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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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到了您內……”出租車司機師傅朝我吼了。
我從發呆中幡然醒悟,發現自己已經在公司大廈門口了。
苦笑,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一摸口袋。丫的。
出來太急,沒拿錢包,身上一分錢沒有。
回家麼?
我猶豫著。
不想回去,那裏我不願意一個人孤零零地呆著。
司師傅已經在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我了。
我愣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電話簿翻了一圈,撥通了珍妮家的電話。
“喂?誰啊!說事兒!”電話裏傳來她衝衝的聲音。
這都怎麼了,跟吃了槍藥似的。
“嘿嘿,是我,你在家正好!我來投奔你了!”我說起好話。
“蘇瑞彤?!”今晚手機裏麵第二次傳來女人帶著驚聲呼喊我的名字。“你跑回來啦!”
幹嘛說得我好像是個逃犯似的。
“你在家那我就過來啦,20分鍾內,下樓來接我,幫我付車錢!”
我丟給已經有些不耐的司機一個新地址,車很快離開了公司大廈的門口。
我沒有回頭。
光影中矗立的大樓,是那麼孤寂。
珍妮還算給我這個“遠道而來”的人麵子,在夜色裏的等著給我付帳。
拿到計程車費的司機明顯的呼了一口氣,我也呼了一口氣。
別說,剛才聽到珍的語氣那麼臭,還真怕她放我的鴿子。
進了她家,乖乖地換了鞋。
她倒了杯涼水給我,嘴裏還說:“還沒燒開水,將就吧你……”
我笑笑,不在意地往沙發上一靠。
剛才火燒火燎的感覺已經沒有了,現在有點虛脫,不想動,更不想喝水,覺得鬧心。
“怎麼不吱聲自己跑回來了?”珍沒好氣地看著我。
“你怎麼今晚臉那麼臭啊!”我也沒好氣地看著她。
“我失戀了!”她給了我一個白眼。
“啊?”我瞪大了眼睛。
原本還一臉不爽想抽人表情的她,突然有點疲倦和……感傷。
“被我逮到那小子劈腿了,別提了,煩著呢,不想提。”她坐過來抱住我的腰。把頭深深地埋到我的腰間。
我輕輕地拍她的背。
恍惚覺得,最精明的總裁特助又變成了大學裏那個脆弱又傲氣的小學妹了。
“嗬嗬,哭吧,哥哥這兒讓你靠。”
珍往我腰上的軟肉上一掐,掐的我直抽抽,抬起頭來。
“你呢?犯什麼瘋病,不帶錢在大街上轉悠?”她拿起杯子,把剛倒給我的那杯涼開水全給自個兒灌進去了。
不是給我倒的麼?這個丫頭……
算了,失戀最大,不和她計較。
我從口袋掏出小藍熊鑰匙串,放到她眼前,問道:“見過這個嗎?”
她拿過去擺弄了一下,說了句:“沒見過,小熊挺老的啊,都禿了……”
我全身地最後一點力氣也全部喪失殆盡。
是啊,都說了不可能是他給到珍手上去的,還在那裏妄想個什麼勁啊!
“什麼鑰匙啊?你給我看這個什麼意思?”這位研究完我家的鑰匙串小熊終於問道了重點。“哎,有點眼熟,這是你家的鑰匙啊,帶鑰匙了幹嘛往我這跑啊!”
“嗬嗬……想你了嘛……好長時間沒見了都。”我反過去,抱著她,把臉壓在她略嫌單薄的肩膀上。
因為,我覺得自己眼睛有東西出來了,不想讓人看見。
“發生什麼事兒了?”她用拿著鑰匙串的手學我剛才的樣兒拍我的背,鑰匙硌著我有點疼。
“雷鳴生把家門鑰匙丟家裏了。”我悶悶地說。
“哦,我說什麼大事兒呢。他知道你回來啦?”珍在我耳邊說,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
“不知道,沒告訴他,我誰也沒告訴。”我緩緩地說。
“那你這是唱得哪一出啊?”她被我弄糊塗了。
“我給他打電話,李丹晴接的,他在他嶽父嶽母家呢!我對她說恭喜!我說恭喜他們了!他不在家裏住,鑰匙就丟在家裏,你問他這唱得是哪兒出啊!”
珍用力把我從她肩膀上扒拉起來,我滿臉的淚痕沒處躲藏。
“哭就哭了唄,擱我這兒沒什麼丟臉的,我見得還少啊!”她一點麵子不給我,皺著眉說,“我沒告訴,你剛離開B市,雷鳴生就不住在你們那個房子了。你讓我幫你打掃,我去了東西都好厚一層灰。你其實自己心裏也明鏡似的,要不然你要我去打掃什麼呢?”
我喃喃地說:“我知道我走後他肯定不會常回來,但是我沒想到他會把鑰匙丟在那兒,人就走了,做得那麼絕……”
“許你一走了之,不許別人狡兔三窟啊。他雷鳴生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他何曾癡過心,吃過虧!”珍對我的懦弱沒好氣,對雷鳴生的個性更沒好氣。“你就還騙自己吧你!在電話裏信誓旦旦跟我說的那些,根本就是個屁!”
我這廂在訴苦,她的火氣倒上來了。
“我就是心裏過不去這道坎!”我嘶吼著,抱著頭。
“實話實說了把!”她指著我,氣焰更為囂張,“你不還是沒想通嗎?沒想通就跑去跑來的,你玩得高興,可是有用嗎?雷鳴生要結婚了,你要不就給人做小三,要不就和他一刀兩斷,現在你這樣的真沒勁!”她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我也沒勁!你們倆變態鬧的這些事兒我跟著摻和什麼……”
看著她在我麵前大哭,我倒沒了淚水。
珍,你盡說大實話了,我竟然張口結舌一句話反駁不得。
我默然了。
腦子裏全是雷鳴生睡在別人家象棋盤的畫麵,偏頭痛一抽一抽的。
珍妮哭了一會兒,拽了好幾張紙巾揪鼻子,“我心情不好,說話難聽,你別介意。”
嗬嗬,傻子,我要是介意,我們還能從大學一直相處到現在麼?
我隨意地擺擺手。
她也迅速翻過這一頁,說道:“你找雷鳴生談談吧,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隻有拖著的事情。”
我想了想,笑笑說:“回來之前,我本來都想好了,隻是今天到家這事兒一鬧,又犯糊塗了。”
我把手靠在靠背上墊著頭,長呼一口氣,接著道:“他隻要說兩句好話,哄哄我,就沒事兒了。”
珍妮甩了一個毫不掩飾地鄙視的眼光砸過來,陰陽怪氣說道:“你就這麼準備給他當小三了?近來挺流行這個的……”
“是啊,想通了,就這麼著了,混著過唄。”
她那邊看我的眼神有點飄渺,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地說:“感情這事兒別人也說不好,何況我是看著你們這麼多年過來的。他啊又是個油鹽不進的,你啊又這麼不上道,反正你們倆也掰斥不清了。你啊……”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隻要別委屈著自己就行。”
我嗬嗬地笑起來,笑得沒心沒肺的。
陸言和我說:“彤彤……你以前從不會勉強自己。”
珍妮和我說:“你啊……隻要別委屈著自己就行。”
我隻是想和愛的人在一起,為什麼變成會委屈勉強自己?
問題到了我這兒是睜眼看到的都是複雜不堪,閉眼倒是一抹黑門清了。
感情這事兒啊,說不清。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珍,今晚收留我,我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