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巨大的旋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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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勝和兼續,正在觀看兵法試合(劍道切磋)。試合在二之丸景勝的府邸的中廷裏舉行。一同觀看的還有揚北平林城的城將色部長真,近侍等十餘人。
雖然說是試合,但卻是一麵倒的結果。因為數日前從大阪來的石田三成等使者一直滯留至今,陪同使者前來的年輕的兵法家,閑著無事就和近侍們互相切磋起劍道來。
兵法家名叫服部藤次兵衛。因為自稱流派是新陰流,新陰流為以前的上州箕輪城主長野業正的家臣,上泉秀綱所創,因此引起了景勝的興趣。業正是麵對北條,武田的軍勢時一步也不曾退讓的頑強戰鬥過,即使是信玄出馬也難已討到好處的名將,
箕輪城直到業正的兒子業勝的時候才被甲州勢攻克。和上杉家沒有多大聯係的家族。
服部,拿著木劍並沒有擺什麼架勢,就那樣隨意的佇立在場地中。作為對手的近侍用力的揮舞著木劍劈了過來,服部輕輕的將身體一側,木劍沿著服部身體的邊沿滑了過去。
看準了時機的服部,急速的向前踏出一步,從對手露出的一閃即逝的空隙裏,將木劍斬向對手的眉心或是肩胛。到此時還沒意識到勝負已分的對手,瞬間就被木劍擊倒在地。此時,服部已經閃電般的收回了木劍,恢複了之前隨便的姿勢。連上好幾個人都以同樣的結果收場。
試合結束後,景勝命令賞賜獎品給服部,小肋差一把,上等越布一匹。服部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體微胖。天正十四年的三月初,陽光雖然照射在中庭裏,但風還是有些冷意。即使是這樣作為對手的近侍們卻一個個滿頭大漢,服部卻連氣息都未亂分毫。
[實在是,太精妙了]
因為景勝一如既往的一言不發,兼續出聲表示了讚賞之情。
[如此的名人還真是初次見到。]
[名人這種稱呼,實在是愧不敢當]
服部白淨的臉上帶著微笑回答到。
[與我老師,神後伊豆守相比,我隻能算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神後這個人,有那樣的厲害麼?]
[是的。以前的將軍義輝公,也是得到我們新陰流秘傳的名人。]
服部藤次兵衛退下後,觀看的近侍等人也散了,色部長真也向景勝施禮後告退。
[好好的保養眼睛,受傷的肩膀不要亂動]
色部一邊大聲的提醒著一邊沿著走廊往外走去。
[隻是,在戰場上的話還能做到這種程度嗎?很值得懷疑啊。]
色部走了之後,屋裏隻剩下景勝和兼續,還有兩個近侍。
[叫他來這裏嗎?]
景勝沉默著點了點頭,兼續扭頭對一個近侍吩咐,將先前的那個男人帶到這邊的院子裏來。
過了不久灑落著陽光的庭院裏,出現了一個跪伏在地的男人。一個三十歲左右,打扮的象個行商般的男人。
市集位於府中和春日山城的下麵,在那裏馬屋,米屋,綿屋,紙屋,鹽屋等等應有盡有,買賣茶,藥等等貨物的商人也從諸國雲集而來。這個男的看上去象普通的行商一樣,但其實是喜六的部下。
這是喜六上次在外探索是,留在最後的一名草,現在才返回。他在兵法試合即將舉行前才趕到,一直等到現在。
[抬起頭來]
在地麵上跪伏的男人,聽到景勝的聲音後,向前移動到了屋簷旁。看到近侍們回避了以後,兼續也靠近了過來。
[抬起頭回話]
濱鬆的情形如何?兼續催促著,男的回抱了關白大人準備將妹妹嫁入濱鬆以示盟好的事情。
秀吉在去年天正十三年七月的時候,升任關白,從一位。
[妹妹?大阪還有妹妹?]
[以前是尾張的地侍佐治日向守的夫人,現在被尊稱為朝日姬。]
[準備下嫁的,是家康嗎?]
[是的。羽柴勝雅,富田信廣兩名使者,在三州吉田與酒井忠次進行會麵,傳達了希望下嫁給家康大人的期望。]
[朝日姬,曾經身為人婦,年齡多大?年輕嗎?]
[聽說已經四十四歲了。]
噗,驚訝的兼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接著說這實在是太失禮了。景勝笑也沒笑麵無表情對著兼續粗聲粗氣的說道,不算失禮,算是一門與家康意料的極為般配的婚事。
[剛才說是佐治什麼的妻子來著是吧,丈夫已經死了嗎?]
[沒有,關白大人強迫他們離婚的]
[什麼?]
兼續驚訝的看了看景勝,景勝也同樣的看著兼續。
[就因為這個婚事嗎?]
[是的。傳聞是這樣的]
[怎麼樣?這場婚事進行的順利嗎?]
[關於這個。。。。。。]
兼續看了看景勝,景勝點頭示意後,返回了屋裏。
一路辛苦了。肚子餓的話,去廚房吃了飯以後再回去吧。兼續叮囑著。
兼續又返回了景勝身前,景勝讓屋裏的近侍也回避了,屋裏隻剩下兩個人。
[正如剛才所聽到的]
兼續說到。
[大阪,看樣子是非要把個四十多歲的老媽子硬塞給家康了。]
兼續,在景勝麵前偶爾也會不自覺的冒出幾句粗俗的話語。
兼續的父親樋口與三衛門兼豐,以前是侍奉景勝的父親長尾政景的俸祿微薄的家士。主要負責薪炭方麵的工作。但是,兼續由於被景勝的母親仙桃院所認可因此早早的就成為了景勝的近侍。兩人在那個時候經常從城中到魚野川的上流策馬奔馳,在田邊的水渠裏遊玩嬉戲,在泥塘裏開心的掏泥鰍。
這種開心自由的生活,雖然因為景勝屢屢的被春日山的謙信傳喚而時有中斷,在天正三年,加冠並成為上杉彈正少弼的景勝,正式的進入了春日山城山麓的中城,被稱作上田眾的阪戶城的精銳五十騎組,長柄(一種長槍,槍身很長)組成為了直屬兵力,而兼續也在裏麵,就這樣以前的快樂時光馬上又複活了。
兩人經常結伴跑馬前往府中,在喧鬧的市集上留連忘返。府中是以原來的守護上杉氏的府邸為中心繁榮起來的市集,在上杉房定(被為景消滅的房能的父親)的時代,因為仰慕房定的風雅,有名的文人不斷的從京城慕名前來拜訪而熱鬧起來。寺院商家繁榮興旺,以從港口過來的水手為主要客人的酒色場所也有不少。
兩個人居然跑到那種地方,成何體統,被上杉家重臣們責問的兩人,被嚴厲的禁止了秘密出遊的行為,但在兩人的交往中,上田土生土長的兩人產生了心意相通的深深的信賴感。
好象被誘導了般,景勝不禁也蹦出幾句不太高雅的話然後馬上又繃緊了臉。
[死皮賴臉的也一定要儀和的家夥。]
[是的啊]
[為了消除濱鬆的敵意,大阪把妹妹送過去了,我們也送個女人去當人質算了]
[不會吧]
兼續聽到此言不禁失笑,景勝說送女人雖說是玩笑話,但大致的方向正如景勝所言。
去年天正十二年年底,秀吉得到了家康的質子與義丸。但家康關於此事的態度卻仍很強硬,當麵表示了雖然派出了質子,但相對與小牧,長久手之戰的結果來說,做為和睦的條件太過了,就這樣與秀吉握握手還可以,想要屈膝臣服則不可能的態度。
到頭來,秀吉和家康之間,即使能回到小牧,長久手之戰之前的局勢,家康作為秀吉眼中的最大的敵國的姿態壓根就沒有什麼變化。連走近一步的趨勢都沒有。
看過了家康的橫眉冷目,秀吉一方繼續頻繁的向內外顯示自己的威勢,對家康以外的對手則采取了進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