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朝風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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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樓無拘分開之後,季知平四處查找秘籍的下落,有時得閑會跑入舊皇城附近與老鄉們會會,順便打聽樓無拘的動向。
得知樓無拘一直在鬼界混,想著也好,在人間總得避著丹室的人,鬼界有鬼王,還可為他壓下怨氣。
從舊皇城回去的路上碰見左箏同武柳來到村寨,多日未見,交代了最近村內發生的事。
走了一路,武柳半途因有要務在身先行一步,這才有機會向左箏打聽秘籍的下落。
左箏不少次幫季知平打聽事宜,而此次事關丹室,便與朝風涯有幹係。
那本秘籍,她是有聽過,但也隻是一知半解,“我不清楚風涯他們在做什麼,若那秘籍中的內容對人不利,毀了也好。”
“有勞朝夫人。”季知平也並不是想毀了那東西,他隻是想知道其中的內容,若能從中找到破解樓無拘成魔的方子,都是有益無害。
“隻知那東西可能在丹室,不知在何人手中,朝夫人還須小心行事。”
左箏點頭,“我會小心的。那傻子……生前是個可憐人,死後不應該被人拿來利用殺敵。”
而且,那個人們口中的大患還救過他們一命呢,從百鬼手中救出的,怎能叫她釋懷。
當夜飯後,三人同聚於小堂內喝酒取暖,季知平偶然提起皇城牆外有他的老鄉,“他們同是存於世間三百年,都是因我啊,或許,我至於能留於世間,並不是因姥姥,而是這一身孽債。”
孟溫一直都很好奇季知平的姥姥是何人,又不敢問,隻從話裏得知並非普通人,“與鬼王作交易,挺好的啊,至少不用化為惡鬼而去傷人,還能等著投胎。”
林越見季知平提起老鄉,又再好奇那位可憐人,“與你分開那時他並未死,卻也活得不長。你說,你的老鄉都能化為怨鬼百年不散,他又會如何?”
“那自然是成為鬼王級別的鬼啊……”孟溫話方出口便後悔了,去看季知平,還好他在想別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但也有化去執念,放下前塵去投胎的。好比前朝時期的太皇太後,據說未上位前與當時尚未登位的睦國君王偷竊了幾顆珠子,都是威力巨大,人都壓製不住才封存起來的珠子。最後釋放之時,有幾顆便已化去執念了。”
“是有可能,也有可能還存在於世間,如今未見,便是關在那舊皇城中。”林越此刻堅信,那人一定被關在裏頭了。“不是有一段時日牆裂了,我們便去製造出來……”
孟溫一急,抓住林越的手臂瞪大眼,“使不得啊,這可是缺德的行為,會折壽不說,死了還得受折磨幾百年更甚。”
“你為何如此清楚?”林越從之前就很好奇,為何孟溫會懂得這麼多玄學的東西,若不是受到季知平的教導,他從前聽都未聽過這些東西,畢竟是爭戰沙場的漢子,每一次爭戰那都是浴血重生,何曾去聽信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也未曾怕過。
而今不同了,他這一年多來所經曆的看到的奇怪東西,都是與日俱增,未曾少過。
“孟師雖不是好學之人,卻總能一點就通,知道些東西也不奇怪。”季知平知道的事多,麵對孟溫的博學多識從來都是不疑的,“林將軍若是覺得奇怪,便多聽聽。妖睦有一段時日便是妖人作戰,對抗外敵,你若懂得這些,將來也不怕吃虧。”
想來也是,林越點頭,回去又得寫信向常雲提議。
孟溫狠命點頭,“你還是得多向我多學習。”
從那日回到朝府,左箏便一直在找機會向人打聽那本秘籍的下落,舊睦國址尋不到去向便去了舊榮國址,最後從原盛國址的一家做早點生意的攤販口中打聽到了那本秘籍的下落。
據說那本秘籍留存於世間有近四百年的曆史,是從妖睦元年還要之前興起煉丹時有的。
而妖睦的煉丹行業經過三百多年的興衰,那本秘籍最後落於民間,再後來不知通過什麼途徑落到妖睦的太皇太後手中,煉丹行業也就是由那時起被斷了根脈。
妖睦敗後,有心人開始尋找那本秘籍的下落,打算重操舊業來達自己的私欲。
盛國君朝煬幾次派人尋找秘籍的下落,最後無果,最近一次聽到秘籍的出現地在原盛國址的一處深山道觀中,據透露,找到道觀時,道觀內的道士與上山來的香客二十九人皆倒於血泊之中。
最後小販壓低聲,招了招手讓左箏離他近些,“聽你口音是咱們原盛國人吧?”
左箏搖頭,“原榮國,是在盛國長大的。”
“總之,不是原睦國的便可,說出來就怕你認識這號人。”
這讓左箏更是好奇,“有人拿到手了?”
小販神神秘秘地點下頭,聲音不敢放大幾分,“當年陛下登基,許多國親都是四散於各國,賜罪的賜罪,無罪的都躲於深山老林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不知打哪年,反正就是陛下穩固了三國,百姓國泰民安之後,不知從哪個陰溝裏跑出來一個少年,說是陛下的侄兒,懷裏端著一本秘籍,說是要拜朝中最舉世聞名的大臣為師。”
左箏隻覺得這個故事橋段幾分熟悉,“陛下同當年妖睦挺看重丹室,重建丹室後,朝內官員接手了丹室。那少年是為名利而來?”
“可不,當然是為名利了,可惜啊,陛下並不認這個侄兒。”
“那本秘籍呢?”左箏可不信,那本秘籍沒有威懾力,“還是說,秘籍被搶,他被殺了?”
小販還是搖頭,“陛下最看重的大臣不識貨,倒是手下的將士慧眼識珠,悄悄把他帶到身邊,發現這少年根基好,竟看得懂那本秘籍的內容,便收下為徒。二人聯手解了秘籍中的內容,助那將士爬上高位。”
左箏有一刻,總覺得這個故事,這個少年,他好似在何處見過或是聽過。
“店家是從何處聽說的?”
“這小店就開在這裏,行來往去的人多了,聽到的也多,真真假假,夫人就當是聽故事吧。”當然,小販方才低語也是有緣故的,“那少年人還活著,最後坐上高位,娶了師尊的女兒還是侄女或是外甥女來著,反正就是親上加親了。那將士後來也沒有掌管丹室,而是向陛下推舉給了那少年。”
“丹室?”陛下的侄兒,莫不是,“朝風涯?……”
“誰?”小販並不識丹室如今的主人名喚什麼,“總有那麼幾年,換來換去的,誰記得住啊,前段時日不是說又換了?”
左箏從未過問朝風涯的身世,隻知他是陛下的侄兒,拜武柳為師,少年得誌,後傾君心才得以恢複國親的身份,那本秘籍,竟是出自於他。
“有誰知,那本秘籍是如何出現在他手上?”
“據那少年人向陛下解釋,是他與父母失散前,父親藏在他身上的。他年少有疾在身,被父母拋下,後得路人收留,尋了父母多年都未果,才回到盛國認親。”
回到朝府,趁著朝風涯還在當差,在他房內搜尋了小半個時辰,不敢大動作翻箱倒櫃,碰著什麼都是放回原位。
直到最後還是無果,這才打著床榻的主意,脫了鞋子小心翼翼爬上,在床沿的縫隙摸來探去,猜想,會不會有什麼機關藏箱什麼的。
翻開被褥,床板都板板正正沒有缺口,哪裏能藏什麼東西。
最後隻能失落收場,正鋪平床單,被褥還被扔在身後,房門被打開了。
待左箏惶恐不安正想著床底能不能藏人時,簾子被掀開,朝風涯的二房拿著一床新被褥站在不遠處觀望。
左箏鬆了口氣,還以為是誰。
被褥也懶得鋪平了,跳下床榻正穿鞋子,那小妾還是站在不遠處盯著左箏。
左箏也不是沒與這小妾較量過,仗著她失寵,又比三房先來幾日就想當大的。
這不,左箏的身子還未伸直,人家二房又開始冷嘲熱諷,“大人最近回來那夜,與他同床的是妾身,怎麼是夫人來收拾的?”
“你家大人叫我來收拾的不行?”左箏起初還能被氣到,到最後也懶得計較,都是苦命人,反正,她也不受寵啊。“妹妹你真是不盡職,都幾日了才來換新被褥。總見得若梅妹妹換褥子,啊……也難怪,玉妹妹你怕不是不知,大人這幾日其實是有回府上的,恐怕,鋪新的也用不上。”
“嗬……那你來鋪做甚?”徐氏才不介意戚氏得不得寵,待朝風涯覺得沒趣了,最後還不是去她那兒。她怕的是,朝風涯去寵這個正房,到那時不得將她們壓得死死。
“誰知道呢,這你得問問他老人家了。”左箏諒她徐氏也沒有那個膽去問朝風涯什麼話,“說來,我這也並非首次為別人鋪褥子了,妹妹說呢?”
三房夫人長得比徐氏還要漂亮動人,算是安守本分,不敢逾越,起初還能與她姐妹相稱,就是愛在背後嚼舌根,得了朝風涯一次罰,徐氏才警醒,此後更是會做人,越發像一個女主人,為主人家管理內務家事。
朝風涯最後見她辛苦,才把一些內務分擔給小的,左箏過意不去,搶到了朝風涯頭上,這人才作罷。
“也是生我的爹娘沒有一副好皮相給我,不如妹妹們。”左箏自幼沒少給人嘲弄這副皮相,本人倒是自信,從不在意。直到嫁給朝風涯,不久他納了兩個側房,左箏才認了這條命。
掙紮了小半年,才看開的,“我可真羨慕妹妹們,可惜啊,這肚皮個個沒動靜,白廢了我這身伺候人的好手藝,妹妹們可得爭氣。”
回去之後,徐氏是又驚又氣,聽說晚上朝風涯會回來,忙去廚房,路上不出意外,碰見了同去廚房的戚氏。
“怎麼,等著大人去你房裏?”
“有何不可?”戚氏聽說朝風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去徐氏房內,想來定不如她,說話的底氣便足了,“我出身雖不如姐姐嬌貴,自幼卻是受娘親指教,有一手好廚藝,大人每回吃妹妹做的菜,都會多添兩碗飯的。”
“嗬……”徐氏不屑,“會做菜又如何。我可聽正房說了,她那身好手藝正等著伺候人呢。”
“什麼意思?”
“你可知今兒在何處碰到她?”徐氏故作玄虛,嘴角輕扯,吟吟笑道,“大人房內,跪坐於榻上。”
戚氏了然,左箏的醫術她不知,但關於孕婦與產兒的本事自她打小在兵營混是聞名的。以至於附近有人生孩子之後有何疑惑總會來問她。
“這最後指不定就是伺候她了,妹妹可得爭氣啊。”
入夜,不等朝風涯叫喚,戚氏端著補湯來到朝風涯房內,竟見得床榻旁的案上也有一盅湯。
“姐姐也來過了?”
朝風涯坐於榻上看書,眼皮子一抬去看案台,示意戚氏將東西放下。
“這姐姐真奇怪,平日待大人不上心,怎麼這會兒又是鋪褥子又是燉湯水。”
朝風涯聽出了問題,“誰人?”
“正……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