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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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果然,屏風後麵又出現了幾道人影,隨後又消失出現在了入口處。
入目的,是消瘦了一圈的司空樂棋。
不知為何,我這回不再是低著頭。心裏的之年讓我想要親眼——第一眼就見到司空樂棋。
他站在屏風之前,並不動,隻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我,依然笑的如冬日陽光般的令人溫暖的不舍的移開目光。就在看見我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他釋然的舒了一口氣,眉眼彎的更加的可人。由於消瘦的緣故,輪廓更加的深刻,眼眸也更加的清晰。不再是宛若記憶中醇厚質樸的笑容,帶著半點害羞,半點敬服,以及深藏眸中的深深傾慕,還有深刻的自卑。如今的司空樂棋儼然已經有了身為世子的氣勢,帶著王室不可忽視的自信與氣度,尊貴,卻又不像蕭唯的咄咄逼人;謙和,卻又不是林飛雪的深沉儒雅。但尤為難得的是,他的笑容依然純淨,雖沒有蕭唯的俊朗笑容令人難以直視,也沒有林飛雪的如沐春風的謙謙和諧,他有的,依然是冬日陰鬱後,第一縷陽光刺穿雲層的純良怡人。他就好像是一株桔梗,不是最美的,卻是讓接觸過他的人無法忘懷那一縷幽香,銘記於心。
司空樂棋,沒有蕭唯和林飛雪得天獨厚的外貌,充其量隻是眉清目秀,卻依然用他自己獨特的美麗折服所有靠近他的人。就像是一本書,封麵並不別出心裁,但隻有真正讀過他的人,才能知道這書到底好在哪裏。秀氣的靛藍色雙合領長衫,與自身的氣質貼切自如,眼中的欣喜難以掩飾,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眷戀和心痛。
“咳,世子,你失態了。”我這才發現原來司空樂棋的身後還站了一人。
“世子來了,快請入席吧。看我這主人做的,竟然讓世子和任大人這麼站著,實在該罰,待會我就自罰三杯,權當給各位賠罪了。”倒是好聽的玉石相擊的聲音接了這一室尷尬的靜默。
身體忽的感到一種戰栗的不安感,不看就知道,定是我如此表情讓那蕭唯麵上掛不住了。
蕭唯那環在我腰上的手,在腰上狠狠的抱著,這力道,怕是這幾次中最強的了,看來這回是真生氣了。腰上傳來的鈍痛感令我不由得咬牙忍住,蕭唯,我記住了,這回怕是逃不掉要淤青了。
我微眯著眼,向他狠狠一瞪。他倒是一臉雲淡風輕,好像更本沒有實施這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他還算準了我不會痛呼出聲!
“世子,任大人,快請入席。”林飛雪又在一邊催促道。一邊說一邊將司空樂棋和另一位被稱為“任大人”的男人延至入席。
行完禮後,眾人各自坐下。
而座位就是,果然,那司空樂棋就在我的正對麵,他身邊就是那個令我又吃了一驚的“任大人”。主席是林飛雪。
我低下頭,但依然能夠感受到司空樂棋是不是的溫柔似水的卻痛得深沉的眼神。
“嗯……當日承蒙蕭少爺和…蕭…少夫人…照顧…樂棋在此謝過了。”說著,便要起身像蕭唯行禮。
“世子,您身份尊貴,萬不可行次於身份相悖之事。”司空樂棋身邊的男人立刻出聲製止,聲音渾厚沉著,雄威有力。應該是個練家子,而且,這聲音聽得甚是耳熟!
“任叔,你不知,當日正是……蕭……家的人救了我,我才有幸複又見到雙親。任叔說過,忘恩負義,天必誅之,況此不過謝禮,如何與禮數不符?”聽這口氣,司空樂棋似乎頗為鏡中這位說話人啊。
聽著聲音,我幾乎已經可以猜到他是誰了,隻是,為了確定一番,我悄悄抬起了眼瞼,眼眸越過岸上的珍饈佳肴望向了對麵,果然——
雖然已經做好準備會是他,但是真正看見時,卻還是不免暗暗吃了一驚。
那司空樂棋口中的任叔,真的是那品花寶澗裏的任勒跡!?——那個就算是奕冉死了,也要得到他屍體的任勒跡!
這未免也太巧了!——難怪了。他離開陵都20年,怎麼會突然再次出現?竟原來是陪著司空樂棋來的,又不知從何處得來了奕冉的消息,所以才會讓我碰上了品花寶澗小木屋那一幕。想來也對,他一個朝廷堂堂正四品官員,哪能說離職就離職,又來是有勤王啊。看來這王是想培養司空樂棋了。
我立刻低下頭,用額前碎發遮住眼睛掩飾眼中的驚異之色。那任勒跡不愧是官場打滾多年的人,立時感受到有一束目光不對勁,神色立刻陰冷了下來,眼神犀利的朝我這邊射了過來,幸好我已經低下了頭,天花板上的夜明珠的光芒為我的臉投下一片陰影,看不出我的臉色。
“拙荊自世子離去後,倒是時常惦念,是嗎,宛兒?怎麼見了世子也不行禮?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世子莫見怪,拙荊平時真是被我寵壞了。”蕭唯這話說的,既向司空樂棋示了威,又借宛若向他示了好,真真說的是滴水不漏。聰明如他,怎會不知司空樂棋喜歡宛若?還說什麼時常惦念,分明是在不斷提醒他曾受到了蕭府的恩惠,再加上宛若在司空樂棋心中的地位,擺明了在暗示司空樂棋把親王府的訂單交給蕭府。
“世、世子好。”我依然是低著頭,輕聲的說了一句。一來,司空樂棋知道宛若生性柔弱,不善交際,更不會在眾人麵前長袖善舞,這也是為什麼宛若不如林飛雨在蕭府來的吃香;二來,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深沉柔情不是我這個冒牌能夠承受得起的,那種眼神我並不陌生,因為我知道,每當我癡癡的看著西銘離去的背影時,自己想必也是如此吧,隻是我還要更多一味的隱忍的痛苦。不像司空樂棋,可以自信的表達著自己的情感,眼中的感受能夠令對方清晰的感受到。我總是很卑微的隻敢在西銘的背影放肆的看著,小心翼翼的看著,然後一邊痛恨自己的行為,唾棄自己的行為,而下一次,我又是站在了那裏。藏在袖中的雙手,不覺得握緊,似乎隻有掌心的痛覺能讓自己尋回理智,不在亂想。
“…嗯…當日…多謝了,蕭,…少夫人…相救…”司空樂棋似乎想要極力掩飾話語中的晦澀。
“世子,今日是林公子設宴,我們應該多謝林公子的款待才是啊。”旁邊的任勒跡立時出生,看來他並不樂見司空樂棋與蕭唯的交好,看來,他倒是更加的偏向於林飛雪的。或許,收了人好處也不一定。我可不會是認為任勒跡是以為冷落了他,他才出聲打斷司空樂棋這一麵倒的態度。
“嗬嗬,任大人過獎了。謝字如何敢當,隻是一盡地主之誼罷了。”玉石輕擊的聲音像是最純美的美酒緩緩流過心底,帶來渾身通透的舒涼,再加上春風化雨的笑容,這所有的一切配在一起的感覺就像是陽春三月踏春遊玩,酣暢之時迎麵一陣春風送爽。
而且,這話說得有技巧啊。
什麼叫一盡地主之誼?真是一石二鳥,既說了現在夜宴陶然,盡了地主之誼,又暗指要盡了這陵都的地主之誼,不動聲色的將司空樂棋等人歸為名下,是自己成了這陵都“地主”了。我偷眼看了蕭唯一眼,果然,他麵色不佳,想必是聽出了這話外之音。
嗬嗬,這“江南第一家”的地主地位被赤裸裸的威脅了。
我心中暗笑一聲,伸手準備拿起酒杯,這作壁上觀還真是說不出的暢快。
要端起那醇香悠遠的琥珀色液體,嗬嗬,不期然想起了越越的眼睛。雖然一樣是純淨的琥珀,這酒色到來的更加清澈透明,不像越越,毫無雜質的令我有些心寒。
聽著那些人明裏暗裏的較量,我徑直的扮演著一個花瓶的角色。這期間,還不時傳來不辨真假的笑聲,但自始至終,我都能感受到有束目光看向我這邊。
正要端起酒杯,卻忽然被一隻大手擋住。
“宛兒,你可不善飲酒啊。……難不成是為夫冷落了宛兒,宛兒隻能借酒澆愁?”蕭唯忽然出聲,聽來像是耳語,從別的角度看來,他倒像是在給我講悄悄話了。
遭!宛兒這種大家閨秀怎麼會喝酒呢!我一個得意,怎麼就忘了,看看蕭唯剛剛那一挑眉,眼中閃過的一絲精光,是我心中警鈴大作。他一定是懷疑了!
我微微一笑:“嗬嗬,夫君說過,夫君要的是能夠並肩作戰的盟友,而宛若所代表的姚家堪堪夠上條件,想要和夫君站在一起,就要鍛煉自己,宛若自不量力,正在鍛煉。”蕭唯一聽,眼神一凜,看我的目光更加高深莫測。我隻是依然低著頭,感受到看向我的目光正變得一點擔憂,一點痛苦,還夾雜著一點隱忍。
“嫂夫人的珠釵甚是美麗啊,好似……是焦骨牡丹吧?”忽然,林飛雪將話題引向了我這邊,他這是幹什麼?
我見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我,隻能低低的開口:“是、是,是夫君送給我的聘禮。”
“原來如此,果然精雕細琢,想這陵都再也找不出這般完美的珠釵了吧。夫人好福氣啊,蕭兄如此疼愛,嗬嗬。啊,飛雪還準備了娛興節目,希望在座諸位能夠喜歡。”這林飛雪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提起了我的珠釵啊,實在有些古怪。雖然他的笑容依然俊美如昔,可眼神卻迅速的閃過一絲詭異。
我聽到他說話,總覺得有些怪異,遂望向了他,恰巧讓我在迷幻的夜明珠光澤下看見了流轉即逝的怪異。
隨著“啪啪”兩聲清脆的擊掌聲,樓道裏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這應該是一個人的,但是聽呼吸卻並不綿長,來人應該隻是輕功好而已,並不是內家功夫也好,一陣環佩叮咚,幽香遠溢,娟秀的屏風上出現了一個纖細的身影,嫋嫋婷婷。隨著腳步走動,衣裙渺渺,泛著絹繡折射獨有的的光澤,每走一步,就像是月夜下的水安靜的流動一般。淡粉色的衣裙,籠罩在珍珠色的瑩白肌膚上,曼妙的身材隔著屏風的朦朧,顯出了說不出的曖昧和誘惑,讓人有一窺芳顏衝動。終於,屏風後的佳人,緩移蓮步,露出了如花容顏。我微微抬頭,嘴角掛著禮節性的笑容,心裏,卻很期待美人的現世。
竟是夏淑清!
但最令我吃驚的是,她如雲的鬟髻上赫然是一支悠悠顫顫的玉白色的焦骨牡丹,設計造型竟與我的一般無二!
小寶說:本來今天是去喝喜酒,不來更文的,不過後來想想還是來吧,於是拚命的打字把文章發上來,嗬嗬,打字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啊。看官看小寶這麼辛苦,是不是因該來點獎勵啊,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小寶都不挑的,嗬嗬,話說,這任勒跡,壓的,取得什麼名啊,雖然是當炮灰的料,小寶死灰也太對不起這丫的了,畢竟我也是他生身父母啊,哎,誠征名字,不管是帥哥美女,還是跑龍套的炮灰,小寶謝謝了,請繼續關注明天的《寂寞》,祝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