。”
    “喬鯤,你不當政委真可惜了。哎,這麼多年,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我還一見鍾情呀?”
    “你本來在感情這方麵就反應遲鈍,剛有點開竅吧又殺出個楊嘯,就你這小腦袋哪兒還有空間想我啊。”
    “你又人身攻擊!你就……”熟悉的感覺,盡在微苦的氤氳中散開。
    半個月後。
    “親愛的革命同誌們,我回來啦!”
    “肖遒!想死你了!”程蕊咋呼著。
    “她主要是想你的禮物了!”白瑞在一旁撇嘴說。
    “少不了你的,給,全是海南特產,”肖遒拋出一大包零食,“我不在這半個月有什麼事嗎?”
    “怎麼沒事?你去度假,案子不就得我們分了!”楊嘯和蘇桐一前一後進了門。
    “姐,這個送你。蘇榕說你能喜歡。”“真好看!”程蕊邊吃邊歎肖遒手中的椰殼雕飾。
    蘇桐一笑,接過來又遞給白瑞:“謝啦,不過我有妹妹就足夠了!白瑞,拿去‘借花獻佛’吧。”白瑞樂顛兒地捧著送給了程蕊,程蕊卻隻謝謝肖遒和蘇桐。
    “還是我姐疼我,”蘇榕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肖遒,楊哥的禮物先別給。”
    “結了婚的都這麼摳門!老劉這樣,你倆也這樣,快點拿出來。”楊嘯歪著頭、眨著眼睛說。
    “現在給太早,這是給我外甥或者外甥女的長命鎖!對了,我沒有錯過你們倆的婚禮吧?”
    楊嘯一聽這話,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又起了波瀾,嘀咕著“不給算了”,一個人進了組長辦公室。
    蘇榕沒想到他會這樣,臉上掛不住,蘇桐忙說:“這麼好的東西不給他,留著給我外甥或者外甥女用。你們這次都去哪兒了?”
    蘇榕忙去包裏掏照片,邊翻邊說:“去了天涯海角、鹿回頭山、還有……”
    “黎族風情園,”蘇桐看第一張照片鼻子就酸了,“這棵榕樹一點沒變,樹冠還是像警徽。”
    “姐,你去過?”
    蘇桐從沒和別人講起過在海南的經曆,看著照片上熟悉的街道、小巷、海灘甚至是爛尾樓,都有自己狼狽避難的腳步,蘇桐那一年的記憶又一點點從底層浮上來。“前幾年去海南執行任務,去的就是三亞。”
    程蕊湊過來看照片,指著其中一張叫到:“就是這海灘。蘇姐,那次你執行任務不是發回來一照片給楊哥嘛,他一直放在他錢包裏,你現在去翻,估計還有呢。對了,蘇姐,你怎麼弄電腦裏的?”
    “老鄭有台進口的相機。”蘇桐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安靜地聽程蕊講那段自己毫不知曉,卻和自己密切相連的故事。蘇桐瞥了一眼組長辦公室,一個人影貼在門上,她知道,關於三亞,這間辦公室裏還有另一種記憶存在。
    “姐,”惠子興衝衝地進來,看到蘇榕,微微一笑,“蘇榕回來啦。”
    蘇榕拽著姐姐的手蕩來蕩去:“我才走了兩個星期你就又弄出一妹妹,還那麼親密,我吃醋了,我不要你了!”
    “這可是你說不要的,第139次,前138次都被你作廢了,這次可不許再反悔了!惠子,咱姐倆走,你不是有正宗朝族打糕嗎?我最愛吃了。”蘇桐說著拉起惠子的手就要出門。
    蘇榕急忙拉住姐姐,擠到兩個人中間,挽住惠子的胳膊:“惠子姐姐,你對我太好了!我最愛吃打糕了。”
    惠子笑著逗她:“如果姐姐和丈夫隻能要一個,你怎麼選?”
    蘇榕一下蹦到肖遒身旁,蘇桐“嘿”了一聲:“蹦得比兔子還快!”
    蘇榕振振有詞:“我要是不選他,他會跟我離婚,可姐姐就不一樣啦,再怎麼鬧始終都是我姐姐,誰讓咱倆流著一樣的血呢!”
    蘇桐的笑容帶著黃連的味道,她一直沒想好怎麼向蘇榕解釋。
    “小姨,姨夫!”筱淑探個腦袋甜甜地叫著,卻被後邊的人推了進來,一個圓嘟嘟的腦袋也跟著叫“小姨、姨夫”。
    “這是我小姨,不是你的,你不能這麼叫。”筱淑一本正經地說龐元。
    正巧楊嘯從辦公室出來,兩個孩子一齊喊:“楊叔!”龐元得意地衝筱淑做個鬼臉:“這可不是‘你的’楊叔。楊叔,給我們講故事吧,講福爾摩斯的故事。”
    “周老師說你今天不跑完十圈不許玩,周老師讓我監督你。”
    “筱淑,怎麼回事?”楊嘯好奇地蹲下來問。蘇桐從沒見過楊嘯這種神情,儼然一位慈愛的父親,在孩子麵前,他隻是很會講故事的“楊叔”。
    “全班隻有龐元體育不及格,他跑得太慢了!”
    楊嘯刮了下龐元的鼻子:“那是因為你爸爸把你當小豬養了,營養過剩。去你蘇阿姨家吃幾天兔子飯就好了,多吃蔬菜不吃肉。”
    “那我不就成兔子了?”筱淑瞪大了眼睛問。辦公室裏哄然大笑。
    門外,傳來可莘焦急的聲音:“楊嘯,跟你借個人!”一眼看見楊嘯蹲在兩個孩子麵前,表情那麼柔和,竟一時語塞。
    “可莘,怎麼了?”蘇桐問。
    “哦,正好肖遒回來了,借一下午,”可莘拍了拍蘇榕的手,“放心,天黑之前就還你。”
    “可莘,媽最近怎麼樣?”楊嘯心虛地問,自從知道真相後,他還沒見過老人家呢。
    “媽不太好,好像有什麼心事,有空回去看看。我走啦。”聽可莘這麼說,蘇桐和惠子小聲商量著什麼,卻被筱淑打斷了:“媽媽,我今晚可以住林夢欣家嗎?前天考試,她沒考好,我想去陪她。”
    “林夢欣的家長同意了嗎?”
    “同意了。一會兒龐叔叔可以送我去。”蘇桐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下班時間剛到,辦公室就空了,楊嘯搖頭感歎一起欺負新組長,他正往外走卻被蘇桐拉住,一直推進組長辦公室。程蕊趁這個空檔又回來了,蹲在自己的辦公桌旁找鑰匙。她翻東西時隻聽楊嘯大聲說著“不去”,出於好奇,陳蕊一直蹲在桌子旁。
    蘇桐從組長辦公室一直追到大辦公室,楊嘯一直不答應,蘇桐用上了蘇榕的招數,拉著楊嘯的胳膊來回晃:“求你了,你就去吧!哥?哥哥?好哥哥!”
    “嘿,你怎麼……”楊嘯一轉身,隻見蘇桐的眉毛揪在一起卻不憂愁,眼睛笑成了月牙,嘴唇聚在了一起,撒嬌的樣子讓人微醉,隻覺得胳膊不是自己的了,抬起來一看,蘇桐的小手掛在上麵,“嘿,男女授受不親!”
    “這不包括兄妹啊!你就去看看媽吧,好歹養了你三十多年,又是你親姨媽。”
    “可她當初拋棄了你和惠子。”
    “還不是因為你,”蘇桐把手一甩,“我這輩子就毀你手裏了!弄出倆妹妹,好不容易有個哥哥,還一點兒不疼我。”
    “你,真的能把我隻當作哥哥嗎?”
    “別這麼煽情!我不能,可也沒辦法啊,你是我表哥,這是改不了的事實。就算你不說,領了證,可生出來的孩子可能是傻的、病的,那多操心啊。”
    “喲,想得夠遠的呀!”楊嘯偏過頭看蘇桐。
    蘇桐低頭,用手攏了攏頭發,指尖觸碰肌膚的一刹那,她抬起頭,帶著調皮的笑:“下輩子不許再當我哥哥了,然後你要找一個脖頸帶烙印的女人,娶她當老婆!”
    楊嘯刮了下蘇桐的鼻梁:“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惠子這時推門問:“姐,搞定沒?”
    “蘇大探長一出馬,哪還有搞不定的事?哎喲,我怎麼攤上你們兩個妹妹喲。”
    “嫌棄我們了?敢嫌棄今晚就餓著。姐,咱倆走。”
    “吃隻對程蕊、白瑞管用,對他,”蘇桐相當自信,“你得戳他軟肋。哥呀,你要是嫌棄我們倆呢,我倆立刻上樓頂平台做自由落體。”
    “還不快走!”三個人帶著笑聲離開,程蕊這才顫巍巍地站起來,揉著酸麻的腿,反複思索剛才三人的對話。得出個結果,又拚命搖頭否定。
    第二天一早,蘇榕就在辦公室等蘇桐,蘇桐一進門就看見心緒不寧的蘇榕,蘇桐的心跟著慌起來,剛一問她出了什麼事,蘇榕就流著眼淚一把抱住她:“姐,你不能不要我……”
    似曾相識的話,蘇桐看看肖遒,對方一臉無辜,蘇桐想了起來:“婚前恐懼症還帶兩次的嗎?”
    “你不是我親姐姐對不對?你和金惠子是孿生姐妹對不對?楊嘯是你們的哥哥對不對?”
    “誰和你說的,榕榕?”蘇榕隻哭不說話。蘇桐銳利的目光迅速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好在程蕊還沒來。蘇桐帶蘇榕進了組長辦公室。程蕊剛來上班,見二人進了辦公室,一拍肖遒:“怎麼了?”
    “昨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時蘇榕聽見了,結果一晚上沒睡覺,先是‘審訊’,後來開‘案情分析會’,一直折騰到現在。”
    過了半個小時,兩個人才出來,蘇榕抱了又抱姐姐,像個粘豆包似的。惠子正巧送材料,一見蘇榕心裏一激靈。蘇榕抱了抱惠子:“姐姐可以共享,但不能全給你,你還有個哥哥,隻有這個姐姐。”
    惠子呆住,又笑了:“怕我跟你搶姐姐?放心吧,不會的,我一個人孤獨慣了。”
    蘇桐耳朵一動,惠子話中有故事,這個和自己有著同樣容貌的女子,擁有的是另一種人生,蘇桐對她的故事很好奇,也想知道她為何一直單身。眼波流轉,看見蘇榕,蘇桐又在擔心另一個女人——夏可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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