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校園。 上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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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葉小萱。
上海的冬天格外的冷。死纏爛打著爸爸終於說服他同意我去海南過冬算作我考上附高的禮物。一個人拉著行李箱站在國際機場樂嗬嗬地對燈火妖嬈的上海揮揮手大咧咧地喊了句,“上海,拜拜!”
聽到身後有人嗤嗤的笑聲,轉過頭怒視他,卻是一個白淨的大男孩,多好看啊。我假咳了兩聲說,“你笑什麼啊!有意見直說!”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很可愛。”他笑時眯起的雙眼月牙兒般甜美愉悅。我在心裏感歎,多美好的男孩啊。
我努努嘴,瞥了眼他握在手中的機票,隱約看到“海南”兩字,驚訝得問,“你也是去海南呀?快給我看看你的機票!”
說著,就伸手奪他的機票,“噝啦”一聲卻是撕開了一條細縫,我吐吐舌,“啊?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想看看你的機票,真的。要不然我把我的給你啊。”
我把自己的機票遞到他麵前,心裏盤算著看來隻好等下趟航班。抬眼瞄他的臉色,還是那樣的笑。我不好意思的垂下頭看向機票,更驚異的發現,我們竟然是鄰座。我展開笑臉說,“看來這趟旅行不會太孤單!”
他沒好氣地歎了口氣說,“是啊,不經意間我也給自己撿了個大麻煩。”
飛機上,我們暢談天文地理,其實幾乎是我在發問,他在答,我再不時地點頭附和。真覺得他博古通今,一路上都在想,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呢。
蔚藍的天空暖暖的海風偶爾飄來的清新的香氣,在海南機場門前我放下行李伸開雙臂微閉眼仰著頭擁抱這座大海的城市,幻想著這個不一樣的冬天有些暖人心脾的故事,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小孩,走了!”那個大男孩拉起我的行李,望著我笑了,“真不明白怎麼這麼多事兒讓你開心?”
我站好整理下衣服,聳聳肩,學櫻桃小丸子說,“小孩子也有小孩子不為人知的煩惱。”
他似乎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招了輛的士,把我們的行李都放進後備箱。我看看他忙碌的背影,想起我終日隻能給媽媽留下背影的爸爸,心中一陣酸楚,也許這就是我唯一的煩惱。
他拍拍我的肩膀說,“上車吧,我先送你去賓館。然後再回家。”
我打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重重地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他不自覺地撓撓鼻尖笑了。我想他對我,也許真有那麼些無奈。我吐舌笑了笑。
在賓館安定下來送他走後才猛然想起我未有問他的名字和地址。我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吧嘎!”。將身體砸到床上,翻過身,抓過被子捂著頭,“嗬嗬”地笑起來。我在心裏無奈的舉起白旗,想,我傻了。
在賓館休息了兩日。這天,我在海鳥與大海的謳歌中醒來,心想又是歡快的一天。
赤腳閑逛在椰樹成林的大道下,眼前突然冒出一雙阿迪的白色金邊滑板鞋,猛然抬首,額頭撞上了來人的下巴,略疼,我閉著眼睛昂首笑道,“那不解風情的花兒迷醉了我的雙眼。對麵的姑娘呦,你柔軟的發絲撩撥了少年的癡情,你柔順的眸子激蕩了少年的熱血,姑娘呦,你可肯為你的少年停留呀?”
“公子哎,你嗒嗒的馬蹄濺起了清流,你高舉的馬鞭揮落了嬌紅,我怎麼舍得將我這多愁善感的心兒交與你?”他答。
我笑著睜開眼,望著他微閉的雙眼睫毛撲扇撲扇,有滴淚水打在我多愁善感的心上。抬起手指,輕沾自己的唇又點在他低垂的眼皮上,叫,“芝麻開門。”
他笑望著我,上上下下打量了番,道,“你怎麼這麼個落拓樣?”
我撇撇嘴,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我想你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給你當個免費導遊。不過,看來你一個人也玩得挺開心。”他聳聳肩,側首望著我。和煦的陽光繞著他挺拔的身姿,勾勒了我眷戀的眼界。
我皺眉,嗔怪,“嘖嘖,真沒誠意呀,不想陪我玩還找這麼多理由。”
他欲言又止,歎口氣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笑言,“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帶我去天涯海角。”
“好。”他笑。
我展開燦爛的笑。問,“真的?不後悔?”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他一臉困惑。我在心裏偷笑。他低頭瞄了瞄我的赤腳,笑道,“不穿鞋嗎?”
一月海南的陽光溫暖的有點兒灼熱,在他柔和的目光裏紅了我的麵頰。
就真的打著赤腳去了那片海灘,望著天涯海角在海風中屹立,不無感歎地說,“什麼時候我也變成兩塊石頭在這兒天長地久看滄海桑田。”
我仰躺在軟綿綿的白沙裏,寂寂的海風推波逐浪,漾起一層層花邊。他坐在我的旁邊慢慢講述有關天涯海角的各式故事。一時間我仿佛縱橫時空,與他演繹著一段段山盟海誓的溫存。我眯起眼望著那兩塊石頭暈暈乎乎地,笑道,“我怎麼看,也瞅不出這天涯海角哪一個是男哪一個又是女,你可會看?快教教我吧。”
他似乎頗為無奈,笑了笑,輕輕地哼著曲子,我沉醉他明耀的眼睛,“他去了海角呀/她追他追來了天涯/時間流逝呀/他變成了俊小夥/她長成大姑娘/他們在這天涯海角海角天涯/他們就在這呀/”
柔軟的南調伴著潮潮落落的濤聲翻滾著甜蜜的哀愁。我坐起身,微微前傾側望著這個白淨的男孩,心思百轉千回。我突然叫嚷道,“我們跳舞吧。我想和你跳舞。”
他愕然地望著我,猛然笑道,“你發燒了?”
我試試了額頭的溫度略有所思說,“沒。還挺正常。”言罷,張揚的笑起來,又道,“鬧你玩呢。瞧瞧這裏人多多呀。和我想得一點兒都不一樣。真沒意思。我們去喝點什麼吧,我渴了。”
烏呀呀人群裏蔚藍的海潮寂寞翻滾,時隱時現。我起身,看著他呆滯的神情,心底亦是起伏不定。
我們坐在椰樹林道旁抱著椰子吸食,不太甜,甚至有點兒苦澀。我問,“你的也不甜嗎?真奇怪!”
“沒有呀。挺甜的,你嚐嚐。”他疑惑地遞過來椰子,又道,“把你的給我嚐常。”
我接過他的椰子一口一口的吸著,看著他蹙眉認真地嚐著,心裏暗笑。他道,“不苦啊。”
“可是我就是覺得你的甜。”我緊緊地抱住懷裏的椰子,道,“你可不許和我搶。”
他舉起雙手,笑道,“我不搶,真的。”
“你不搶,我搶。”我搶過他的椰子左右手各抱一隻衝他道,“哈哈,兩個都是我的了!”
他作勢要來搶,我閃身想護住兩個椰子周全,卻不料沒坐穩,整個人跌了下去,椰奶撒了一臉一身。他詫異地看著更加落拓的我,好一會兒,還是憋不住笑了出來。我怒瞪著他道,“還不快快扶我起來!”他伸手來拉,我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也將他帶了個踉蹌,起身又是一推,他已然倒底,我笑著抱起椰子就往他身上灑椰汁。見他一身狼狽,好不暢快。並排坐在一側,兩人笑開來。他隻道,“你怎麼就沒有長大似的。看看這一身弄得。”我笑得前俯後仰,並不搭話,隻瞅著他麵有慍色。
那日裏他匆匆送我回來答應過幾天再來找我。我在賓館安靜了兩天,成日裏上上下下翻播著電視台。倒在沙發上看著厚厚的窗簾再沒有陽光透過,這是又一天過去。忽然聽見客房電話響起,接起是前台小姐說有一位王宇先生在大廳等我。我莫名其妙地穿起衣服下樓在大廳門口四下張望,怎麼也想不起自己認識的人裏有叫王宇的。有人自身後拍我肩,我回頭看去,正是他,我笑道,“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哪個神仙妹妹找我呢。”
他笑了笑道,“你從沒有問我的名字,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又道,“吃飯沒有?沒有的話我們去夜市上吃燒烤。”
我努嘴,道,“就是真吃了,這會兒也得說沒吃。”
我們搭車一路前往中華城燒烤一條街,邊走邊看邊吃。他遞給我一支烤甘蔗道,“快嚐嚐哦,這是我們海南的特產,你回了上海想吃都沒有。”
“才不信呢!我要吃魷魚燒烤!”我眼饞地望向海鮮燒烤,道,“甘蔗上海也有的,可是這麼好的海鮮可是很少,更何況又是天價。總沒有這裏吃得過癮。”
他將烤甘蔗塞在我手中道,“你在這裏吃著,我到別家買給你,我曉得一家味道很正點。”他朝我眨眨眼睛轉身跑入人群。我站在小吃攤旁打量著竹筒似得略顯焦黃的甘蔗不知所措,隻得舉著它等王宇回來。
王宇抓了一把海鮮燒烤各式各樣的立於我麵前一根根遞給我笑道,“呶,這是魷魚燒烤,這是海螺燒烤,這是……”零零總總,也有個數十樣。我抓在一手中,舉起烤甘蔗訕笑道,“這個家夥怎麼吃啊?”
他接過去,熟稔地撥開皮地給我道,“這杆子都有先披好,你輕輕一摳就開了。”
我支支吾吾的應著,嚐了一口,異常甘甜,還有淡淡的醇香。我又咬了口魷魚燒烤,笑道,“果然好好吃啊。都很好吃。”
我們繼續走東家逛西家,的確吃了很多烤甘蔗,還有海鮮燒烤,玉米燒烤。天蒙蒙亮時,我們漫步走在軟綿綿的海灘上,仿佛陷入一個巨大的蜜罐。殷紅的朝陽自海平線上冉冉升起,浪花高湧藍潮,海鳥盤桓霞彩。我清唱,“他去了海角呀/她追他追來了天涯/……”
他望向我,晨光印在我的麵頰一片嫣紅。
我告訴他我三號走,也就是四天後。他便天天都來找我,領我在三亞的大街小巷穿梭。我們每日裏買大包小包的東西拿去快遞公司寄往上海。
二月三日,海南的天空如我初到時一般明媚,在初來的那個機場,我招了招對他說,“我走了,你記得來上海找我玩哦。我雖然不能陪你去天涯海角,但我還是可以與你一起看大世界。”
二月的海風不及上海的刺骨逼人,仍舊和煦暖暖,吹散了他柔軟的發絲,撩撥了少女的癡情。他笑唱,“公子呀,三載不是彈指一揮,足以凋零了紅花,委屈了翠柳,你可還會記得那陌上桑女?”
“姑娘噯,縱是千秋萬代,京華煙雲,又怎敢相忘那焚了愛火的匆匆一瞥?你那溫婉的容姿陶醉了春色,紅豔的衫裙翩舞了韶華,而你經心的話語已然銘刻了三生石畔。”
我望著他月牙兒般愉悅的眼睛,轉身安檢。機票撕開,不經意,笑顏如花沾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