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幻殤城 chapter 12 生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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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黑白老頭和段世傑告別,雖然沒有一步三叩首的立法,可是在段世傑的建議下,我還是得曲下雙膝,恭恭敬敬地奉上謝恩茶,說一大堆諸如救命之恩如再造父母程荷域今生今世感激不盡無以為報特奉此茶聊表謝意之類等等;轉過頭還要跪謝段世傑,眼看著那廝得意的神情還不能發作要輕聲細語無比真誠地道段兄二次救命之恩程荷域感恩戴德此番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見唯拳拳恩情留宿盛意留懷在心,某無以為報……
正要背台詞滴一邊往下說一邊在心裏腹誹他的時候,段世傑把嘴一咧道:“以身相許就不必了……磕三個響頭吧,再加上這杯茶,就足夠了,不要客氣不要客氣……”
我感覺到我的嘴角抑製不住抽搐,有叫暴力因子的東西迅速增長,黑白老頭四隻眼睛望著我,段世傑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氣都不喘接著說:“哎呀,你要磕十個響頭?!好吧好吧,既然你誠意如此那就磕吧,黑老和白老都記著你的……”
小樣的,你後媽我從剛才到現在可是什麼也沒說啊!我怒視段世傑,他那神情似乎威脅道:磕吧磕吧,你不磕?好,黑白老頭看著呢,就懷疑你是非法入侵動物……
小樣算你狠……
我遲疑地用餘光瞟了兩眼黑白老頭,此刻他們樂嗬嗬的神情就同黑白無常一樣,不,他們就是黑白無常。茶杯高舉過頭,僵硬而機械的動作……恥辱地——是的,恥辱地——磕頭……
磕到第十個的時候,段世傑忙托著我的手肘道:“妹妹何須如此,不用一百個響頭,十個——哥哥都說過了,十個就行了……”
如果在我麵前有鏡子,我想我此刻一定是睜大眼張大嘴震驚無比的樣子;如果這麵鏡子裏加上特效的話,那不用說我身上肯定已經冒出熊熊烈火,足以燃燒整個宇宙了……
逼急了,豬也會爬樹……
我神情一變,滿目淒然就像哭出來一樣,嘶啞著聲音握住他的手說:“段哥哥,荷域我此生從來沒有給活人磕過響頭;此番一別,荷域實在擔心從此不能相見,荷域走後哥哥千萬要保重……”
這潛台詞就是:段世傑你這小子,我從來隻給死人磕頭的啊,這是你自找的……
段世傑明顯已經變得十分聰明了,我隻是這麼一說,他的眼睛睜得奇大一幅震驚的樣子,從他黑色的瞳仁裏我清楚地看見自己欲說還休的神態。
於是悠悠然加了一句話道:“我那死去的爹娘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也會稱讚我這一次終於磕對頭了……”
於是黑白老頭笑了,我也笑了,段世傑也笑了。
不同的是,黑白老頭純真地捋著胡子點頭笑了,我是故作姿態笑了,段世傑尷尬無比地笑了。
大家其樂融融,除去中心二人波濤洶湧的氣,這實在是一幅國泰民安和睦相處社會和諧萬家相容之景,令人起敬令人感歎呐!
我望著段世傑,段世傑內心顫動地用力扶著我,真真一幅兄妹情深難解難分。
可是究竟事實如何,我們由何必深究呢,隻需要知道這一幕的最後,黑白老頭緩緩沉重地分開我們;最後的最後,我以無比愉快的心情走上了離穀的道路,這就足夠了。
段世傑呢?段世傑的心情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就讓它隨風飄散,讓大海帶走那吃癟的表情吧……
我在幻天穀待著的時候,拜托段世傑做了一個望遠鏡。他用望遠鏡觀察了好些日子終於確定結界外麵沒有追兵的時候,才把望遠鏡那給我做離別禮物。
所以我離開幻天穀的時候,展現在我眼前的應該是歌舞升平一派和諧人畜無爭的美好情景。——但是這樣的狀況是什麼?!
伊芙赫掙紮著要衝上前來把我撕成碎片,費德利擋在我和她的中間,身上已經被她的爪子抓出了幾道深深長長血痕。眾吸血鬼圍在我周圍吐著貪婪饑渴的氣息,而梅索靜靜地站在我麵前,張開著一個結界——別誤會,這是個囚禁類的結界,但是裏邊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其餘的吸血鬼隻能幹看著動不了手。我難看地趴在地上看著它們難看的臉色。
除了勞倫斯,四勇士之三就都聚在這裏了。厄,日子不能說不漂亮啊~
但是,我是如何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呢?由於被一招拍打在地撞擊不小,我得仔細想想才能想出來。
我從幻天穀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覺察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就是風大了一點樹枝的搖動幅度打量一點,也沒有烏雲密集的天空轟隆的閃電虛無的幽靈。我十分放心地前行,誰能想到走到樹林深處的時候,伊芙赫那丫連招呼都不打就從頭頂上用力“摔”下來還不偏不倚就正好摔在我背上呢。我就那麼一瞬間,異常清楚地聽見我那堅挺而瘦弱的背發出了異常響亮的聲音——“哢嚓!”
“哢嚓!”,短短的兩個字外加一個感歎號,我就一直趴在地上起不來了。用百度裏的那些話來說,就是:“糟糕,這個鏈接已經損壞!”
伊芙赫喜悅地回過頭道:“臭丫頭,看這會還不吃了你……”伊芙赫尖銳的女聲興奮地顫動著,眼看著就要撲向我的血管的時候,費德利卻在一旁拉住了她。伊芙赫一氣之下,向著部下一吆喝,眾吸血鬼就蠢蠢欲動。即將要蜂擁而上的時候,在樹後安安靜靜的梅索便走了出來……於是乎,我就這麼帶在疑似隔離病房裏麵了。
任伊芙赫怎樣廝打費德利,費德利隻是默默地做著攔截的姿態不反駁一句話不反抗一個動作。這幾個人仿佛在等著什麼的到來,我從泥土的芬芳裏抬起頭來,透過翻動的葉子時而能夠沐浴到陽光,隱約可見天還是湛藍的,也許是有白雲飄浮著,但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暗示著,也許會變天。
我不在的這十幾天,難道有什麼主線的變化麼?如果要說等著什麼的話,除了勞倫斯和庫拉丁,會有別人嗎?如果真是等著什麼的話,庫拉丁那家夥會來這個地方嗎?再說了,大家都聚在這個小小的森林裏有什麼好處嗎?難道說是商務旅遊?
我正麵臥倒僵在地上,最終胡思亂想走火入魔,直到伊芙赫跟費德利的戰爭進入白熾化才回過神來。
伊芙赫臉竟憋出一點血色來,尖尖的聲音竟也有撒嬌的味道,她怒向費德利:“親愛的,你怎麼就不讓我過去~~”——當然,上述絕不是伊芙赫說的原話,隻不過我內心翻譯就這麼翻譯了而已。伊芙赫原來的話是說:“費德利,你這家夥怎麼現在就攔著我了?!你之前的幹勁到哪裏去了?!”
伊芙赫向身旁一招,鮮紅的水晶光暈便成批成批一下子散向空中:“不過僅僅是個人類,憑什麼要攔我?!”
費德利想要說什麼,但是憂色忡忡地看了一眼梅索,又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看我,最終將話頭咽下,守住了他的少說話多做事的形象。
如果要說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的話,除了我出現在這裏,唯一剩下的就隻有我穿的這身衣服了。這身土褐色的衣服,是段世傑小時候穿過的。黑白老頭看見我身上的血衣,怎麼看怎麼別扭怎麼看怎麼難以入目,於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給我換上了它。
說回來,段世傑為什麼會迅速對我充滿敵意,好像也就是從這件衣服說起了。那個時候,段世傑站在我身後依舊是麵無表情裝帥的臉色——對對,段世傑麵對我的表情就是從那個時候有了重大的變化的……
我站在他用幻術製造的鏡子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終於看到他不耐煩地道:“夠了,已經足夠合適了。”
於是我很擔憂地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從那以後他的表情產生了裂痕,之後愈演愈烈,最終到了一見到我就無時不刻注意我說話的內在含義的地步——我轉過頭很不滿意地問:“那個,段……哥哥啊,你不會在這件衣服上尿過褲子吧……”
費德利和伊芙赫的戰爭在我等到花兒都謝了的時候,漸漸停了下來。一雙靴子沒有鏡頭感地出現在眼前,無上的尊崇形成一股沉默的壓力,躁動而興奮的吸血鬼們慢慢地安靜下來。
正在我屏住呼吸等待是怎樣的BOSS發言的時候,勞倫斯憤怒的聲音響亮地傳來:“你給我下來,跟猴子一樣!”
庫拉丁慵懶的聲音道:“不要~我已經沒有力氣走了……”
“你……從踩出總部的第一步開始不就已經纏在我身上不肯走了嗎,那個‘已經’是什麼意思?!”勞倫斯的聲音充滿筋疲力盡。
“有嗎?一開始我就是自己走的啊……所以我現在已經累了,親愛的……”庫拉丁,你這是在耍賴吧……我無力地翻了翻白眼。
“哎啦,那個土褐色蠕動在地上的是什麼東西?”庫拉丁銀白的靴子終於站立在親近的大地上,完整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梅索解除了結界,新鮮的空氣湧進鼻腔裏,感覺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庫拉丁蹲下身子眯著桃花眼,一邊戳著我的脊梁骨一邊漫不經心道:“骨頭斷了嗎?”
“你這身衣服是從哪裏來的?”庫拉丁眼神幽暗,輕輕的語氣卻有種說不清的恐怖。
“庫拉丁,把你的手拿開……”勞倫斯上前一步道,“療傷的話可不是像你這樣做的……”
“這樣啊?”庫拉丁露著孩子般的笑顏道,“那我把她拆開了再接回去嗎?”
“好主意,殿下就那樣做吧!”伊芙赫興奮地叫道。
“拆開來的話會是什麼樣子呢?”庫拉丁興致勃勃地將手伸過來,指甲上泛著銀光。
“夠了,你不會笨到到連人體脈絡圖都不知道吧,這種遊戲明明玩過很多次了……”這時候,勞倫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
綠色的光芒從手上發出來,勞倫斯用另一隻手為我的脊梁骨治傷,酸酸麻麻的感覺傳來。我鬆了一口氣,感激起勞倫斯來,果然沒有白疼這孩子……
“那個味道……”庫拉丁不緊不慢地說,但是氣勢卻陡然一變,“躺在地上的那個,你身上的那個人類的味道最好給我消失掉……”
“否則,殺了你……”那個纖弱蒼白的輪廓突然高大而富有壓力感地說道,語氣就如同麵對他前世厭惡了一千遍一萬遍的奧斯卡絕佳仇人。
這個……是叫後媽的生命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