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仙人與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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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又停又走不知幾日,季知平不清楚朝風涯為何這麼做,一路吃吃喝喝老老實實坐等停車。
一路上孟溫都是在睡覺,醒著總是抓緊季知平的衣擺發抖,總是問季知平與林越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何人。
林越見孟溫又驚又怕,不知如此安慰,“道長,你看我們是去何處?”
季知平不語,抬眼去看車外。
很快三人被拖下車,見行人衣裳不凡,行舉周規周矩。
“我們是入宮了?”孟溫不知是興奮還是驚嚇,聲音明顯亮了些許。
林越點頭,“是入宮了,不過,是盛國。”
孟溫當然知道,宮服都不同,“宮裏誰人會抓我們?”
季知平看著周圍動向,所見不遠之處站著一行人,朝風涯與武柳,還有那魏坤為首站於人前。
“怕是要拿我去煉丹吧,這年頭,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丹室都不願放過。”
二人一聽不妙,林越肅然問季知平,“逃嗎?”
季知平搖頭,“靜觀其變。”
“還看?”孟溫又抓緊季知平的手,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這宮裏,冤死枉死糊塗死,什麼樣的鬼都有,我們可不能步他們的後塵。”
行了近半個時辰的路,侍衛將三人帶入一所宮殿內,糊糊塗塗入了殿內,話都未曾說出口,給人盯了半刻時。
朝煬看著三人隻覺得與常人無異,“真是妖人?”
朝風涯上前,邊說著,回頭看了季知平一眼,“看著確實與常人無異,活了百年的人不是沒見過,但長得如此年輕,還一身妖力,臣可證明給殿下。”
“如何證明?”朝煬什麼人未曾見過,走近打量三人,透過眼神,總覺得不平凡,“都不是一般人啊。”
此話一出三人均是一抖,不由相看不解,盛國君是如何看出三人不一般的。
朝風涯從懷內掏出一把匕首,走近季知平,往他手臂上一劃,眉頭一皺,手臂上的血落地之後,傷口快速止住了血,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
孟溫緊閉上眼,口水一吞,渾身更是發抖。
林越見朝風涯動手,藏在腰側的暗器正欲動手,被季知平止住。四目相對,季知平歎笑,“一點小傷,過幾日便好了。”
魏坤見過三人幾回,這會兒得知他們非普通人,特別是季知平,傷口一瞬便有愈合跡象,驚得後退數步,“殿下,這東西是妖物,定會傷人,勢必嚴加看管,免得傷及殿下啊。”
武柳還以為是抓住了什麼賊人,去看朝風涯,不由移開眼,眼簾垂落。
“為師老了,竟看不出來。”
“不是師父老了。”朝風涯湊近武柳,“我也看不出來,隻聽得有人在傳,起初不信,後來見他被那魔擊傷,身周人都死了,隻有他還好好的,隻躺了一陣子。巧合的事並不隻一件,而我從不信巧合。”
不多時,三人被移至宮內大牢,等人走了,季知平把血擦了,孟溫才敢來看他的傷勢,“這些人,當真可怖。”
林越見著沒事也不多擔心,“你可別又掉眼淚,這些人的目標隻有道長,我們不出意外,活不過明日。”
孟師想起一事,“朝夫人真背叛了我們?”
季知平搖頭,“有數日未見她,最後一次見麵,我還托她打聽一本秘籍的去向。”
“我們來此已有一年多,偏是這時候抓我們,定不是朝夫人所為。”林越還是信任左箏,“朝大人與朝夫人一向不合,算是看出來了。”
“你是說朝夫人不知情?”孟溫覺得沒救了,“在這盛國,我們能求救誰人?”
季知平輕拍孟溫的後背,以示安慰,“莫怕,我會平安帶你回常國的。”
季知平也隻是來看看他們的目的為何,並不想動手。而林越此行是有任務在身,不得亮身份。
直到入夜,無人送飯入牢,一向平和的孟溫開始大吵大鬧吵著要吃飯,肚子餓了,卻喚不來一個侍衛。
“我餓了……”孟溫麵上再無表情,身躺茅草地上盯著大牢的屋頂,“我好餓啊……”
林越看著不是辦法,“或許,是想餓死我們吧。”
“太殘忍了!這得多久才能死啊!”孟溫腳下一蹬,把身周的茅草都給踢飛。
季知平眼見不忍,又再道委屈了孟溫,“待吃飽喝足,便離開吧。”
他也隻是想陪他們玩玩,既然得知是盛國君王,一切便好解釋了。
隻見季知平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走出大牢,不久回來手上還拿了幾個好酒好菜,二人才停止盛國君要將他們餓死的說法。
林越隻見過季知平施法殺邪祟,不曾見過他穿牆的本事,心下的大石一放,安心吃飽等著離開。
孟溫翩翩公子哥兒這時候也不顧什麼風度不風度,看見吃的就往嘴裏塞,嚼都不帶嚼,還含糊說著,“我最餓的時候好歹還有口水喝,未曾這般委身遊曆,太苦了,何時才能回去?”
季知平一聽,不由心酸,好吃的都推給孟溫,還細心為孟溫順背,以免他噎著。
孟溫鼻涕一抽,抬眼見兩個奇怪的人站在牢外盯著他們,嚇得冷汗又冒一額頭,“怎麼還有妖……”
林越最近也就能收服幾隻小鬼,聽說有妖同是不知所措,但身為鐵血漢子還是掏出暗器緊握在手等著發出。
季知平還以為是何人,鬆了口氣,讓二人坐好,“你二人不曾見過,是妖不錯,還有一人是我弟弟的後人。”
出了皇宮,來到村寨,還是不見左箏。
“有心了。”季知平來客奉上兩杯好茶水,先前有一事好奇,未能及時問,如今弟弟的後人醒來,倒是可解一直以來的疑惑。“你們,是如何知我還在這世上?”
“真是妖?”也不怪林越不曾見過,縱是沙場灑血,都不比這叫人可怖。拉著孟溫在堂後嚼舌根,卻見孟溫一心隻有吃的東西,竟不以為奇,“長臉了你,若是哪天見到死人,第一個拉你去麵拜。”
孟溫抽了口氣,放下手裏的包子,“我也是怕的啊,起初還以為連妖都惦記季仙君了,也不知仙君是什麼東西?”
“你說什麼?”林越目光一冷,孟溫轉頭與他同視,認真解釋。
“並不是罵他。”孟溫一直都很好奇,“常人怎麼可能活這麼多年還不老,還有那白衣女子,說是他弟弟的後人,你信不信,那女子歲數不比你小?”
“是血脈相承的?”
孟溫點頭,“隻能這麼解釋,季仙君的家族定有人與妖成婚,這在妖睦時期並不奇怪。奇的是,那女子有妖與人的氣息,而季仙君不同……”
“什麼不同?”
“有仙人與凡人私通,到了他弟弟的後人那兒血脈可能不再單純,才會有妖與他弟弟的後人成婚。”孟溫像是發現一個極大的有趣事件,臉上一直掛著笑,“仙人與凡人,難怪……”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林越一直就很好奇,好不容易屈身問教,這孟溫傻了似的一直笑得不停,“罷了,你可是孟師……”
林越這才收下疑惑,去聽那白衣女子的述說。
含笑解釋了一通,聯合此前季知平的猜想,算是對上了。
“當時並未在意,說來也奇。”含笑憶起當年她被封為皇後前,同未成王的公子偷竊丹珠,建起圍牆正欲釋放有成魔趨勢的邪祟來鎮壓皇城時,所發生的一事,“先皇體內的丹珠化去執念已無效,聽說開封那顆丹珠的人不是死便是傷,當時我體內的丹珠激起我本體的能力,有一定的抗傷,便由我來解開封印,那時也是緊張,預想中的震動現出,竟依稀聽得那人說話的聲音,未來得及回應,便被僧人們鎮壓於牆下。”
孔雀是首次聽得這件事,“我也是在尋找喚醒含笑的辦法中,偶然尋得。”
“那珠子力量極強,從過往案例來看,開封重煉的人無一是毫發無傷,當時含笑是以自己的血來解封,按理還會有反噬的危險,最後竟能安然無恙。猜想,這世間定還有季氏之人,再一尋十年,聽聞仙門有一人便是季姓。”
季知平明了,再問含笑,“為何,當時,你能不死不傷?”
季知平自己都受過重創,甚至在樓無拘受刺激時,差點被殺,難道是因女子?
“”有他的味道”,當時,聽到他這麼說的。”之後含笑想過自己為何能與人不同,當時失憶忘了許多事,也忘了自身的血脈,現今是解了,“以我之血解封,才幸得一命,也是命大。”
“醒來的這些日子,聽孔雀提及那丹珠的身世,與祖宗的前塵往事,沿著那條線走去,把您找到,還救了含笑一命。”含笑又再起身向季知平行上一大禮。
無端端被人喚了一聲祖伯的季知平已無心去計較,他一直都不解,他是做了什麼,以至於樓無拘死後放不下他。
樓無拘生前分明不喜他,他未曾動過情,又怎會有如此大的執念,不肯放下,不肯散去……
有他的味道……
有誰的味道,季知平怎會不知,一年前他闖入皇城周邊看熱鬧,當時身上壓了幾個死人,他還以為是何處飛來的才能命大,看來,是有人搬來的。
原來那時,樓無拘便知他還在,可為何不來找他,是怕他抓他?
若那時不解封,或許便不會……
不,是城牆不倒,永世將鎮壓於牆下,或許,再也無他。
含笑將他解封時還有理智,那些人,刻意去激怒他,增他怨、添他恨,才加快他成魔。
這些人,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