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一章 狐離(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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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狐在情念眼前痛苦的死去,死得淒涼悲哀。脖子留下五指穿透的痕跡,聯係頭部與身體的是外露的氣管以及殘留的皮和肉。
    情念一動不動,呆呆的任由男人粗暴的撞擊,身體的疼痛感消失了,藍眸裏看得見的隻有血染的殷紅。
    心髒還在跳動,但心被抽離了。
    隱藏在深色旋渦裏最隱秘的脆弱,碎了;最後的依托,也不見了。
    夜鼎背叛,可以依靠瑪、雅;瑪、雅離開,還有離兒相伴。可是離兒走了,眼睜睜的在自己麵前離開,情念無能為力。
    曾經的孤獨可以用聖子的身份將其淹沒,因為那時的自己不懂得情為何物;曾經的傷痛可以躲在自己所親近的人身後逃避一切,因為自己知道,有人願意守護自己。如今,他們離得好遠好遠,情念握不緊也抓不住。
    事情的發展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結局甚至比預期的效果還好。一月,短短三十日,想要培養一段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感情的確太過勉強。然而對象是情念,那就另當別論了。十六年的情感的空白,隻要打破這道屏障,攤開純淨的白紙便任你渲染。想想自己何嚐如此處心積慮的對待一個人。編出層層厚網,挖上一個個陷進,耗費珍貴的時間和精力,再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完整出戲。究竟出於何種心態,自己也說不清楚。
    念兒,你已經沒有可以信賴的人了,現在你隻能依靠朕,也隻有朕才能給你所有。
    情念昏迷了很久。
    紅色!到處都是紅色!
    血紅的帳簾,血紅的玫瑰,還有床單、被褥!血!情念看到自己身體在流血,祈妃在流血,離兒也渾身沾滿血跡,紅色的鬃毛濕答答的,一團一團的黏在一起。不要再看到紅色!情念隻有一個念頭:逃!
    身體還沒從重荷中恢複過來,全身肌肉都在叫囂,可情念管不了這些了,掀開被褥,發瘋似的抓住床緣,用力拉扯,身體滾到地上。每動一次,全身都錐心的疼。疼痛也好,哭泣也罷,隻要見不到紅色,在哪都行。托著沉重的身軀,情念爬進床底。
    矮小的床底裏一片陰暗,遮住視線。情念爬到床頭的角落,雙手環膝縮成一團。
    隻要看不到紅色就好!即使失明也無所謂。真的什麼都無所謂了,隻要沒有血的顏色。
    “人呢?你們怎麼看守的?”早朝後一太監來報說情念已醒,匆匆處理完政事的宗政靖晨步入冷宮,迫不及待的想要驗收結果。真的很想親眼看到念兒醒來後驚慌失措時的反應。欲使獵物誠服的最佳方法不是暴力扭曲,而是在絕望的邊緣伸出一隻手,得到身與心的服從。興致勃勃的宗政靖晨趕到冷宮時,屋內卻空無一人。
    “陛下饒命,小的們一直守在門外,也沒見著人影。可不知道怎麼的,這麼一大活人,轉眼就不見。陛下饒命啊!”
    宗政靖晨做了一番思索,門外守候森嚴,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傷者絕對不可能逃出去。那麼,念兒應該還呆在屋內。在哪兒呢?環視周圍,很快有了判定。“吩咐禦膳房準備好午膳,滾!”
    “是!是!”幾侍衛急急忙忙的退出。
    宗政靖晨緩步靠近床鋪,步伐沉著有力。木屐踩在地上發出滴答聲,每一聲都格外響亮。走到床鋪前停了下來,聲響也隨之消失。念兒,你能逃得了嗎?氣運丹田,內力橫生,宗政靖晨抓住床的一角,床端被輕而易舉的抬高、向外拖動。嘰!床腳拖動與地麵產生尖銳的摩擦聲。敞開的光亮出賣了蜷縮在牆角的小小身軀。
    靠近情念,宗政靖晨蹲下身展開懷抱,念兒,你隻能躲進朕的懷裏。
    情念在黑暗裏呆了幾個時辰,心快被黑暗吞噬了,好期待光明!可外麵全是血,隻要眼睛看得見事物,就看得見血。寧願黑暗也不要血,鮮血遠比黑暗可怕得多。
    突入而來的光明使得情念還不能適應由暗轉明的差異,光線刺得情念睜不開眼。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銀色高大的影子為自己展開懷抱,情念仿佛看到了救命草,身體本能的投向男人,冰冷的身軀被溫暖包圍。
    成功了!獵物已完全落網,宗政靖晨揚起勝利的微笑。
    時間停駐,畫麵定格。
    意識逐漸清晰,情念意識到擁抱自己的是那個惡魔。紅狐慘死的畫麵血淋淋的在眼前放大。拚力推開男人,情念奮力向前爬行。身體還未爬動,腳踝便被人握住猛的向後拉,掙紮隻是徒勞。拉回情念,宗政靖晨翻過情念的身體,使其後背緊貼堅硬的地麵,啪啪!反手就是狠厲的兩巴掌,打的情念頭暈腦脹。“賤人,還敢給朕逃,朕看你怎麼逃!”啪啪!又是狠狠的兩耳光,耳朵裏隻剩下嗡嗡的叫聲,身體也動彈不了。一絲睲甜,裂開的嘴角流出血絲。這是才惡魔的本性。
    見了情念的慘狀,宗政靖晨稍微解氣。到了現在,你還在反抗。唉,念兒,別怪朕。低頭對著紅腫的麵頰吹氣,“念兒,朕不想打你的,隻要你乖乖的。朕會很疼你,就如那晚,做到最後,念兒也沒流血。”朕不會再讓你流血了,因為朕不會再給你逃的念頭。
    “念兒今天真漂亮!朕喜歡你這身打扮。”
    聽宗政靖晨這麼一說,情念才注意到身上血紅的單衣。又是紅色!情念不敢想象,自己究竟穿了它多久。手指抖動,抓起單衣想將其扯落,無力的雙手卻怎麼扯也扯不掉。連線的淚珠止不住的翻湧,從眼角劃落,順著鼻梁流到嘴角,稀釋尚未凝固的血絲。
    嘴角忽然濕濕黏黏的,血淚被男人的舌頭卷入口中,惡魔的聲響再次想起:“念兒不喜歡這身紅衣嗎?哭得這麼厲害。那我們就不穿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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