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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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現在剛敲過二更,蕭府卻是出奇的安靜,一接近蕭府,我就忽然感受到了到了相當古怪的氣息撲麵而來。身體像是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些危險,竟然微微抖了起來,心髒也已經有些不受控製的微微緊縮,胸口不期然的壓抑了起來。
怎麼會然會變得這樣?明明和往常一樣,卻竟然讓我由心底顫抖了起來,今晚,怎麼如此詭異?
看來,一定要盡快離開這裏!
我先是換回了宛若的相貌,一個瞬移進了摘星樓。
剛一進屋,我就感受了這裏有著幾個人的呼吸!
我幾乎一個腳步踉蹌,站立不穩——因為我同時就看見了蕭陽夫婦,蕭唯,已經另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幸好我是在摘星樓的陰暗處,他們並沒有看見我。
我就站在離桌邊不遠的屏風後麵,看著桌邊的幾人臉色各異:蕭陽是一臉陰狠,蕭夫人卻煞白了一張臉,蕭唯則是坐在稍遠處的床邊,看不清臉。
而那另一男人,卻是極其雅致的站在了一邊。乍一看也就三十幾歲的樣子,一身羽翼麾織,仙風道骨,臉是極其平常的,卻存在感極強,生生讓我感覺出一種違和來。整個人散發的氣質好像是極為純淨的仙隱之氣,卻又讓我有了死氣的感覺,這死氣中卻又隱隱透出一股邪佞來!
好生怪異,但是身體已經告訴我,這人相當危險,我猜這人就應該是給蕭府設下龐大結界的那人了!如果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凡人,我一般能一眼看出他的道行來,但是那人我無論如何看不出來。
“該死!那賤人果然是假的!也不知今晚是去找誰了——若真是林府的……看我怎麼收拾她!——肖真人,那賤人還沒回來嗎?”蕭陽說著,眼中已經閃過了嗜血,回頭問著那個一直閑閑站著的男人。
糟了,原來他們早就懷疑了,今晚不過是和蕭唯一起設了個圈套,來抓我現行的!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是馬上找到越越離開這裏吧。反正大方向我已經把握。宛若啊宛若,我也算為你報了仇,隻可惜沒有聞到素秋的下落…
“急什麼,這不是來了麼。”
就在我打算離開時,眼前忽然一花,身邊已經赫然站著那個道士了,而且已經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讓我離開!
“少夫人,既然回來了,何不現身相見?——如此之多的人深夜等候,不見上一麵,豈非無禮了?”他的聲音相當沉暗,一派死氣,粗的令人刺耳,仿佛嗓子早已壞了,卻硬是發出了聲音。L我還未反應,眾人皆是一驚,都看了過來,而我則被那道人一把拉出了屏風,出現在眾人視線裏。
我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心中卻暗想道:好高深的道行!
蕭唯卻是最先過來的人,眼中一片冰冷,一張俊臉都快布滿一層霜了:“宛兒,你去幹什麼了?”眼中更深的,卻似乎是一層被背叛後的傷痛。
我這才明白,原來晚上蕭唯真的是在暗示,可惜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偽裝,因為目的已經達到,不再有必要了。我一把掙開那道人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真是不簡單,竟然能夠感受到我的呼吸。
而男人卻是不再說話,又閑閑的站到了一邊,隻是看我的眼神更加高深莫測:帶點探究,一點懷疑,一點試探,都隱在了沒有任何光亮、任何情感的眼眸中。
“如你們所見,我出去了。“我好整以暇的整整衣衫,順便用心語術通知了越越,讓他去蕭府外等我,我們隨時準備離開。
“去哪了?”蕭陽陰沉著臉走了過來,氣勢也瞬間壓了過來,深沉的眼裏全是怒火,怒火中隻有滿滿的一個姚宛若。
“去林府了。”
“你果然是林府的——”蕭陽似乎想要一把扼住我的咽喉,我一個瞬移開去,眼角正好看見蕭唯欲動的身形,和唇角。
蕭陽似是沒有料到一般,手一頓,眼中閃過驚異。此時蕭夫人卻開口道:“那真正的姚宛若呢,你把她怎麼了?”細看一下,眼中竟還有些關切。
我不由笑了出來:“行了吧,蕭夫人。姚宛若是生是死,你們又有誰真正在乎呢?你也別再貓哭耗子了,這也沒外人。”
蕭夫人俏臉一白,一副欲辯而不得的樣子,如花麵容頓顯嬌憐,一臉的我見猶憐。如是平時,我定是會好好欣賞一番,隻是現在……
蕭陽怎舍得自己的嬌妻被我欺負?立刻出聲:“你究竟是什麼人!姚宛若與你又有何關係,你究竟把他怎麼樣了!?”
我笑得更大聲了,仿佛聽了一個不得了的笑話:“真是好笑啊,明明是你們把她逼死的,現在卻義正詞嚴得來質問我,這兒又沒觀眾,這戲又是唱給誰看的呢?你們明明親手製造了機會給林飛雨,讓她殺了姚宛若,那現在又為的什麼呢?”
“你!……你胡說什麼!”蕭陽聽後,像是心裏的秘密被人揭穿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睛閃爍。蕭夫人這次是緊緊咬住了下唇,一臉的痛苦,而蕭唯則是麵目表情,反複事不關己。
那道士,雙手抱胸,一副看戲的樣子。
“胡說?——我真的是胡說嗎?”我抬起手,眼睛冰冷的掠過在場的人,用手指著他們:“你們一個一個,都是害死宛若的凶手,還敢說我胡說?你真的要我說出來嗎?——為了利益,你們利用了宛若,進而,害死了她!”
“你!”在場的人見狀,除了那道士,皆是一臉驚懼,就連蕭唯也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嗬嗬,從林飛雨進入蕭府,你們就開始布局。明明知道那林飛雨可能是假的,所以讓蕭唯故作親密的接近她,”我繼而甩手指向蕭唯,“想從中套出線索。蕭唯是什麼樣的人?——憑他的心機,憑他的相貌,隻要他願意,有幾個女人可以抵擋?林飛雨還自作聰明,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卻不知自己早已露出馬腳。隨後,你們看出姚宛若傾心於蕭唯,想想姚家和蕭家結親有百利而無一害。更重要的是,你們要借助姚家來打擊林府。因為林府已經危及蕭府‘江南第一家’的地位,於是你們打算強強聯合。”
“可是姚烈山為人和氣,有口皆碑,並不會主動打擊林府,於是你們想到了姚宛若——這個被姚家二老視為掌上明珠的女兒。如果姚家二老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林府欺侮,就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林府了。你們當時已經看出林飛雨和林家有著關係,於是好戲開始了。”
“先是新婚之夜姚宛若親眼見到自己的良人和林飛雨在床上親熱溫存,再是讓她聽說蕭唯曾經為了他的表妹斷然拒婚。”我看向了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唯,他此時已經相當淡然,仿佛我說的那個人本就不是他,他隻是靜靜的聽著我說。不是是否因為今天穿的是玄色衣衫,將他的臉映的晦暗不明。
我又繼續說道:“隨後蕭唯故意冷落宛若,處處讓宛若看見他和林飛雨的恩愛,又讓她聽見蕭府的流言——仿佛她才是破壞有情人的第三者一般,所有的輿論都倒向了林飛雨,以此企圖勾起宛若的嫉妒心。隻要宛若和娘家哭訴,隻要蕭家再透露一點林飛雨的身份,姚家二老想著為女兒出氣,就會和林府過不去。這樣兩府相鬥,你蕭家自是有把握能打印這場仗。可偏偏宛若識大體,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讓父母擔心,所以並沒有說。於是蕭唯又想一計,在九月十三去了品花寶澗,頓時流言四起:說是蕭唯少爺為情所苦,去青樓一擲千金。很少有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花天酒地,所以你們希望這次宛若能夠醋意大發,就著這個由頭,將流言引發的原因——林飛雨,一點顏色看看。”
“奈何宛若又是個例外,她不想自己的父母為難自己的夫君,又是閉口不言,就連麵對姚家二老的責問,也是偏袒蕭家!——這樣的女子,你們居然也能狠下心來傷害她。”我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笑了一下:“啊,我錯了,你們哪來的心啊,既然無心,又怎麼擔得起‘狠心’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呢?嗬嗬。最可惡的是,你們居然利用司空樂棋將宛若的名聲弄成這個樣子。哈哈,你們其實是感謝宛若能夠帶來這麼一個讓你們能有冷落宛若的機會吧?蕭唯是何等聰明的人,自是看出了司空樂棋自卑下的情愫,隻是,你明明知道宛若隻愛你,卻親口汙蔑她,還將她搬去了清心小築!”
蕭陽越聽臉越白,最後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了,一個箭步過來抓住了我:“別再說了!你究竟是什麼人——哼,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也別想離開這摘星樓!”
蕭夫人早已經因為我的揭穿而身體有些微微發抖,隻是依然勉強站著,臉如金紙。
我冷冷看了蕭夫人一眼,心裏卻是想起了那個如月清朗的男子,又想起他在品花寶鑒的一切:二十年前的委身於人,二十年的冷清獨住,二十年後差一點香消玉殞——奕冉一生都賠在了他身上了!眼神不由更冷。
我一把扯開蕭陽的束縛,一個瞬移過去,歪著頭看著那張絕色傾城的臉,伸出手撫上了那張另兩個男人都癡心不悔的臉,淺笑著:“好啊,我們不說這個,我們來說點別的吧——比如,奕冉?”
小寶說:咳咳,那啥,這已經開始揭開真相了……小寶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