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破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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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蕩的行軍經過座座山峰座落在城外,樓無拘魂體隨行,指揮眾鬼將一批批入城,餘瓔帶領戰歸的將士,在城門與樓無拘碰麵。
    見鬼王不在,來的而是樓無拘,心中不免多想,“鬼王為何不在?”
    樓無拘連戰數日,又是魂體狀態,不似餘瓔還能安然站在他麵前討要說法。
    “我並不知,鬼王隻托我與你同戰外敵,以免鬼界再陷先任之手胡作非為。”不再多作解釋,樓無拘瞬息消失。
    待來到人界,山莊之中花鳥飛散,季知平獨坐在亭台中曬太陽,樓無拘飛到他麵前,化作丹珠被季知平收在手中。
    “你得好好修養,鬼界如今安定下來,趁這時破解這燈籠的咒法。”季知平指尖撫摸著丹珠,把那隻巴掌大的燈籠放在台桌上,同丹珠擺放在一起。
    “鬼王被困的消息我沒告訴餘瓔,我在鬼界那幾日,可找到一絲線索?”
    季知平又再把燈籠放在手中扭轉,“初見形似燈籠,仔細一看又覺得不是,它能扭動,從而改變方向,每一方都刻有文字,能連成一段詩句,隻是,不知其中何意。”
    “詩句?”燈籠之中傳出鬼王的聲音,“每一段詩句可是九字?”
    季知平數了數,確實是九個字,“鬼王認識?”
    “曾聽說過,是仙門之家的困局,名為九字燈籠局,燈籠亮了,這局才能破。”鬼王並不明白是何人要收他,在此世間能認識他的邪祟中又有何人會與仙門合作?
    “是出自仙門,可去仙門找尋?”樓無拘並不認識那些仙家,向來碰見都是繞著道走,避免生端,隻有詢問季知平。
    “就是不知出自哪個仙門,或許我可向明萬仙宗打聽。”說著,便起身去往仙門,留下樓無拘在山莊修養。
    到了仙山見孟溫還在,他還以為是又怕吃苦回了家,竟是留在仙山同明萬嘮嗑。
    孟溫聽說季知平是來打聽九字燈籠局,這東西他隻聽說過未曾見過,不由好奇,同是驚奇季知平為何會來打聽,“樓無拘被仙門設局?”
    “非他,是一位相識的友人。”說是相識的友人,也隻有明萬會相信。
    明萬向季知平推薦了幾本書籍,方便他破局,“這些都是記載關於如何破解九字燈籠局的書籍,此局不難解,相傳數百年間有一十歲小兒解過此局,相信季仙君看了之後能順利破解。”
    季知平將書籍抱在手中,又再隨明萬去往內殿,路上便問孟溫為何一直久留在仙山。
    “說來也巧,青穀一入投生門,黎山的鶴仙來報,說是黎山養著的小童恢複神智,我去一瞧,原是與樓無拘托付給青穀的那縷孤魂有關。”
    “無拘為何會……”此前樓無拘一直都是神智不清的狀態,怎會將一縷孤魂藏在身上,“是何時的事?”
    “季仙君,你是忘了,兩年前是你將那小兒帶至黎山,那小兒失了一魄,以致此年間小兒神智不全,近日恢複正常,可惜的是,開始能認人了,卻對陪伴他兩年的玩伴產生懼怕。”明萬指向鬆柏樹下在玩樹籽的小兒,“可還認得?”
    季知平對那小兒並沒有留下多少印象,隻是心中不解,樓無拘為何會這麼做。
    明萬見季知平遲遲不語,還以為他又再封鎖記憶,“孟公子說你傷了自己,可別是又自行封鎖記憶。”
    季知平去看明萬,眼中茫然,“你說會把記憶還給我,不是你封鎖的,還能是我?”
    明萬撫須哈哈大笑兩聲,轉而歎笑,“最後確實是我封的。”
    孟溫見季知平走向那小兒,忍不住趁著季知平離開,向明萬打聽,“如何叫最後是你封的?你倒是告訴我,我不會向他提及。”
    明萬從不把這事當成秘密,這也是先任黎山仙宗告訴他的,“季知平,三百年間封存了三次記憶。初次因受不住痛苦而自封,找回來之後又再封,再後來他發現單憑自己的定力隻會讓自己更為痛苦,便叫我為他封住,這也是為何,這些年並不能順利找回所有記憶。”
    “我竟未能看到這些……”季知平所經曆的,都是孟溫不敢想象的,他看到過許多人與事,像他們這樣的,還是首次,“如此說來,他還有沒能找回的記憶,便是關於那三百年間,三次封去記憶?”
    “重複一遍痛苦能讓人刻在骨裏不能忘卻,季仙君重複了三遍,而今能見到故人,心中的苦處或許已能釋懷。”
    季知平蹲下身同小兒對視,小兒站起來隻有他蹲著高,看到來者是人的模樣,放下心中的恐懼,抱緊了知平的手臂,“你見過我哥哥嗎?”
    “你哥哥姓甚名誰?”
    “我哥哥叫大傻子。”
    “你叫什麼?”
    “平兒……”
    “平兒……”季知平低聲昵喃,幼時父母也是叫他平兒,怎會如此巧合,“我也叫平兒……”
    在背後嘮叨了片刻的孟溫隨後才跟上來,“他清醒之後一度受到刺激,從他眼中看到父母遭遇不測,是樓無拘救下他並藏了起來,也是此途中丟失了一魄。我將他記憶除了一點,以後,不會再有可怕的東西出現。”
    眼下,這小兒隻有留在此地最為安全,季知平沒想帶他走,隻帶走孟溫。
    半途二人又再分開,孟溫有差事要辦,再次見麵又是數日之後。
    那日。光照充足,並不曬人,孟溫辦完差事去到山莊,見一個個在看書,以為是中了什麼邪。
    左箏也並不知為何大家這幾日一直在看書,她拿刀弄槍倒是在行,看書與女紅實在不行,這幾日就幫著大家夥做飯,分擔事務。
    孟溫看到那些書籍想起那日在黎山一事,忙找季知平,悄悄在他邊上耳語,“仙君能親自去往黎山求助,那東西一定在你身上了?”
    “什麼東西?”
    “九字燈籠局啊。”孟溫可不與季知平打趣,“聽說是一隻巴掌大的燈籠,點不著火又能發亮,能否讓我瞧上一眼?”
    一眼,還是可以看的,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看過,隻有孟溫不知。
    隻是當時在黎山情況特殊,不能讓明萬知道被困局中的是何人,更不能讓他知,鬼王在他身上。
    看了一眼,很快沒了興趣,再隨大夥去看書籍,沒看幾章扔在一旁又去纏著左箏做糕點吃。
    手上拿著米糕了無生趣看著依舊在看書的眾人,“無趣,太無趣了……”
    孟溫覺得,他還是回家是好,在家裏有吃有喝,可是,在家裏,仙童不會向這些人一樣對他放肆。
    季知平同樓無拘商量去往仙門向一些年長的仙人請教九字燈籠局,擔心會有仙人看出鬼王,避免反目的可能,決意將燈籠由孟溫暫時收著。
    孟溫搖頭擺手,“不……我正想打道回府,在這裏太無趣了。”
    “我們去去便回,委屈孟師幾日。”季知平將燈籠推到孟溫懷內,並囑咐道,“好生護著,別被盜去。”
    “這裏麵關著何人?”孟溫實在感知不出裏頭是何人,“聽說關在局內的人能與外界的人溝通,是仙門的失敗品,還有人拿來用,真是可笑。”
    正在看書的林越瞪向孟溫,“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就單單是這失敗品,便讓我等數人絞盡腦汁數日都破解不了。”
    孟溫聽此更是笑言,“林將軍可知當年那破解此局的小兒用了多少時日破解的?整整半年,還是所有破解者中最快的人,當然,那都是普通的凡人。”
    見孟溫又有繼續往下說的趨勢,林越又再低下頭看書,由著孟溫自說自話,孟溫實在無趣,拿著燈籠走到亭台曬太陽,不時打趣那燈籠,端詳片刻,又再發牢騷,“這小東西,不與人講話,好生無趣……”
    說著,便把燈籠扔給了林越,“我還是回去了。”
    林越將燈籠放回桌麵,耐下心來奉勸孟溫,“關在局中的人是道長十分重要的人,這裏隻有你法力高強,道長將燈籠托付給你,是信任你,你怎能如此。”
    想到在季知平心中有此等位置,孟溫改變主意又再老老實實坐在石椅上,兩手撐著下巴,雙眼盯著那燈籠。
    嘴裏不時去逗弄那燈籠,終是得不到回應。
    之後孟溫開始乏累,盯著燈籠的雙眼不再眨動一下,直盯著,直到看出了門道。
    兩手轉動燈籠,九字隨著轉動重新排寫,變換成不同的詩句。
    去看林越等人,明白他們為何在看書了。
    手上不停地扭動,嘴裏同是不停地念叨,說著說著,回想一事,是很多年前,他初下凡曆劫遇到的趣事,“提到詩句,我所行的地方便有一個出了名的人,那人被人雅稱為神童,當時的文人一有閑時便會為他作詩……”
    關於局中的鬼王不明所以,一直聽著孟溫的念叨,本就心情煩悶,季知平將他扔給孟溫之後,鬼王耳邊就沒有一刻清淨,腦子淩亂,又是氣惱,恨不得立馬出去劈暈孟溫。
    又再聽得神童一詞,依稀想起為人時,民間同是有過相似的場景,千百年來,人們總是大同小異,隻是,他所知道的神童,名喚……什麼來著?
    那句歌謠,他還是沒能完全憶起。
    孟溫說得來勁,越說麵上越是帶笑,甚至笑得麵帶紅暈,抑天笑了幾聲,林越一看他這麼說,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頗有聰慧,機關算法皆可解……”孟溫收住笑,悠悠低唱出一段歌謠。
    鬼王隨著歌謠而掀起腦海深處的記憶,逐漸憶起有人在唱著歌謠,不是孟溫唱出來的這段,而是他上回沒能想起來的後兩句,“博學多廣廣好施,蘆山神童……”
    尾聲收盡,又再搖指指向自己,“自是孟溫也。”
    “孟溫君……”
    “臭美一通。”林越笑話著孟溫,抬眼竟瞥見孟溫手中的燈籠亮了一下,他以為看走眼了,見孟溫盯著那燈籠笑得歡,竟解了局。
    不由對孟溫刮目相看。
    不等林越向眾人通告一聲,一陣濃霧散開,墨色長衫初現,所有人嚇得退後數步。
    在場各位是見過鬼王的,不曾想,被關在局中的竟會是鬼王。
    鬼王感知到壓迫他的靈力消失,從局中現出,鬼王的麵色不大好,沒有被解救之後的喜悅,但還是客客氣氣地向孟溫行了一禮。
    受了大禮的孟溫又驚又喜,驚是鬼王出現,喜是他解了此局。
    他向來不看重這些東西,隻當是小孩子的玩意拿來解悶,見出現的是鬼王,很快心情得到平複,拿著無物的燈籠到人前顯耀,而向人說的並不是他解了此局,而是救了鬼王出來。
    “我救了鬼王啊……”
    林越不理會他,而是隨著大流的視線去看鬼王。
    季知平同樓無拘正收拾包袱準備出門,察覺異樣前來一瞧,同是驚訝孟溫解了燈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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