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五卷、十三、血撒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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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血撒望夷
“上!”美麗居一見上古師他們得手,又見到自己的夫婿,如何再按捺得住,大叫了一聲,早已和苦須歸賓,玄月、采薇躍上擂台。上古師、哈婆婆和曲雲芳此時一見青城公主躍下觀武台,始皇帝身邊無人,她們豈會再遲疑,立即躍上祭台,想劫持始皇帝。龍應奎忙一劍敵住哈婆婆,趙成敵住曲雲芳。上古師早已一手奪下那若耶工布王劍,斬斷田憫和北門晨風的鎖鏈。青城公主雖已回轉護住父皇,她一劍卻要敵住上古師和昆侖山的銀須老者。嵩山的點燈子被徐延齡敵住。武成侯見局勢已亂,大叫:“趙成何在?”趙成正敵住曲雲芳,一時脫不開身,隻得大叫:“丞相,丞相大人!”李斯倒還從容,立即下令道:“升望夷大旗,擊鼓,點烽燧”。隻見一麵黑色大纛從望夷宮前殿東首突兀地升了起來,直插高空,金鼓聲響成一片。
整個望夷官風雲突變,從始皇帝身後前殿中,一排排剛毅無堅不摧的弓弩手整齊地邁著大步走了出來;教場四周宮牆上的藏兵牆中,一排排的弓弩手象雜亂的叢林一般站起,湧向城堞;那一道高大的宮牆城門似乎在應和著那大纛的招喚,在“軋軋”地上升;敵住眾劍士的青城公主、徐延齡、趙成、桓超、龍應奎、狄宣等秦將一齊跳出,一時間萬弩齊發,露台上的人們幾乎全部倒在了血泊中。隻有美麗居扶著北門晨風,玄月扶著田憫跳到了教場上。
蓋聶、魯勾踐此時正站在宮牆城門口,看著那突然升起的宮門,知道已應了黃公虔的擔心。立即衝向宮門,一躍而起,用他們非凡的內力揮劍斬向那拉起宮門的兩根鐵鏈。隻見那已拉起至半空中的宮門,轟然一聲倒了下去。隨著宮門的倒下,城樓上的弓弩手早已將他們二人射得象刺蝟一樣。
倒是淳維士阿裏侃,赤麵狐須卜察兒回到了韓元亮身邊,他們是作為外邦使臣並不會受到傷害的。並立即被迅速的請出,轉到傳舍去了。
望夷宮宮北飛(羽軍,上下)高閣上一支桔槔升起了滾滾濃煙。徐延齡的軍卒擁向宮門,黃均、單膺白的輕騎似箭,踏起一片塵埃,從蘭池宮西向望夷宮馳援。
眼睜睜地看著師傅、哈婆婆、苦須、曲雲芳等一大批人倒了下去,洗心玉早已掙脫了安儀師的手,一躍上了擂台。正是一箭才過,一箭上前之際。她撲向師傅。千空照此時已身中數箭。洗心玉抱著師傅哭叫道:“師傅,師傅!”上古師隻是微微的睜開眼睛,她的嘴角流著鮮血,臉上痛苦地抽搐著。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想說,一張口,血就湧了出來。她痛得渾身一哆嗦,一把握住洗心玉的手,把它往自己的頸脖處拉,隻這一個動作,上古師的頭就向左一歪,溘然而逝。千空照之死,仿佛是在向人世間證明:一種善良的願望,僅僅隻是一個願望,在這個崇尚實力的世界上,那是完全走不通的。
“師傅,師傅啊!”傷心欲絕的洗心玉不管她再如何叫喚,她的師傅是再也回不來了。此刻,她的手觸到了一件硬物,她拿出來一看,隻見是一塊小小的帶著師傅體溫的玉石,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奇跡發生了,望夷前殿前的弓弩手,一起停止了發射。
說是奇跡,也不是奇跡。
當洗心玉躍上擂台的那一刹那,始皇帝驚呆了。無論有多少人向他講述過,有一個長得與薑弋一模一樣的女人,他都嗤之以鼻,他認為那是無稽之談。他想,即使這是真的,又與我何幹?我所愛的女人是薑弋,決不是一個替代品。可現在,當這樣一個穿著一身素潔的女子躍上擂台時,薑弋複活了,他那刻骨銘心的愛情複活了。他分明看見的就是薑弋,是他那永不能忘懷的薑弋,他一下子站了起來。
武成侯王翦、王綰、李斯、趙高也一齊驚呆了,世上竟有這樣的事?活脫脫的一個薑弋躍上露台來。趙高一看皇上如此失態,如何不感悟,事態又如此急迫,遂顧不得許多,立即用他尖細的嗓子叫了起來:“停止放箭,停止放箭!”
弓弩手們一時不知所措。
趙成又不解,回過頭來,看著他。
“快,快下令停止放箭!”
“為什麼?”
“是……,唉,來不及說了,你快下令吧!”趙高如何去與他解釋。
“停!”趙成看了看皇上,見皇上一言不發,隻得下令前殿前的弓弩手停止放箭。他走到皇上麵前,似有詢問,但他立刻就明白了。
“把這個女子抓起來,要抓活的,抓活的……”趙成聽見李斯也在發話,他不由得皺了皺眉。但他看見皇上沒製止,知道皇上是默許了,他不得不下達了這個命令。一時間,隻聽見秦軍中紛紛傳呼著“抓活的!”“不要放箭!”的呼叫聲。
洗心玉正抱著師傅,又看到苦須歸賓和采薇倒在血泊中,她的衣襟都沾滿了鮮血,惶亂已極。此時辛利和辛琪,小伍起都躍上了擂台。秦卒已殺出。受了重傷的哈婆婆看了看躍在她前麵,替她擋住弩箭,倒在血泊中的曲雲芳和西施羅,又看見洗心玉想抱起千空照的屍體,便不由分說的一把扭開洗心玉的手,說:“人死不能複生!”。她又對安儀師說,“別管她們了,快走,衝出去!”。見洗心玉仍抓住一根絲線,她用力一扯,把那塊玉從千空照的脖子上扯了下來,“啪”地一下打在洗心玉的手上。也不顧洗心玉的從與不從,拉著她,跳下了擂台。
教場中的劍士,一半已倒在弩箭之下。剩下的踏著屍體和血水,衝向蓋聶、魯勾踐用生命砍開的求生之門。卻又一次的被強弩製住,隻見眾劍士象刈倒的麥子一樣倒下去。也就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弩箭都停止了射擊,代之而來的是蜂湧而來的秦軍和他們的呼喊聲:
“抓活的!抓活的!”
“不要放箭!”
“不許放箭!”
秦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匆忙之中又如何去細說,隻聽得一片“抓活的。”的呼喊在傳遞。
哈婆婆和洗心玉,安儀師和辛琪以及美麗居、北門晨風、玄月、田憫、小伍起彙合在一起,還有解狳、太行山的渾元心、生番客獨行、女知之善冰女拊之善雪姐妹。
一群秦軍長矛手殺來,幸有北門晨風、解狳等的頑強抵抗抵住。田憫的腿受了傷,鮮血染紅了她的下裳。洗心玉一見,把田憫的裙裾撕開,為其包紮,但田憫已無法行動了。這時,一隊秦軍輕騎殺來,他們揮動長戟長殳,嫻熟地刺殺和砸。哈婆婆他們雖然頑強抵抗,但善冰、善雪兩姐妹已倒在血泊中。
哈婆婆、安儀師、洗心玉、小伍起等都在拚命向外衝殺。“快,快扶起田憫。”洗心玉叫道。美麗居和玄月架起田憫,但美麗居突然感到腹中一陣絞痛,痛得她不得不彎下腰去。北門晨風一見,忙過來拉住她:“怎麼啦,你?”他焦急地問。
“我不知道,肚子痛。”美麗居痛苦地扭曲著她漂亮的臉。
“真糟糕,——什麼時候!”北門晨風在這危急的時刻,不勝煩躁,埋怨道。他不知道美麗居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你來扶田憫。”美麗居咬緊牙關,她已無法扶住田憫,也無遐顧及北門的埋怨。這時秦軍一路殺來,安儀師、北門晨風忙執劍在手抵抗,但辛利已被戟刺中,就在田憫前麵倒了下去。
“娘!”辛琪大叫了一聲,撲向母親。秦騎的幾支戟一齊而下,獨行和渾元心一躍而起,就在北門晨風和田憫的麵前,被刺中,滾倒在血泊中。“走,快走啊!”解狳聲嘶力絕地叫道。他擋住刺來的劍戟,向田憫、哈婆婆叫道。
“田姑娘,快走!”北門晨風焦急萬分。
“娘!”辛琪的哭叫聲。
“玄月,拉走她!”哈婆婆麵目猙獰地叫著。
這時,小伍起被一刺向田憫的戟刺中,倒在田憫身上,滾熱的血噴了田憫一身。辛琪和玄月拖著田憫。洗心玉他們在前麵拚殺,田憫的傷口又染紅了。
“我走不了了,走不了了!”她絕望的大叫道。繼而,她猛地推開玄月的手,叫起來,“別管我了,你們走,你們走吧!”
“玄月,”哈婆婆立即接過她的話,鐵石心腸地說,“給她一劍,殺了她。”
“決不能這樣!”洗心玉喊叫道。
“隻能這樣!”哈婆婆惡狠狠地說。
玄月如何下得了手。
田憫絕望了,此時,她手中正握著工布王劍。上古師死時,哈婆婆拾起了它,把她交給了洗心玉。洗心玉要拚殺,又將它交給了田憫,洗心玉是心痛它。田憫看見眾人為了她,一個個的倒了下去,心中的沉荷越來越重,也越發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罪惡、可憎,這使得她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她猛地執劍在手,橫頸一抹,真的以自己的血,祭了這若耶工布王劍。若耶工布王劍吸了一個王主的血,或明或暗地在幻變中熠熠生輝起來。
“走吧。”哈婆婆拉起傷心欲絕的洗心玉,把那把王劍拾起,交給了她,轉身殺去。
這時,前麵的劍士已經衝出了宮門,正與奔馳而來的黃均、單膺白的輕騎激戰。洗心玉她們一衝出宮門,單膺白一眼就看見了她。立即呼喊:“抓住她,抓住這個女子,她就是洗心玉。”
眾輕騎一見這個一身素潔一身血的女子,就是洗心玉,是朝廷要抓的要犯,齊心協力地驅馬衝殺過來,刹那間將他們衝散開來。洗心玉和哈婆婆、辛琪在一起,又遇到了故趙的陳不知和桐柏山的雙瓴尊者,隻是不見了美麗居和北門晨風。洗心玉以為他們在一起,此刻誰也顧不到誰了,大家齊心一致地殺出去。這一陣昏天黑地的衝殺,直殺到傍晚,哈婆婆,洗心玉和辛琪才衝殺出了重圍。哈婆婆因失血過多,幾近虛脫。她那端莊美麗的臉蒼白,華發已亂,咬著牙歪著嘴,輕蔑地啐了一口,嘲笑著這場大屠殺:“哼”她說,“枉費心機,也沒拿我怎麼樣嘛!”。洗心玉則回轉身來,一身血跡地望著塵埃中的望夷宮,惡夢一般,失聲痛哭起來。師傅、二師傅、苦須、田憫、玄月、采薇、曲雲芳、西施羅、小伍起……,他們都倒在了這場浩劫之中,永遠不能再回來了。
一切都仿佛不是真實的,時間中的事物,都有不真實感。剛才,這些人的音容笑貌還曆曆在目,洗心玉手中還握著師傅交給她的一塊玉。她想起來了,她把這塊玉攤在手上。這是一塊非常奇特的和田羊脂玉,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師傅想對她說什麼?過去了的將永遠過去,時間的冷漠就是那永不停息的流逝,留在人們心目中的,隻有那難以忘懷的記憶和對往日不珍惜的悔恨。
“師傅!……”
四野是劫後餘生的寧靜。西邊的天空,是一片凝重的血紫。
洗心玉和辛琪把哈婆婆的傷口包紮好,在薄暮溟溟的昏暗中仔細辯認了一下方向,知道是到了永陵。躲過搜尋的軍卒,她們繼續向西。“停!”哈婆婆站住了,側耳聽了聽說“有人”。三人忙伏在一片亂草叢中,青青地開著白色小花的夏菊,遮掩著她們。這時,那腳步聲已近,洗心玉透過參差不齊的野菊望過去,認出來者是美麗居。喜不自禁,“千姿花!”她輕輕地呼叫了一聲,走了出來。劫後餘生,美麗居一見是她們三個,開始也很高興,總是大難不死,又遇到是一起的,本應該有何等的喜悅?
當單膺白的輕騎捉拿洗心玉時,美麗居正和北門晨風在一起。他們被這輕騎衝得離開了洗心玉,她緊隨著自己的夫婿,再也不想離開他。但她立即發現北門正衝殺進包抄洗心玉的重圍,而將她置之不顧。她本也想衝過去,這一瞬間的發現,使她的俠義肝膽傾刻間消失全無。腹中又是一陣絞痛,在這個時候她也需要別人幫助。可北門卻沒有關注她(北門又不知道她懷有身孕),她沒想到這是男人們的通病——重友輕妻,或者說是道義在肩。想起自己的這一切苦難,想起北門的這一次被抓,哪一樣不是因為洗心玉?現在,自己的丈夫竟置她於不顧,可她還要去救助田憫,自己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有什麼地方做得對不住天地?也值得他如此的輕視!這一刻,她的仇恨心理,不羈的個性就從心裏升了起來。這種心理的轉變別人看不出來,也正是在這一瞬間的躊躇間,她和北門晨風被衝開了。與南天蛟解狳、武夷山的西江野客,藍胡子葉震天走到了一起。
麵對洗心玉的這一聲輕輕的呼喚,她喜出望外,得遇友人。但在四人扶將而行時,在望夷宮前升起的仇恨心理又湧上心頭:“我的一切痛苦,一切苦難,還有一切幸福,都在這個女人身上。隻要有她在,我就不會有好結果,便永不會幸福。既然這樣,那我還猶豫什麼?我為什麼不除掉她?”這樣一想,心狠手辣的美麗居便拿定了主意,因為她本有所顧忌的哈婆婆,此刻已是一個快死的人了,這個瘋婆子再也不可怕了。而且此刻除去這三人,不會造成什麼惡果,別人隻會認定是朝廷幹的,那就這麼定了!她暗暗地下定了決心。她們走進一個後稷祠,進入後稷祠後,洗心玉正彎著腰扶著哈婆婆,讓她躺下來。這正是好時機,美麗居猛地拔出劍來,朝洗心玉的後背便刺,沒料到辛琪發現了,撲將過來,替洗心玉挨了一劍。美麗居再第二劍時,這時哈婆婆已強行躍起,用劍鞘擋住了她的劍。美麗居還想再刺,突然她感到腹中又是一陣絞痛,痛得她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去,連劍也拿不住,掉在地上。鮮血就順著她的大腿流下來,她小產了。
哈婆婆已將劍抽出,朝她刺來,好在洗心玉用劍擋住了哈婆婆。
“為什麼,為什麼啊?”洗心玉幾乎是瘋了一樣地痛苦地叫道,“為什麼你要殺我?我不明白!”
“這種人留她幹什麼?”哈婆婆從來沒有慈悲心腸。
“婆婆,”洗心玉一把抱住哈婆婆的劍說,“別這樣,饒了她吧,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她。”
“她要殺的是你!”辛琪不解氣,她挨了一劍。更令她難過的是,她一直對美麗居那麼好,如今才發現,美麗居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殺得還不夠嗎?”洗心玉傷心地痛哭起來,“所有的人都死了,為什麼?為了什麼?難道我們還要自相殘殺?還嫌血流得不夠麼?你看她……,美麗居,你怎麼啦?”她突然看見美麗居痛苦的彎下腰去,下身都是血,她忙一把抱住美麗居。
“美麗居!”她哭了起來。
美麗居捌過頭去,心中的仇恨依然不去,但亦感到一絲淒楚。
哈婆婆看了看她說:“她小產了。”
“活該,”辛琪說,她當然知道美麗居為什麼要殺洗心玉,但她不說。
“婆婆,幫幫她吧?你幫幫她吧?”洗心玉哀求道。
“我從不幫惡人,——誰?”哈婆婆似乎聽到了什麼,她喝道。又仔細聽了一下,又沒發現什麼。因而繼續說道,“看在你姑射子的麵上,讓她滾,——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哈婆婆對美麗居喝道。
美麗居撿了性命,彎著腰,扶著牆,沒有一絲悔恨地咬緊嘴唇,踉蹌地走了出去。
“這樣的人,你放了她,總有一天,你會死在她手裏的,”哈婆婆對洗心玉一針見血的說。“該救的人你要救,不該救的人不要救,做人要心狠一點,象你這樣……”一句話未完,憑著堅強意誌支撐著的哈婆婆“撲”地一聲,倒了下去。
“婆婆!”洗心玉和辛琪一時都驚慌起來。
這天晚上,哈婆婆將洗心玉喚至麵前,審視良久。最後下定了決心似的對洗心玉說:“我怕是沒幾天了,雲摩十九式亂劍也無傳人,雲中陽雖然還在,但他悟性不高。不知你肯應允否?我不是愁我無傳人,是擔心吾師孤刃峰上人交托給我的責任,無顏以對祖師祖庭。今我欲將雲摩十九式亂劍傳授與你,但我知道,你是桃氏十四泉的傳人,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我也不勉強,你是否應允?”
洗心玉知道哈婆婆此心殷切,在她這彌留之際,不忍拂逆了她的心,再加上辛琪極力推慫,於是向哈婆婆執了弟子禮。這一天晚上,哈婆婆將雲摩十九式亂劍及亂劍之心劍一一講解給洗心玉聽。快天亮時,洗心玉出去打探消息,順便找點吃食。臨別之際,哈婆婆從脖子上也解下了一塊小小的藍星石,掛在了洗心玉的脖子上。並叫她將來到邛崍劍庭去,在邛崍劍庭的邛海竹徑去取“雲摩十九式亂劍”的秘集圖譜。
當洗心玉再次回到後稷祠時,發現哈婆婆和辛琪已被別人殺死。隻見一地紛亂的腳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腥膻氣,那把若耶工布王劍也不知去了哪裏?此時她聽到有秦軍搜捕的聲音,蒼皇之際,不得不離去。
哈婆婆之死是個謎。
會是美麗居嗎?在美麗居那樣的時刻,她有這個能力嗎?哪會是誰呢?誰也不知道。
王劍工布的去向更是一個謎。
有幾種說法:一是說哈婆婆死於洗心玉之手,邛崍劍庭和至簡堂本就道載不同,如今哈婆婆身負重傷,又欲奪王劍,所以被洗心玉殺死。二是哈婆婆死於不知名的人手中,或胡人手中,如果是這樣,哪洗心玉又何以得免?三是哈婆婆死於自己所受的重傷,哪辛琪呢?四是哈婆婆根本就沒有死,她已持有了王劍,消匿在山林之中,這一說法相信的人不多。
對工布王劍也有幾種說法:一是在洗心玉手裏,她不說。二是在哈婆婆手中,哈婆婆不現,此劍也就不行。三是哈婆婆奪得此劍,理藏了起來,後來她被殺,現在這劍正藏在永陵的某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四是當時有胡人經過,哈婆婆既然死於胡人之手,那此劍也就落到胡天漠地去了。五是,此劍遭此劫難,可能已經化去。
長太一息,這真令人感歎,百年難得一現的工布王劍一現世,不足一天,就經曆了如此慘烈的血妄之災,不得不再次遁去。
從此,人世間再也見不到若耶工布王劍的蹤跡,就象黑夜中的一道閃光,劃過(黑合艸,左,右上下)(黑甚)的天空,刻在了人們幽深的記憶裏。或者象一粒水銀,不小心地落到了地上,就不知流到了那一片漠然的土地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