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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前,水晶吊燈照的樓下亮堂堂的,慕上煜仰躺在沙發一角,眼睛落在手裏的手機上,沉思幾秒,而後拇指不停的再屏幕上敲敲點點。
    茶幾上是凱特羅斯中學的申請,旁邊的咖啡還溫熱,杯麵還可以看得見微微飄起的白熱氣。
    劉海遮住眼底的陰翳,麵若冷霜,脫口而出的一瞬間臉被打歪在一側。
    這麼多年了,他獨自在外這麼多年,所謂的父母從沒真正的問候過他一次,好不容易大了些,自己可以做主回來了,現在因為所謂的他們沒精力顧及到他這個理由又要被送回去。
    知道什麼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傷害的嗎,是一個人向你拚命靠近的心。
    他曾經也是跟天下所有少年的心一樣,向往在父母身邊成長,有二三損友,如果可以的話,在這個年紀應該會有一個暗戀喜歡的姑娘。
    而不是在異國他鄉,不是在隔山望海的地方,在黑夜裏一睜眼的時候心裏全是潮濕的荒涼。
    他眼眶邊泛紅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慕希顏,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
    說起來這一刻心裏竟沒有之前那麼的失望了,或許是習慣了,也或許是。。。。。。
    這一刻的腦子裏,心裏想起的,竟是那個女孩子。
    是五月,清晨的林蔭道上兩三人,早上的空氣清新的不像話,他下公交後去應子裔家,商量這周的比賽,在那門口看到了一個姑娘。
    一個穿著背心領單腿屈膝踩在長椅上,嘴裏還叼著片麵包,有著好看眼睛的,姑娘。
    他在離她兩步遠站停,對方抬頭的瞬間,他的心跳落入對方的眼睛裏,手心五指微攥一下,舒展,有些發麻,然後聽到對方問他找誰。
    “你找誰?”
    他把這句話拆開分解來,聲音落入耳朵裏癢癢的,像是誰在他心裏放了把跳跳糖。
    像是小時候上課被老師突然點名,像是列車前進路線更變軌道,他無話,或者說,被哽在喉嚨裏,竟說不出來。
    “是,前途很重要。”
    少年音色沉沉,帶著些許哽咽,視線從桌子上的文件轉回到慕希顏那邊。
    可我舍不得離開一個人。
    他沒有辦法把這句話坦白又坦蕩的說出口,或者說,那些沉寂在心裏,壓抑著的暗戀,太過於洶湧了,撲麵而來的想念和心酸,隔著山海,他招架不住,不用試他也知道。
    要讓他就這麼視而不見的,聽而不聞的,一走了之,這不是被流放,這是禁錮與牢籠。
    到那時候,他會後悔,會反抗,會偷偷溜回來,也可能會見不了她一麵。
    還可能,看著她身邊站著別的什麼人。
    他把所有的結果放到自己麵前,放到前途麵前,放到過去那些輾轉反側麵前。
    “我不會去的。”地麵上飛機票碎片落下一個腳印,他往前走一步。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的。”
    “把我關在家裏也好,不讓我去上學也罷。”
    “我都不會離開這裏。”
    他轉身,走到樓梯口,手扶在樓梯上,指尖輕點,中指的銀戒也摩擦著,發出輕微意向。
    “你執意如此?”
    他開口輕笑一下,眼睛卻看著二樓的房間,緊閉著的房間門,腦子裏略過一幕。
    “不是因為你們。”
    不是因為想留在這個家,而是想去另一個歸屬地。
    是夜,慕上煜翻身把她壓下,雙手舉過頭頂也按在床麵上,她閉著眼睛,嘴裏絮絮叨叨聽不清在說些什麼,樣子卻很乖,比平日裏那飛揚跋扈的樣子乖太多了。
    手掌從大腿撫上,而後往上,那人開始哼唧,抬腿蹬他,他拿腿壓下,被壓製的死死的。
    先是抵著額頭,才剛觸碰,對方迫不及待的在他臉上亂親亂啃,很急,有好幾次牙齒磕在他臉上,他就那麼看著對方動作,看著她對自己“耍流氓”。
    慕上煜心裏清楚,她想接吻,因為意識模糊卻一直找不準確,在那麼被亂啃一通後,他抬手撫上對方後腦勺,用力向自己拉進,長發從他的胳膊處垂落,嘴唇對上嘴唇,脖頸被纖細雙手勾上,他另一隻手撐住床麵,一隻手摟著她,對方配合的往後躺,然後那隻手失去支撐,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耳鬢廝磨,屋內空調開著,絲絲涼氣略過身體卻很快被彼此緊貼的熱度給替代。
    吊帶裙的拉鏈被扯壞,對方拽著他後腦勺的頭發,先是扯一下而後用力壓下,他的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她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周圍,又扼住他的心髒,隨後落下細密的吻。
    聽不清她在念叨些什麼,慕上煜在她的耳朵邊輕聲教她念自己的名字,引導著她,鬼使神差的那些模糊的字眼漸漸清晰,從她口中念出的字繞著慕上煜這三個字反而往複的循環。
    他神經被刺激了一下,變被動為主動,壓著她不再鬆手。
    慕上煜看手機時已是淩晨,把她也衝了個澡後,抱懷裏睡熟。
    他卻失眠。
    直到第二天被應晚壹雙手壁咚在門板上時,她給他撂了一句話。
    “要我負責嗎?”
    然後慕上煜開始笑,最後笑的肩膀有些顫。
    然後又被應晚壹一胳膊勾下,兩個人額頭對額頭的。
    “包養你吧慕上煜。”
    “姐姐我給你一個家。”
    她不知道慕上煜現在根本聽不得這樣的話,他在她麵前一直這樣受著,心在冰火兩重天。
    而後反向壓迫,扣著她的後腦勺吻下去。
    還是我給你一個家吧。
    是兩個被遺忘在不同角落的人,看過同樣的淩晨,獨自走過生活的每一線,被人群隔離,被愛刺痛,逃跑,而後還在堅持的不願意投降的,兩個人,是你和我,是我和你,是我們。
    慕上煜伸手拉著應晚壹的手腕往上搭在自己的脖頸上,而後壓著她的後腦勺,吻的更深了些。
    至今他都沒有去追究,那晚在酒吧裏,被放了藥的是哪一杯,是誰,是因為什麼,又是想針對誰,最後怎麼會被應晚壹拿過去喝下的。
    隻要結果是他想要的,之前的一切在他這裏都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就像是現在她莫名其妙的問他喜不喜歡白雛菊一樣。
    他擁著她,思緒卻飄回過去,那人穿著白棉布裙子,跟應晚壹有著相似的眉眼。
    她說慕上煜,謝謝你救她。
    那是她被他從印禾附近的酒吧裏救出來的第7天,應晚壹整個人被往事拉扯著變了形,她的整個世界崩塌重建,反反複複又被自己的情緒打碎。
    煙氣被晚風吹的彌漫在他周邊,遮住他好看的眉眼和高挺鼻梁。
    他低頭沉思,而後把煙按滅在路邊的垃圾桶上。
    從始至終沒看對方一眼。
    直到最後轉身,背對著她,雙手插在褲兜裏後才慢悠悠的開口。
    “我不是來救她的。”
    “我是來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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