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歲月無聲 第十五章 新生唐衍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7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從那天起,尚彥書就像個小跟屁蟲,隻要有司若庭出現的地方,他必定也在那裏,而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形影不離的書僮——青宏,司若庭倒覺得青宏更像是一個保鏢,任何時候都是一幅戒備森嚴的深沉樣。更有甚者,尚彥書從原來的“宿舍”搬到司若庭旁邊的空床住下來了,這下可真的是日夜相對,相看兩不厭。司若庭對他的這些舉動簡直是哭笑不得。
在尚彥書的介紹下,司若庭認識了他的三哥(三皇子尚彥甫),尚彥甫和司子寒同歲,也是“滿英堂”的高材生,和司子寒兩兄弟走得比較近,從血親關係上來說,司若庭還得叫他一聲表哥,因為他是潘月盈的妹妹潘月茹——茹妃的兒子,司家跟皇族有點沾親帶故。
尚彥書就是在尚彥甫的引薦下才認識司子寒兩兄弟的,因為司子容很喜歡他,對他也好,所以他跟司子容很親,順便愛烏及烏地喜歡上司若庭,現在他基本不去纏著司子容了,而是做起了司若庭的忠實跟班。雖然司家兄弟和這兩個皇子關係密切,但司若庭和尚彥甫也不過點頭之交,二人年齡上表麵相差了七歲,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尚彥甫對尚彥書也沒有多少所謂的兄弟情誼,畢竟出身皇室,哪有幾分真情可言,對他的朋友自然也不會在意過多,不過是看在司若庭是司家兩兄弟的表弟的情麵上。
尚彥甫基本上和司子寒是一類人,都是眼比天高的類型,所謂物以類聚,他二人正是彼此欣賞,惺惺相惜。不過尚彥甫和司子寒最大的區別在於:司子寒不會跟別人套近乎,他是真正的驕傲,自命不凡;而尚彥甫的驕傲也是真的,但他在天觀書院是帶有一定目的性的,除了暫時避開皇宮裏那一場太子之爭,明哲保身外,另一個目的就是拉攏一些有才有識之士,培養成自己的心腹,日後為他所用。
司若庭也曾想過,尚彥書到天觀書院的目的和尚彥甫是一樣的,但是和他相處以來,他就是一派天真純潔的樣子,除了和自己三兄妹關係比較好外,在書院裏也沒別的朋友,從來也不去找別人,每天除了上課練功外,其餘時間就是和司若庭在一起玩玩樂樂,根本不像一個皇子該有的樣子,儼然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若他隻是偽裝成這個樣子,迷惑他人的話,那他的心機深沉也太可怕了。司若庭也曾這麼懷疑過,可是看他清澈無辜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孩子,她也就打消了這個懷疑。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充實又快樂地度過,一轉眼已過了半年。這半年來,司若庭在書院裏學到了不少東西,毛筆字終於能見人了,學會了彈琴,學會了水墨畫,還學會了一點基本的護身武功,也更了解這個時代各個國家的國情和民俗,雖然樣樣都不精通,但也足夠她在這裏混水摸魚下去,不至於像剛開始時這些都不會,像個異類。
不過也有兩件事讓她很沮喪:一是,她一直沒能見到修遠先生,唯一可能幫助自己回到現代的那半個神人;另一件是,她還是沒能打動莫然那座千年冰山,雖然她用自己的熱臉貼他的冷屁股無數次了,但他還是不為所動,每次都用殺人的眼光把她逼退,有時候實在被她弄煩了,莫然才會惜金如墨、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滾”字,恨不得掐死她的怒樣。司若庭才終於放棄打動這座冰山的計劃。
這一天,司若庭在“育才堂”上時政課,時政先生讓大家針對目前西涼國、廣夷國進犯東平國南北邊境,發表自己的看法和應對策略,底下有許多學生紛紛站起來義憤填膺發表言論,正當討論進行地如火如荼時,書院總管事李長清領著一個10來歲的男孩進來,打斷了大家的踴躍發言。看來天觀書院又來了一名新生。
那男孩身材挺拔,劍眉鳳眼,衣著舉止不凡,出身自然不低。隻見他笑容和煦,上台麵對眾人,抱拳作了個揖,朗聲道:“在下是允州唐嘯山莊的唐衍廉,初次見麵,日後還請各位多多指教。”聲音洪亮清透,看來是個練家子。
“唐嘯山莊”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好像自己曾經在哪聽說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司若庭聽到他說“唐嘯山莊”,便思索自己到底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地方。旁邊有人在說:“原來是來自武林第一世家“唐嘯山莊”的大公子,怪不得如此氣派。”
司若庭打了個激靈,“武林第一世家唐嘯山莊”,那豈不就是自已還在繈褓中,聽到連政和那個秦叔叔所說的“唐嘯山莊”嗎?當時明明聽到他們說要把連政送去唐嘯山莊習武,不知道連政後來是不是真的去了那裏,如果他真的在那裏,會不會也來到天觀書院了?到時候他會不會認出自己來?司若庭不由摸了摸右手腕處的那塊疤痕,感覺有虛汗沁上後背。
萬一被連政發現她的真實身份,按連政那誓為連家報仇血恨的堅定信念來看,到時候她根本無法置身事外。她根本不是什麼連遇之,連家的血海深仇她也很同情,但是跟她真的沒有什麼幹係,她對連家可以說沒有任何感情,反而是對收養自己的司家感情深厚。到時候她抵賴不了自己是連遇之的事實,那就意味著她要離開親愛的司逸升、季筱夕還有她疼愛的司子容,從此跟連政走上一條永無退路的複仇之路。她一點也不希望這樣,她寧願自己的身世永遠沉入海底,無人可查,無人可知。
司若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唐衍廉坐在她身後的空位上,此時正在向她打招呼。恍乎看到眼前有一隻手在晃來晃去,司若庭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跳脫出來,看到唐衍廉正一臉笑意看著自己,她忙說道:“不好意思,在下剛才在想一點事情入神了,請見諒。”
唐衍廉仍然是滿麵笑容,“還望在下沒打擾你才是。在下唐衍廉,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季右亭,你叫我右亭就行了。”司若庭客氣地回答,她可不想跟這個可能與連政有關聯的新生有什麼交集,以免麻煩上身,所以態度客氣而生疏。
也許是察覺到司若庭有些心不在焉,唐衍廉也沒再和她客套下去,轉身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課堂上又恢複了剛才踴躍發言的局麵。
司若庭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出現,但究竟是什麼事情她又說不上來,隻是心裏忽然就被什麼東西給堵上了,有點沉,有點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