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很滿意手下的人身子猛地一僵，氣息瞬間混亂了起來，明媚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不知是難以置信我如何知道奕冉，又或者是難以置信居然還有人在二十年後提起這個名字，她怕是早已忘記二十年了吧。
    “你放開她！”蕭陽舉步想要馬上過來。
    其實，此時離我們最近的，是蕭唯，隻是他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我手上不停，口裏也不停：“別動！——你要敢動一步，我就在她美麗的臉上畫上一道傷口，這樣美麗的臉，如果成了無鹽女豈不可惜——是嗎，二十年前豔冠陵都的雙絕之一，流翼？”
    蕭夫人，喔不，應該是流翼，此時臉上一片慘白，也是，苦守了二十年的秘密竟然被我一個外人輕易說了出來，這種打擊非同小可。她已經無力保持站立，而是已經跌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
    我眼角一瞥，正看見蕭唯卻還是相當平靜，隻是望向我的眼神有點疑惑——就好像他是在疑惑我是如何知曉的。而那一直站在旁邊的道人，則也是相當冷靜，隻是看我的眼神偷著玩味。
    我俯下身細細的看著她，從如遠山的眉眼到如玫瑰的口鼻，一寸一寸細細的看著，嘴裏也說著：“我一直很好奇，能讓奕冉愛上的人，一個能夠與他齊名的美人究竟是怎樣的人——現在，我隻想說，奕冉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
    “你別欺人太甚！”蕭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如此無助，心裏更加著急，但是由於我的話，又使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看著眼前的美人眼中漸漸盈滿了淚水，眼裏的情緒也相當的複雜：有痛苦，有感激，有不忍……
    終於顫抖著嘴唇，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他…還好嗎…？”明顯有些哽咽。
    流翼已經不再糾結於我是誰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一個更為實際的問題。
    我深深看著她，像是要看穿她一般：“奕冉為了你，二十年前痛苦的委身於任勒跡，換來了你的自由——你可問過他你還好嗎？二十年一直住在品花寶澗，不與外人交往，其中的孤獨又有誰知道——你可問過他，你還好嗎——二十年後，當他再次被任勒跡抓住時，你有問過嗎？！——你遲了二十年的問候，現在問來還有什麼用！你隻是一心想著能和蕭陽在一起，你何時想過他的死活？！——就連卑鄙的利用奕冉的感情幫你脫籍，你有何時問過！？你現在又來裝什麼愧疚！”我一聲聲的質問，像是吸血一般將流翼最後的一點精血都吸盡了。
    ————————————此刻起流翼即蕭夫人用“他”指代————————
    但他終是回過頭，一臉傷痛的看向了蕭陽：“子合，你騙我——你說過你將奕冉好好安置了，不是不會再被任勒跡找到了嗎…”子合是蕭陽的字。
    蕭陽卻是轉過了頭，不再看向流翼。
    我一聽說道：“他是沒騙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反過來也一樣！如果不是林家人一直暗暗保護著奕冉，你以為奕冉還能活到現在嗎？——其實，宛若在你的房間裏看見的畫像，應該是你和奕冉吧？”
    宛若說過，她曾經無意間也看見了流翼房中也秘密的掛著一幅畫，畫中人是她從未見過的漂亮，但卻是相當眼熟——其實那畫中有兩個人，一個是奕冉，另一個就是流翼本人。當時因為宛若是從角落裏看過去的，正好奕冉的身形被擋住，她隻看見了流翼。當時的流翼還是身著男裝，所以宛若並沒有立刻認出來，隻覺得眼熟。林飛雨應該也是發現的了蹊蹺，隻是不知道倒地那是什麼東西，所以才會讓林飛雪派人來威逼宛若，這一逼，卻是將宛若逼死了。
    我眼見留意一個身體微僵，呼吸一頓，就知道猜到了。
    我卻是嗤之以鼻：“嗬，你以為每天看著你和他的畫像，他就會幸福嗎？你以為如此廉價的紀念，他會要嗎？流翼，你何德何能讓這樣一個人為你犧牲，你卻如此心安理得的與蕭陽在這裏逍遙快活？——如果你真的關心，你怎會在二十年間從不去看他？就算蕭陽告訴你他已經安定好了奕冉，你就真的這麼放心？——你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去關心他！在我眼裏，你連任勒跡也不如！”
    隨著我的每一句話，流翼終於已經完全癱軟在了桌邊，扶著桌子不住的喘氣，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
    他顫抖著嘴唇，終於發出了聲音：“是、是！是我負了他——是我利用他，我猜是那個最卑鄙的人啊…”說到後麵，明顯的哽咽，柔柔的抽泣，微微顫抖的肩膀似乎是在控訴我的不憐香惜玉，那柔弱無助的模樣，真是無往不利。
    蕭陽立刻說道：“——我們有什麼錯，隻是因為同樣身為男子，所以不能在一起？我們隻是想要在一起，這也錯了嗎？——是，我們是利用了奕冉，可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我確實幫助他逃過了任勒跡的抓捕，這還不夠嗎——難道就連他的一生我也要幫助他嗎？！”
    “好，——既然你們這麼說，那告訴我，菊素秋在那裏？”
    最後一句話，炸的一屋的人都慌了神。
    這次就是連蕭陽也慘白了一張臉，難以抑製聲音中的顫抖：“…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既然能知道蕭夫人就是流翼，我如何會不知道菊素秋？——要不是因為素秋，流翼如何陰陽調轉，從男人變成了女人？要不是因為素秋，宛若也不會死了！”因為宛若無意中看見了素秋的畫像，而蕭陽又發現了，然後他故意誤導林飛雨讓她以為宛若看見了什麼蕭府的秘密，想用林飛雨對付宛若。他雖然當時離開去了滄海，可是蕭唯還在，蕭唯雖然不知道宛若看見了畫像，但是蕭陽一定有交代過，讓林飛雨和宛若再起衝突。蕭唯便故意和流翼一起在去普國寺禮佛時將宛若留下，刻意留機會給林飛雨。也許原本蕭唯的原意是讓林飛雨教訓一下姚宛若，可是林飛雪卻是將姚宛若弄死了，所以那晚小沙彌才會在夜半聽見林飛雨在廂房的聲音，因為她當時正在與林飛雪爭執！
    “你！——你怎麼會這麼清楚！”蕭陽虎目圓睜。這又是在變相的問著我是誰了。
    我直起身，看向蕭唯：“啊，想是那素秋在二十年前來到了陵都，不知怎麼就聽說了你和蕭陽的事情，感動之餘，就想要幫助你們，是嗎？於是，你們開始設計，利用奕冉對流翼的愛，讓他甘願為了愛人的幸福委身於任勒跡。但是，由於蕭老太爺打過招呼，不可是流翼脫籍呃，任勒跡便用了一個方法幫助流翼：這麼巧，當時有個男人要為品花寶鑒的女人要脫籍，於是，任勒跡他將那女人的脫籍證明扣了下來，延緩發放。暗地裏讓將流翼換了過去，這才脫籍。為了不留痕跡，任勒跡竟然派人去殺那一對戀人！
    為了能使彼此永遠在一起，為了能讓流翼嫁進蕭家，素秋就用法術讓流翼陰陽調轉，成為了女人。可是，因為畢竟是違反了常理，所以流翼更本不可能會生育，這樣想讓一個平民，尤其是一個不會生育的貧民‘女人’嫁入蕭家，蕭老太爺定是不會答應，於是，蕭陽又想出了一個方法——就是讓流翼生下屬於蕭家的孩子。可是，流翼根本生不下來，可是蕭陽已經對蕭老太爺說他不再愛流翼，愛上了另一個女人，而那女人也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蕭老太爺無法治好答應說，隻要那女人生下男嬰就讓蕭陽娶她。是不是這樣？”
    小寶說：祝大家端午節快樂！——雖然端午過後，小寶要準備期末考試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