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水井 一瓶加拿大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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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冰酒,葡萄酒中的極品,且是葡萄酒中的稀品,我曾有過。
2001年,我表妹從北京打來電話,說她眼睛有些不好,出現盲區。也就是在我們平常人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她有一塊地方看不見。且眼壓也高,人激動不得,一激動可能會致盲。她本人是眼科醫生,知道北京拿這個病沒辦法。有人告訴她杭州浙江省中醫院有一個醫生,治療這病有一套。於是她麻煩我們聯係一下。
這個不難,因為我那位的妹夫,父親離休前是這醫院的院長。
這樣,表妹就從北京來到了杭州。這次來,主要是看病,輕裝簡行,沒帶什麼東西。但她帶了兩瓶酒,這兩瓶酒就是加拿大冰酒。
她來,住在我嶽母家。拿出一瓶送給我嶽母,還有一瓶她說要送給醫生。送時,她說:“這是極名貴的酒,而且非常不好搞,就是他(她的丈夫,一個有著特殊背景的人)也隻搞到了一箱。當然,我表妹是個非常低調的人,她也就這樣平淡的說了一下,她也當然不會說這酒的價錢,這不是她的為人。
後來,對於這酒,我那位問過她,她說了一下。她說:“這酒是德國人發明的,是在一次偶然中發現的。一個冬天,嚴寒突然來了,把釀酒的葡萄全凍壞了,凍壞了的葡萄沒人要,就讓它掛在枝頭。這樣,就凍幹了。後來,有人看到這凍幹的葡萄沒有壞,吃吃也更甜,不舍得丟掉。有些人便拿它來試試釀酒,於是冰酒誕生。
冰酒是德國人發明的,卻在加拿大得到了發展。原因是這種冰凍的葡萄形成的條件極苛酷,首先是地理條件,隻有那種夏季氣溫高,秋季時間長,冬季氣溫會突然降低,也就是要一下子降到零下8度的地方,才會形成這種葡萄。這種地方,隻有幾個國家才有,其實隻有加拿大一國才有。德國則要碰的,有些年份有,有些年份則沒有。
零下8度,是冰酒生產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條件。
采摘葡萄非常辛苦,不但在冰天雪地,而且一定要在晚上。因為這葡萄見不得太陽,一見太陽,冰會化,就生產不出好酒。采摘工人戴著手套,以免自己被凍壞。因此人工費很高,采摘一小時,付費幾十加元。
這冰酒就成了加拿大的國酒,產量極少。
她向我那位講了許多,但並沒有對我那位產生什麼影響。原因比較簡單,因為我們不熟悉這酒,從來沒聽說過。還以為又是一些外國的高級幹紅(那種酒不好喝),就不在意。
不在意,也就不管。後來,這酒在我嶽母家消失了,不知道它去了哪裏?也不好問。因為我嶽母已97歲了,已有些不大清楚。她是一個老八路,不喝酒,也許這酒她就當作一瓶普通老酒給了人。
前天,我在央視二台,看到一個介紹葡萄酒的節目,最後部分,講的就是這加拿大冰酒。到這時,我才明白,表妹送給我們的是什麼?她送的是心意。表妹是極明理的人,知道隻有這冰酒才能表示她的心意,而不顯得世俗。電視裏還說到,這酒是甜的,有著一種特緒的芳香,當然要細品。
唉,便有一絲懊惱。想想,我們曾經擁有過這樣一瓶酒,當時,為什麼不叫嶽母打開來,給每人斟上一小杯,讓大家嚐一下?隻是可惜了那釀酒者的一片心血和采摘人的辛苦。得著這一瓶酒的人,不知是否是懂得這酒的人?如果是一個不懂得的,還不拿著它當白開水一氣喝下。喝完,抹抹嘴,說一句:“這酒,什麼玩藝?——咦,怎麼?還真好喝哪,我怎麼沒喝出味,就……?真丟它媽!”
丟它媽歸丟它媽。
如是這樣,我為斯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