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校園。  黑板上的諾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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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葉小萱。
    放學,同學們一個個擦身打個招呼走了。我趴在桌子上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不想起來,睡了一個下午腿有點兒抽著了。
    我有點兒想樂樂了。樂樂是我媳婦兒。她如果知道我這麼說她,一定又得給我一個肉乎乎的小拳頭。
    我一進高中就瞄上她。她不可能是什麼校花班花那類出類拔萃的美女。她就是有點兒高有點兒胖還愛穿ESPPIT黑色毛T外套艾格紅色翻領風衣,很有英倫貴族的味道。在一群成日裏裹著校服或穿著不倫不類的女生裏略顯出眾。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想的,就覺得,噯,就是她了。我給她送黑巧克力她很大方的與我和貓子同甘共苦;我送她盆栽她很大方的放在班裏美化環境;晚自習下,我決定送她回家,心裏想,這下看你怎麼大方,結果她很大方地說一起走我媽接我。貓子無數次歎息,你還是轉戰場吧,追這種女生就像跑馬拉鬆。
    一個學期都該結束了,我也終於跑下了全程,在涼風襲人的初冬,她細細的聲音輕輕飄到我心裏,“我以前都沒有過,你可要好好對我。”那天陽光明媚的不像話,我小雞啄米似的不住點頭道,“那是當然。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比對自己還要好。”她杏仁般又大又圓的眼睛望著我說,“好。考驗你一下。現在去給我買一支和路雪冰淇淋。”我有點兒愣了,呆呆地看著她。她杏目圓瞠道,“還不快去。”那個時候是下午第二節體育課剛上,要買路雪冰淇淋最快也得翻過學校後牆再急跑十來分鍾途中轉兩個彎過一條馬路。我無可奈何地說,“要不你等等,放學了我和你一塊兒吃去。這會兒哪兒成啊。”她笑道,“行了。耗子,我就知道你和我玩呢。”我一聽急了,連忙轉身邊跑邊回頭喊道,“你等著我哦。我現在就給你買去。”我看著她在陽光下的笑顏明媚而鮮亮,心情異常的愉快,跑著跑著就覺得自己飄起來了。後來我問過她,“你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幫你買個冰淇淋才和我在一起的?”她當時表情特別認真地點點頭說,“搞不好還真有點兒。”這話一出口我們就笑得前俯後仰。我還記得,那家小冰淇淋店隻在六月到九月期間營業,那會兒早改成音像行了,為此我還欠著她一冰淇淋呢。
    我們時常做點兒浪漫的小事兒。寒假她要到德客士打工說是實踐生活,我大早上一起床就跑去站到她的麵前說,“妞,來個全家桶。”她笑罵,“毒舌頭的,亂叫把你舌頭割了。”然後為我選一份玉米濃湯和米漢堡,道,“總共13。5元。”我一直坐在她麵前的小桌上邊喝多加了兩勺糖的玉米濃湯邊目不轉睛地看她工作,直到她走出櫃台掂著我的耳朵說,“臭小子,說,是不是看我旁邊的阿May呢。”我一手捂著耳朵連連求饒道,“哪兒能啊?我那不就是吃著碗裏想著鍋裏,做人不厚道了唄。”她鬆開我的耳朵一手拖著下巴道,“不過我覺得阿May好像比我更有味道哦。”我點點頭道,“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我抬頭正好對上她“溫柔”的眼神,身上一陣惡寒,賠笑道,“一股油煙味。”“你就損吧。”她拉起我愉快地走出德客士還不忘得意洋洋地回望阿May一眼。幸好,她打工的興趣隻維持了兩天。第三天,她雇我給她當老板,一個陪她逛街給她付賬幫她拿東西還要及時上交零花錢的老板。
    再開學的時候我們哼著小曲兒過開二人三點一線生活,留著那些屢次轉戰場的哥們羨慕去吧。我和貓子打籃球,樂樂吵著鬧著要來看,貓子勸道,“你還是別來了,耗子在籃球場上殺傷力太大,就一殺人工具。挺影響他在你心中的形象的。”樂樂不樂意道,“他在我心中就一耗子形象。隻有更好沒能更賴。”我樂不可支的在籃球場上上蹦下竄,一會兒三分罰球線,一會兒又來個灌籃。我耍了個高難度的轉體假動作,誰知球沒有抓穩,從手中溜出猛然朝著樂樂的方向飛了去。我一時愣在那兒了,籃球就毫不留情的撞到了沒有躲閃的樂樂臉上。貓子推推傻乎乎不能動彈的我說,“還不去看看。”我腳底安了彈簧似的一下飛奔過去。樂樂兩眼淚汪汪的,一手捂著左眼,一手握成軟綿綿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打到我身上,道,“死小子,你謀殺啊。疼死我了。”說著,眼淚就像洪水般蜂擁而出。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貓子走過來說,“傻了呀。快點兒抱上她去醫務室啊。”我猛然反應過來,攔腰抱起往醫務室跑去,初春的風像刀劍般狠狠地劃著皮膚。我的臉上冰涼冰涼,樂樂說,“耗子,你怎麼也哭了?你別難過啊,我沒事兒。真的。”校醫開了盒眼藥,斥責我說,“大驚小怪的,沒有事,就是蹭了下皮。”醫務室裏,我看著坐在身邊俏皮地吐舌頭的樂樂怒火衝衝問,“你剛剛不是說疼死你了嗎?這會兒怎麼什麼都好了?”“我不是被嚇的嗎?”“你現在可好了。鬧開心了。好玩的很是不?”“你別說,還真有點。以前都沒發覺你這麼重視我。”樂樂笑道,“我那會兒真挺難受呢。是心疼。想這死小子怎麼就讓那球砸到我呢,也不知道英雄救美。”我一時哭笑不得地低下身吹了吹她的左眼道,“現在還疼不?疼就給醫生說啊。”“恩。不疼了。”前不久和樂樂說起這事兒,她“嘿嘿”的笑道,“有一個人那麼緊張自己感覺還真不賴。”
    貓子也曾經問過我,“這麼個女生,長的一般化,沒什麼女人味,你怎麼給看上的呢。”我特明確地告訴他,“樂樂是特普通的一女孩。但我就是喜歡她那種有點兒孩子氣,對誰都沒心眼。”樂樂問我時我就說,“我愛上了你,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樂樂啐道,“把你拽的。真應該把你拖出去溜溜讓群眾看看你這德性。”我壞笑著唱道,“愛你不是兩三天。”樂樂極不耐煩打斷我,“耗子,你別一天把我愛你,你愛我掛在嘴上,要拿出行動來。”我說,“成,我知道。你看著。我非得給全世界都知道有個傻瓜特別愛你。”第二天,全世界的人知道沒我不清楚,我們整個新高一都傳開了,耗子特喜歡樂樂,還傻根一樣把那話寫黑板上。我從老師辦公室出來,甩甩頭,對守在門口心驚膽戰眼眶有點兒紅潤的樂樂說,“怎的?有誠意吧。以後你要是不高興我就再上黑板寫個‘我愛你一萬年’。也許那個踩著七色彩雲來娶你的孫猴子你是見不著了。但是像我這樣的夢想帶你去海邊看日出的蕭耗子你是甩不掉了。”貓子在一旁攬著貓嫂的肩,嘖嘖稱道,“樂樂,你福氣呀。這麼二百五的事也就耗子做得出來,你還求什麼啊。”樂樂瞪了貓子一眼道,“如果我們家耗子是二百五,你就整個二百五十二。比二百五還二。”樂樂拽著我的胳膊挺胸昂頭走過貓子旁邊道,“走,姐給你買早餐去。”我們就這麼留下貓子一個人目瞪口呆看著麵有慍色轉身離開的貓艘站在原地進退維穀。回來的時候,樂樂帶了包可可甜心給貓子說,“也表現下去吧。把這個送你甜心去。”
    七夕,樂樂非要上南山看月亮去,我隻得叫上貓子貓嫂。夜風有點寒涼,我們裹著羊絨毯子仰望漆黑的夜空星雲稀疏。貓子適時感歎道,“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他來翻白眼。”我對答如流。樂樂瞥我一眼說,“你也就這麼點能耐了。”我不服氣道,“我還會吟詩呢。”樂樂哼道,“舉頭望明月我是郭德剛是吧。”我尋著溫暖靠過去笑說,“還是媳婦兒了解咱啊。”樂樂毫不客氣地給了我一暴栗。旁邊那雙,貓嫂深情款款地說,“貓子,你就是天空裏最明亮的那顆星。不管夜有多黑,我一抬眼就可以看見你。”我看著貓子一個大男人有點傷感的模樣挺沒出息,轉過頭對樂樂說,“樂樂,我不會撇下你一個人去陪月亮的。我害怕那樣你會太孤單,隻能看到我卻不能牽住我的手。我要三百六十五天不分晝夜地粘在你身邊,陪你樂,逗你開心,你攆都攆不走。最好有一萬年,和我愛你的時間一樣長。”我噼裏啪啦說了一大串,自己把自己先感動了。樂樂卻突然轉過頭望著我一臉正經地說,“耗子,你發什麼神經,一個人嘰裏咕嚕說什麼呢!”我知道樂樂是故意的。月光瀉進她漆黑的眼睛裏,盈盈的似有淚光閃動。那一瞬間,我不想做什麼英雄後弈,我說,“樂樂。你是我的小太陽。我不過是顆最幸運的小行星。離了你我也就失去了軌道。”我聽到貓子貓嫂的悶笑。我羞澀得垂下了頭,樂樂輕輕吻吻我的額角笑罵,“傻瓜。”
    當我起身,坐在教室後麵兀自沉溺回憶,胡亂滑弦,曲聲有氣無力,突然聽到樂樂有點尖銳的聲音,“貓子,你幹嘛呢?”我搶在出神望著窗外的貓子前麵道,“想你呢。”“去你的。誰問你了。”樂樂走到貓子跟前,道,“咱今兒吃冰淇淋去。”我放下吉他,死皮賴臉地粘上前道,“貓子這兩天挺忙的。我請你啊。”樂樂不搭理我,完全不理會我對貓子吹眉瞪眼,挑著她細長的眼直勾勾望向一臉迷茫神色尷尬的貓子。我想這回樂樂是真生氣了。多大點事啊。不過就是前兩天我看見四班有個女孩長的挺俊,多看了兩眼,昨天隔壁的新班主任挺年輕,我過去搭訕,今天早上和我們班花開玩笑說自己移情別戀看上她。我悲傷的發現,樂樂心眼真小。
    “唰唰”兩筆,我跑上講台在黑板上寫下“愛你一萬年”。回頭正對上樂樂一雙歡喜的眼睛。樂樂努嘴說,“你說話一向算數嗎?”我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說,“不算數。但今天這可不是說出來的。”又道,“去年的那份冰淇淋我可還欠你呢。不討利還得要本呢吧。”
    樂樂的眼睛有點兒歡喜。我牽起了她柔軟的手,唱起了專門為她寫的那首歌:“寫在黑板上的諾言/不是什麼生死宣言/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愛你一萬年/留在黑板上的諾言/直到今天沒有改變/但是事以刻在我的心田卻成了我們完美的愛戀/”
    樂樂說,“耗子,你真是我美麗的意外。為了慶祝我們和好,我今天要吃兩客綠茶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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