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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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我任由蕭唯狀似親昵的挽著我跟著那來迎我們的人一起走進了“陶然居”。一路上,我一直低著頭,做害羞狀。誰又能看見我一直含著譏誚的笑容呢。
陶然居現在很安靜,少了那往日的喧鬧嘈雜,多了份寂靜安寧,天色暗了不少,陶然居的一樓二樓皆已被還未完全暗透的夜色所覆蓋,顯出往日所沒有的幽冷,但是滿是的燭光又為大堂增了些冷淡的暖色。
顯然,今晚的陶然居已被肅清。
蕭唯低下頭與我對話,旁人看來,這一幕倒是恩愛的耳鬢廝磨,同步踏上了二樓的樓梯。
“看你進入這陶然居,倒是沒有常人的驚豔啊。”在耳邊呼出的熱氣曖昧的聊起了發絲幾縷,發絲卻像是頑皮的小孩一般在我的臉側打著圈。
“嗬,夫君想要宛若驚訝什麼?在豪華,不過是供人飲食之處,君豈不聞‘吃不過一日三餐,睡不過一炕三尺’?”真是犀利的眼神,光線並不明亮,這廝怎麼就看見我的臉了?——該不是還看見了我嘴角的隱約譏誚了吧。
蕭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嘴上一直保持著禮節性的完美弧度,但卻又上翹了一分,但由於我一直低著頭的緣故,並沒看見。
“蕭少爺,蕭少夫人,到了。此處便是‘望陶然’了。家主已在此恭候多時,司空世子也將不刻即到,二位請。小的先下去伺候了。”一直在前麵帶路的我記得是陶然居的掌櫃畢恭畢敬的說道。
蕭唯聽後,隻是略一點頭,回以一笑:“有勞。”我也略微點頭,算是回應。
那掌櫃也立刻回了禮,便下了樓去。
裏頭的那人,想必是聽見了這裏的動靜,隨著腳步聲的臨近,蕭唯也牽著我的手繞過屏風,迎了上去。
這倒是蕭唯第一次牽起宛若的手,弄得我始料未及!他的手掌明顯比我大,而且幹燥溫暖。同時又不同於奕冉的柔弱無骨、滑若膩脂,蕭唯的手掌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想來是練武的關係。況且聽他的呼吸綿長緩慢,不急不徐,底子應該不弱。下盤穩當,輕功應該也還可以。
蕭唯的溫度由他的手掌傳了給我,令原本體質偏寒手腳偏冷的我猛地一縮,本能的想要甩開有些灼人的大掌,卻不料被他緊緊攥住。但令我更加心驚的是,我由於練武的關係,手並不是像宛若那般大家閨秀不沾陽春水的纖纖十指,而是也有些薄繭。由於常年在室內修行,擺弄藥材的關係,手指更加陰冷也更加蒼白。我知道,像蕭唯這種摸貫如玉美人的手一定會擦覺到什麼!
我立刻抬起頭,想要看看蕭唯的表情,卻見他仿佛什麼也沒擦覺到一般,看也不看我,徑自拉著我過了屏風。
聽掌櫃的口氣,當是陶然居的東家了。也就是說,是林家的人了。——該不會是耶有幸目睹到那位娶了柳傾遙的林老爺吧。
但是,我卻驚訝到差點咬到舌頭!
“蕭兄,蕭兄你來啦!”玉石輕擊的聲音在耳邊猶如春風拂麵般溫暖。
這種標誌性的獨特聲音,我聽過一遍豈能忘記?!
“林兄,好久不見,今日就有勞款待了。”蕭唯的嘴角一直掛著完美的禮節性笑容。
那人竟然是薛非霖!
一身海藍色寶袖長袍,給人如海般的包容和溫潤,頭束白玉琉璃冠,將烏黑的發固定的一絲不苟,黑的發匹配白玉的柔和,微涼的白玉在泛著夜明珠散發的獨有光華中,如美人般顧盼神飛。麵上依舊是帶著令人如坐春風的溫和笑容。不同於蕭唯的的張揚尊貴,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薛非霖的儒雅謙和更令人心生親切之感。這兩種完全不同氣質的男人站在了一起,卻都是令人見之忘俗,移不開眼。
可是,為什麼薛非霖會在此“——我雖猜測此人必非尋常草芥,但也不會想到他是林家的人啊!
薛非霖,薛非霖……霖?林?林!難道他叫林非薛?!
“宛兒?宛兒!”身邊的蕭唯突然出聲,驚得我有些失態。
我想我臉色一定不好看,就算再怎麼臨危不亂,遇到這種始料未及的事,我還是不會麵不改色。況且從前做到掩飾,是因為心中早有計較了啊。
“啊!啊……”我立刻垂下了頭,卻在同一刻看見了薛非霖謙遜的臉上有著一絲極淺的輕蔑,以及眼中的疑惑。我立刻垂下眼瞼,平複心中和臉上的訝異,卻感受到腰上一陣麻痛。
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蕭唯又已經摟上了我的腰,像是在懲罰自己的失態,他正手上用力提醒我。
我暗暗朝他的方向斜睨了一眼,發現他嘴上雖是在向我替薛非霖道歉,眼神卻有意無意的飄向了我這邊,而且回回他的眼神都會化作狠厲的一柄眼刀剜了過來,但卻都能技巧的不讓薛非霖發現。
話說,看來薛非霖臉上的輕蔑該市將我的驚異歸為普通的花癡女性的愛慕了。
“太失禮了,宛兒。這位是林飛雪林少爺,還不見禮!咳,拙荊惶恐,沒見過世麵,讓林少爺見笑了。想來必是剛剛進到這望陶然的陳設,才會麵露詫異,是嗎,宛、兒?”蕭唯這是再給我找台階下,我沒有不下的道理,當然,他那口氣卻令我不甚喜歡。
換上一臉羞怯柔弱的表情,這才糯糯的開口:“是、是啊。此處望陶然的陳設令宛若吃驚不已,故而失態,宛若在此給林少爺賠禮了。”隨後盈盈下拜,使了一個禮。
這在外人眼中,宛若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半步不出閨門,柔弱有禮。希望我這樣做能夠消除薛非霖眼中剛剛的疑惑。不管他疑惑的是什麼,都不是我想要的。
“喔,不。嫂夫人多禮了,是飛雪招待不周,素聞姚府千金禮數周全,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我們還是快入席吧,司空世子就要來了。請——蕭兄,嫂夫人。”說完,依然是無懈可擊的親近笑容,迎著完全哦們入了席。
飛雪?——不會叫林飛雪吧?這麼女氣的名字?不過林飛雪,薛非霖?!——看來我是真的又救了一個身份不俗的人啊。若是我早些聽過林飛雪的名,也不會在遇到薛非霖時,白白錯失了一些良機啊。我記得,好像品花寶澗就是林家產業吧?那那晚品花大會上薛非霖的忽然消失是因為林家出了什麼事嗎?——難道會是柳傾遙嗎?
還有,林飛雪、林飛雨?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還是真的是我想多了?不過,他們真有什麼關係,那不是太笨了?名字這麼容易讓人遐想,豈不很會壞事?況且,也沒聽說林家還有個二小姐啊,而且,就算是兄妹,這氣質也差太多了吧?
嗯,應該是我想多了。
“別再失態了。別忘了,你不僅代表的是蕭府,你還是姚府的繼承人,讓人看了笑話,於你於我都不好,尤其是林家的人。宛兒如此聰明,該當明白為父的話。”
耳邊又傳來蕭唯的話。而現在,我們則已經各自入座了。由於林飛雪是主人,所以他是上座,而司空樂棋的位子就在我們對麵,我不得不說,他這安排位子的用意了。司空樂棋的地位比他高,其實理應是司空樂棋坐上位的,而現在卻是要坐在我們的對麵,他必是調查過宛若和司空樂棋的事請,不然不會這麼排位子的,這眼神交流不是更方便嗎?
而蕭唯則是借將我耳邊的發絲繞到耳之際借機跟我講了以上的話。
他當真以為我是故意失態來出醜蕭府的嗎?在他眼裏,宛若竟然是這樣的人!?還是他認為剛剛的我是在報複他在蕭府的冷漠嗎?他太不了解宛若了!
我依然低著頭,不再看向蕭唯,也不作答。隻是盯著眼前精致的果盤。
“嗬嗬,蕭兄與夫人真是恩愛非常,羨煞旁人啊。”主位上的薛非霖,喔不,是林飛雪那玉石相擊的清朗聲音傳了過來,語氣聽來倒是十足的真誠,但是也隻有他知道這是在諷刺還是調侃了。
這全陵都人盡皆知,蕭唯最疼愛的就是他的表妹林飛雨,再不濟,還有紅粉知己夏淑清,他這話不是在提醒“我”姚宛若蕭唯的虛情假意嗎,還是在諷刺宛若被蕭唯欺騙了?
不管如何,看來他隻要“我”這個蕭少夫人動怒了?最好不滿意蕭唯再在司空樂棋麵前做些失態的事嗎?
我暗暗看向蕭唯,果然,看見他聞言眉頭急不可見的一皺,看向林飛雪的目光也冷了一分。
嗬嗬,我且隔岸觀火,反正這場戲,我隻是一個花瓶,安分守紀的做好身為一名看戲者的本分即可。想來蕭唯原本也不打算讓我說些什麼。
“這夫妻恩愛本該如此,我與宛兒門當戶對,便是從前有些誤會,如今,也早已冰釋前嫌了,是嗎,宛兒?”而他看向我的眼神,簡直溫柔的像是春天柳條輕擺,但我分明聽見了他口中的一絲威脅。蕭唯這是在給宛若吃定心丸嗎?他不會在暗示些什麼吧?該不是是我想的那樣吧?
不對,他還真當我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宛若了嗎?若是從前的宛若,怕是真的天真的以為苦盡甘來了吧。蕭唯這話,更多的是說給宛若聽的。什麼叫冰釋前嫌?他以為一句冰釋前嫌宛若就會任他擺布嗎?什麼門當戶對,這話在林飛雪聽來或許是在示威,因為宛若和蕭唯的婚姻是強強聯合,與蕭家作對,也便是與姚家做對了。但是在我聽來,他更像是在抱怨!抱怨自己的婚姻是犧牲品!
蕭唯這是在逼我表態!
我又是一副唯諾的表情,正待要說,卻聽見屏風後的樓梯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有三四人之多,若所料不錯,該是司空樂棋來了。
果然——
“少爺,蕭少爺,蕭少夫人,世子到了。”語畢,一人影已經投影在屏風的絹紗上。
“世子,任大人,請——”
我們聞言,全都站了起來。蕭唯依然是半摟著我,這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小寶說:嗬嗬,不好意思有點晚,本來打算昨晚發上來的,後來大寶要看電影,就沒打上來,真是對不起。這一章,揭曉了薛非霖的真實身份,不知道讀者有沒有猜出來,嗬嗬。這張還出現了任大人,聰明的讀者應該猜到他是誰了吧。下一章就又會有意想不到的人出來而且,和司空樂棋也會有更多的發展,敬請期待——還有,祝看官們國慶快樂,小寶可是舍了閱兵式把文章發上來的,大夥行行好,留點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