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祭奠 孤獨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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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眼的怪異生物,額上的青眼是災兆。
七石婆婆帶來了八歲的異,他總是閉著雙目,濃密的劉海下有著隱隱的青光。
異從不離開七石婆婆半步,他總是坐在破小的木屋前,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下。每回有同村的小孩經過這裏,他們總用石子扔他,異不說話,他隻是在梧桐樹上劃下重重的一橫。
第二年夏天,七石婆婆病死了,沒有人願意接近這個有“怪東西”的小屋。屍體腐爛了,發出陣陣惡臭。某天晚上,一場大火燒毀了一切,整個村子。
村民抓住異,將他打了個半死。異不說話,他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他,隻有那棵大梧桐樹知道,它知道火不是異放的。
午夜,死一般寂靜,山頭上幽風淡淡。
異跪坐在山頭,他雙手摁著地麵,前方是朝陽會出現的地方。異低下頭,他已不在期待朝陽。
一雙瘦弱的小手捧起了異的臉,這是一個比異大一點點的男孩。男孩說他叫隱樹,是從某個販者手中逃出來的。隱樹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在哪裏,他隻是一個人在殘酷的未知中於生死邊緣來回。
這是第二個接近異的人。
隱樹握著小異的手,他說,小異,跟我一起逃吧,從今以後,我來照顧你。
他是黎明還是朝陽,亦或紅日魅星?是風,一陣狂風,在不覺中將異卷走。不痛了,心也不空了。可是,有希望也會有絕望吧。不管了,隻想緊緊握著不放手。
秋天不冷,滿山紅楓。隱樹說,小異,睜開眼找找我們的世界吧。異睜開了那久閉的雙目,漆黑的雙眸,黑珍珠般耀眼。隱樹好喜歡。
短暫的靜逸仿若永世的相拌寂合。
那男人,隱樹說的販者。是溯風,是寒靄,也是雷靂。在他的眼中,這兩個小孩已經被視為了試驗台上的原材料。
隱樹的跌傷受了感染,他靠在樹下已經奄奄一息,而販者就在後方不遠了。隱樹說,小異,我疲憊了,很快就會睡著,你要自己逃了。隱樹扯下身上的一快粗布,他摸了摸異額上的青眼,用布將它蒙上了。
趕來的販者肆虐的狂笑,此時的結果是他早有所料的。
隱樹抱住販者的雙腿,他讓異快跑。異沒有跑,他並不猶豫。販者腰間的匕首不見了,殷紅的血流了一地,結束了,這是販者未料的結果。
紅楓與血液交融,枯葉與販者的屍體一起敗落。
十一月的風向著十二月吹,無論血與雪,要來就來吧。
異重新閉上了雙目,他解下了額上的布條,發間複又透出點點青光。異的嘴春一張一合,卻無人聽見他的聲音:
它隻能獨自裸露,在上繚視,繚視這世。
隱樹睡著了,再也不會醒來。異席地而坐,他緊緊握著隱樹的手。那額上的青眼沒有看見朝陽,映入眼簾的,是西邊山頭絢爛的夕陽。
而在這片紅暈中,卻隻有一個青色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