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童真歲月 13 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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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小濯沒有受過那麼大的刺激,這個時候緊閉著雙眼,雙手死死地拽著黑衣男子的衣領,哇哇大哭,腦中反複回響著: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上官葬月的呼喊一秒鍾內就消失了,翟小濯第一次體會自由落體運動,還是在完全沒有安全保護措施的條件下,自認為已經沒有生機了,但黑衣人可不是這麼想的。
當翟小濯還沉浸在死亡的陰影中時,黑衣男子瞧準時機,一下抓住了崖壁上的老樹藤,粗壯的樹藤被扯得簌簌直響,最終止住了兩人下落的勢頭,開始往崖壁蕩去。翟小濯剛感覺自己沒有下落,轉頭偷偷睜開眼睛,就看見急速向自己靠過來的崖壁,嶙峋的石頭張牙舞爪,讓她覺得像拍動作電影,馬上閉上眼,不忍心看自己的血肉之軀與冰冷的石頭的上演第一次親密接觸。
黑衣男子沒有注意翟小濯,他現在精神高度集中,努力調整好身子的方向,讓自己麵向即將碰麵的山崖,準備好雙腿。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的雙腳狠狠地蹬了上去,霎時飛沙走石,硬是踩進了堅硬的岩石中,依靠彎曲雙腿來緩和衝力,力盡之時借助雙腿蓄積的力量,看準另一根樹藤的方向,迅速射了出去,在空中居然還做了些微調,準確地抓住了目標。幾個起落,黑衣男子靠著過人的實力,帶著翟小濯有驚無險地向山崖下落去,整個過程也就是十幾秒鍾的時間。
山崖底下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等到達森林上空的時候,黑衣男子的手腳都受了不輕的傷,已經力竭。在最後的一蕩中,他判斷了一下形勢,果斷地鬆開已經抓不住藤蔓的手,轉而雙手緊緊地把翟小濯護在胸前,身子彎成蝦米狀,剛做好準備工作,便迎來了最凶險的硬著陸。即使在黑衣男子嚴密的人肉軟墊的保護下,翟小濯也摔了個七葷八素,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不過,太好了,自己還活著!
受到那麼嚴重的創傷,黑衣男子已經陷入半昏迷,翟小濯沒費多大力就從他的懷裏掙脫了出來,環視周圍的環境,翟小濯不得不佩服黑衣男子,能在這麼艱難的條件下帶著她逃出生天,而且判斷準確,出手果決,這份本事,實在不賴!他們著陸的地方是森林中枝葉比較茂密的地方,這些長得高大茂盛的枝葉為他們緩衝了下落的速度,樹下的灌木叢成為第二道緩衝屏障,等他們著地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速度了,何況灌木之下是較為鬆軟的草地,這三道環節大大提高了他們存活的幾率,減弱了受傷的力度。
但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森林裏潛在的危險很多,而且這裏不知道為什麼不像外界大雪紛飛,氣溫比懸崖上高了很多。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若隻靠翟小濯個樣子,是無法活著走出森林的,要盡快離開這裏!
翟小濯爬到黑衣男子的頭旁邊,猶豫了一下,揭下了他一直遮著臉的黑布,看到一張十分耐看的男人的臉。看年紀應有二十多歲,臉龐消瘦,眉毛很粗很濃,就快皺成一個“川”字,眼睛緊閉,睫毛短短的,不停地顫動,筆挺的鼻子,嘴唇很薄,痛苦地抿著,不太像中原人。沒空想那麼多,翟小濯用力地拍打著男子的臉,在他耳邊哇哇大叫。
不一會兒,黑衣男子清醒過來,看到翟小濯,虛弱地笑笑:“看來你沒受什麼傷害,那便好了。”說完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翟小濯急了,連忙又去拍他,一不小心牽到了他受傷左手,看到他疼得臉都變形了,嚇得不敢再動。
黑衣男子齜牙咧嘴一陣,終於緩過來,用右手輕輕拍拍翟小濯的腦袋,那隻手因為一直緊緊地抱著翟小濯,所以傷勢並不嚴重。
“丫頭,乖乖待在我身邊不要動,我要蓄積力氣,才能帶你離開這裏。”他本以為還要逗她很久才能安靜下來,可說完這話後半天沒有聽到身邊有反應,他詫異地睜開眼睛,看到一雙烏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神裏居然有一絲擔心。
“嗯,你真乖,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翟小濯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這個男子綁架了自己,讓她四天裏顛沛流離,挨餓受凍,還帶著自己跳下懸崖,雖然有驚無險,而且他一直保護著她,讓她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現在她那麼糟糕的處境全是他造成的,而她現在也隻有靠他才能生存,真是……太糾結了!
精神稍一放鬆,連日來儲存的疲憊全部湧了上來,翟小濯眼皮開始打架,很快陷入沉沉的夢鄉。
翟小濯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已經不在原來的草地上,而在一個天然的山洞裏,她的不遠處生著一堆火,溫暖的火苗靜靜地燃燒著,讓她覺得全身都很暖和,舒服極了,除了——肚子一直在咕咕作響。
這時,翟小濯聽到洞外有動靜,還沒來得及擔心是不是大灰狼或大灰熊,她看到黑衣男子一隻手提著一隻野雞,另一隻手很神奇地提著一隻鐵鍋,慢悠悠地朝她踱了過來。他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身上的傷也做了處理,除了眼神還透著疲憊外,恢複的很好。
“丫頭醒了,馬上就給你弄吃的,等著!”黑衣人說著就行動起來,動作十分熟練,架鍋、燒水、處理野雞,不一會兒洞中傳來濃濃的肉香,挑逗著翟小濯的鼻子,讓她聞了又聞,心情快樂起來。
最後,黑衣男子變魔術一樣變出兩隻大碗,舀出半碗肉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這一餐吃得翟小濯心滿意足,她甚至以無齒的笑臉換來了和一隻雞腿奮鬥的機會,逗得黑衣男子哈哈大笑。
吃飽喝足後,黑衣男子默默地收好餐具,用清水幫翟小濯洗淨了嘴巴和手,找了一些幹草鋪成一個床,把翟小濯放在上麵,又把翟小濯用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在一旁躺下,閉上了眼睛。
翟小濯剛睡醒,哪裏能睡得著,便掙脫了身上的衣服,在幹草鋪成的床上爬來爬去,當做飯後運動,以輔助消化。爬得無聊,翟小濯大著膽子往睡在外側的黑衣男子爬去,停在他身邊,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反正自己是嬰兒,好動也難免。他對這個男子好奇的很,想要通過他身上找出些能夠猜出他出身的蛛絲馬跡。
他的黑衣經過如此折騰,已經破舊不堪,很多地方已經破了口,露出裏麵灰色的夾襖,從料子來看,是上好的錦緞,富貴的人家才用得起。他全身上下看不出哪裏有武器,但在躲避追兵的時候,翟小濯曾經看到他回頭一甩手,便有人倒地不起,應該用的是暗器,而且暗器手法很不錯,因為對手是翟莊和青雲莊的好手。他的輕功也很不錯,而且應該和中原享有盛名的疾風門的疾風步屬於同一級別。她聽上官葬月說過,疾風門的疾風步由於修煉方法的原因,向來是傳女不傳男,所以這就不應該是疾風步了。而之前觀察到的,他的相貌與中原人有些不同,顴骨比較高,不是南邊的人便是西域的人。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翟小濯也沒辦法破解謎題,有些氣餒地一屁股坐下,垂頭喪氣地不再亂動。
翟小濯還在心裏不停地發著牢騷,冷不丁地被黑衣男子的話嚇了一跳:
“翟大小姐,看來,我是小瞧你了。怎麼樣,有什麼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