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林東透過玻璃往外瞟了一眼，正好對上了洛飛揚直勾勾的目光，嚇得腳下一滑，差點沒給摔了。
    他打了個寒戰，草草擦幹了身子就把衣服船上，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幹，頂著毛巾就出了門。
    不是他的錯覺，洛飛揚真的在看他。
    “你看什麼？”
    洛飛揚沒說，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摸了一把他的臉，祿山之爪被林東拿手抓住了。
    手上的溫度是熱的，洛飛揚放下心，把手抽出來：“我去洗澡，你不是要上課嗎？頭發吹幹再出門。”
    “哦。”林東支支吾吾應了。
    可洛飛揚剛走沒一步，他又拉住了他的胳膊：“飛揚。”
    “嗯？”
    林東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半晌還是用了習慣的句式：“飛揚你是不是沒地方住？住在我那裏好不好？”
    洛飛揚挑眉：“你那裏？”
    林東點頭：“我上大學的時候，我爸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公寓，雖然有點小，但是總比酒店舒服。”比這冷冰冰的標間舒服多了。
    他還是一樣傻！
    鑒定完畢，洛飛揚隔著毛巾薅了一把他的頭發：“好了，我去洗澡了。”
    “飛揚？”
    “嗯？”洛飛揚低頭看向再一次被拉住的胳膊。
    林東聲音不自覺就低了：“那你到底去不去？”
    洛飛揚掙開手，去洗手間拿了吹風機出來，把人按在床上坐著，從側邊幫他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太大，他的聲音就像是被風吹散了一樣，斷斷續續，林東隻聽見他說：“給我個理由。”
    林東眼珠子瞟了瞟四周的擺設：“飛揚，這裏真的不舒服，你就算要定酒店，至少也要定套房，這床這麼小，你這麼高，睡都睡不開。”
    洛飛揚低頭輕笑，可惜，傻子看不見。
    等頭發吹好了，林東往床上一盤，從自己的兜裏開始往外掏東西。
    洛飛揚靜靜看著他鼓搗。
    林東有點心虛，還有點怕他拒絕。
    但他一咬牙，還是鼓起勇氣把腿邊上的一堆東西推到他麵前。
    “這些都是什麼？”洛飛揚明知故問。
    林東就傻了吧唧解釋：“這三張是我的銀行卡，農行是學校發的，連著我的飯卡和生活費，爸爸媽媽每個月都會往裏麵打錢。中行和商行的卡你知道，都是我從小到大攢的錢，也、也沒有很多。”
    “然後呢？”
    “飛揚，我知道你回國肯定缺錢，我隻有這麼多。”
    洛飛揚扶額，心道，比以前更傻了。
    傻子卻不管這些，繼續介紹：“這個是公寓鑰匙，就兩把，一把在我媽那裏，另一把給你，你現住在那邊，車子就在車庫裏，這個是車鑰匙。”
    “都給我了，你用什麼？”
    林東傻兮兮一笑：“我爸媽總不會不管我，再說了，我飯卡裏有錢。”
    “傻子。”
    林東沒聽清。
    洛飛揚沒忍住，掐了一把他的臉：“林東，你從哪裏看出來，我缺錢缺房子？”
    林東指了指這個標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洛飛揚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小少爺不食人間煙火，以為住個標間就算是吃苦受罪，他也不想想，標間再差不得兩百多一晚上？他又不是隻住一晚，這段時間算下來，少說也要大幾千。
    如果他真的沒錢，這時候應該住招待所，應該去找地下室租房子，而不是好整以暇在這裏聽少爺問：你為什麼不住總統套房，是不是沒錢了？
    林東從他手裏救回自己的臉蛋，把人往旁邊一推：“我去上課了。”
    “等等。”
    林東回頭，洛飛揚把農行那張卡給他塞回了衣兜裏：“剩下的放我這裏，電子登陸的賬號密碼發我。”
    林東就跟討了多大便宜一樣，連忙一起發給他，傻嗬嗬笑著就走了。
    洛飛揚送他出門，從窗戶裏能看到他安全上車，歎了口氣：“真是個傻子。”
    傻子一上車就露出個專屬的傻笑，安九叔心裏咯噔一聲，熟悉的肉痛感再次襲來：“東東啊，你又給他什麼了？”
    林東搖搖頭：“那我能給什麼。”
    你能給的多了去了，要不是你爸還健在，我現在的老板估計都能換人。
    壓下心底的腹誹，安九叔回頭一想，那都是小時候的傻事，現在林東長大了，那股子傻勁也沒了，應該知道點好賴。
    可再一想，他昨天剛幹了傻事：“你說說你也是的，飛機淩晨才到，你昨天下午就拉著我去機場等，一宿沒合眼，幹嘛呢！”
    “知道了安叔，以後不會了。”林東雙手合十，“這事兒你可別跟我爸媽說。”
    “你還回學校？要不回家補個覺？”
    “安叔你當我傻啊，我這一回去不就暴露了嗎？”
    哦，這時候倒精明起來了？
    安九叔：這不是我當不當你傻，但凡帶了腦子出門都幹不出這事兒。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幹最攻的事，說最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