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樂坊浮沉恩義燃  第二十四章 入宮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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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紅盡染,宮門重重。
    馬車每深入一層,許夭的眉頭便鎖緊一分。
    未曾想,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並非皇室宗親的豪門宅邸,卻是這氣勢恢宏、戒備森嚴的皇宮內院。隱隱的預感令許夭喉頭發幹,手心也沁出冷汗。
    張護衛一行駕著馬車長驅直入,穿過漢白玉石鋪就而成的道路,過往的太監、宮女全都停下腳步,垂首施禮。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車門大開,隻聽張護衛朗聲道:“恭請鳳望首下車!”
    這句話更是讓許夭心驚,本就有些發僵的腿腳一個趔趄,幸好張護衛及時攙了他一把。
    望首,是本國男寵的最高級別,在皇室之中僅次於正妻的地位。
    這一來,不更印證了自己的推斷?
    許夭抬起頭來,看向這座掩映在翠竹山石中的雅致寢宮。寢宮門上掛著兩盞宮燈,流蘇穗子迎風飄蕩,宮門正上方高懸俊逸有力的“鳳棲宮”三字。
    許夭怔怔地瞧了半晌,早有守候門邊的六七位宮人迎上前來。
    “鳳棲宮主事李佑吾率眾宮人,拜見鳳望首!”為首的是一個身著藏青宮服、手執拂塵的老太監,嗓音尖細,滿臉堆笑。
    許夭隻是點了點頭,忽覺不知何處來的冷風吹得後背寒氣陣陣,不由縮了縮脖頸。
    這冬意,竟是深了。
    整整一個下午,許夭似木偶般任由眾宮人擺布,焚香沐浴,梳妝更衣,描眉點唇,始終很少開口。伺候他的太監宮女早就聽說過這位新主子的來曆,都驚異於他的安靜,卻又不敢表露出來,隻是忙前忙後,有條不紊地準備著。
    夜幕初降。
    桌上點著一雙雕龍畫鳳的巨型紅燭,燭光搖蕩。
    許夭獨自端坐在華帳高懸的喜床上,黑亮的長發高高綰起,身穿大紅牡丹紋錦袍,越發襯得他膚如美玉,光彩照人。
    隻是,這絕美少年雙目微闔,麵無表情,誰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皇上駕到!”
    門外傳來的尖銳嗓音令許夭渾身一顫,不由睜開了眼眸,定定地望著那扇大開的門。
    門口踏進來一人,氣度華貴,步履從容,身上穿著黃緙絲麵賺金龍袍,腳蹬青緞氈裏皂靴。
    許夭隻覺得被那抹明黃刺痛了眼眸,恍恍然就跪了下去:“鳳歌……叩見皇上!”
    “都下去吧!”耳中隻聽得那熟悉的嗓音吩咐道。一陣腳步窸窣後,房門被吱呀合上。
    許夭垂著頭,靜靜地跪在原地,直到那抹明黃在眼前無限放大。隨即,一雙堅定而溫柔的手將他扶起。
    “歌兒,受驚了……”
    抬起眼眸,公子的容顏仍然是那樣俊美高貴,唇角漾著淡淡的笑意。
    怔忡地看著這張魂牽夢縈的麵孔,一陣酸楚湧上喉頭,許夭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他的神態,聲音,動作,一如往日,可是為何看在眼中,卻是如此地陌生……
    歐陽公子,宏拓太子……為何自己從來就不曾想過?
    不,不是沒有想過。
    隻是不敢相信,自己所愛的人,竟然會是那個以冷酷無情著稱,憑借狠辣手段令世人敬畏喪膽的歐陽宏拓,當今的新皇……
    “歌兒不說話,是在怪朕沒有早點告訴你實情麼?”
    皇帝攬著許夭的腰坐在了喜床上,在他的耳畔柔聲道。
    “鳳歌不敢……”
    許夭低垂著頭,被他的呼氣吹噴著的臉頰漸漸紅了起來。滿鼻都是他熟悉溫熱的氣息,心跳不可抑製地加快。
    “嘴上說著不敢,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吧。”宏拓低低笑著,忍不住在他嫣紅的麵頰上親了一口,“歌兒總是這麼可愛,朕是十二萬分地喜歡。”
    許夭的頭垂得更低了,緋紅色已經蔓延至耳根。被他這樣緊緊挨著,身上也越來越熱,不一會兒額上竟沁出了一層薄汗。
    “歌兒很熱麼?朕幫歌兒寬衣吧。”
    許夭慌忙開口:“不不,還是鳳歌幫陛下寬衣吧!”麵前的人如今可是九五之尊,哪有讓他為自己脫衣的道理?
    宏拓也就不再堅持,欣然讓許夭將雙手伸向自己的前襟。
    許夭抿緊了唇,注視著自個兒手指的動作,神情專注。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為眼前的人寬衣了,今日卻抑製不住手指的微顫。待解開那件繁複華美的龍袍,許夭已經汗濕了後背。
    宏拓在內裏穿著一件大紅中衣,倒是跟許夭的喜服很是相配。看到這紅豔豔的色澤,頓時想起今日是自己跟公子的大喜日子,許夭不禁有些恍惚,手指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歌兒……”
    略帶磁啞的低喚令許夭回過神來,下一秒鍾他的雙手已被宏拓攫住,人隨即被壓倒在喜床上。
    “皇……唔……”
    半截話語被宏拓封堵在口中,軟舌不容抗拒地侵入許夭的口腔,攻城掠地。
    宏拓騰出另一隻手拔掉許夭腦後的發簪,任由那墨色的長發如瀑披垂,綻出令人眩目的誘惑。
    許夭的喉中隻剩下了低低的呻吟,微睜的眸中水霧瀲灩。床頂的華美花紋似在不停地旋轉、旋轉,整個人也猶如墜入了旖旎魅惑的漩渦,越陷越深。
    這個男子,總是如此輕易地就將自己的身心占據。什麼戒備,什麼理智,在他的麵前都不過是薄紙一張。自己卻依舊,心甘情願。
    “歌兒,朕好愛你……”
    情到濃時,宏拓在夭的耳邊喃喃低語。
    “……我也是。”
    許夭的聲音幾不可聞,手指緊緊攫著對方的肩背,淚已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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