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歲月無聲 第十六章 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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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庭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是運氣不濟。先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小班跟,這個小班跟可是堂堂三皇子,不是一般人啊,她打不得罵不得凶不得,隻能哄著、疼著,有時想想都要抓狂;然後是那個司子寒,最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沒事就來找她的碴,好像有虐待人的嗜好,每次總要惹得她怒發衝冠,他才肯滿意離去,簡直就是個神經病;緊接著就是剛來的那位新生唐衍廉,其實他自己來也就無所謂了,偏偏又帶來了司若庭最怕見到的人——連政。
那天司若庭下課後和尚彥書一起回“育•棲養閣”,沒想到竟然在房裏見到了唐衍廉,原來他竟也挑了司若庭住的那個房間,剛開始她挑人少的這個房間,不過是想圖個清靜,沒想到事情居然往相反方向發展,住的人是越來越多,完全脫離了她的計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正當他們幾人寒喧著的時候,門口傳來異常冷然的聲音,“少爺,你要的東西,屬下已經準備好了。”那聲音跟莫然有得一拚,司若庭等人回頭看去,那一眼便足以讓她心驚肉跳,六神全無。門口站著的那位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連政,還能是誰。
七年過去,當初的那個小男孩已然不見,在司若庭麵前的是一個已經慢慢長成小男子漢的連政,13歲的他仿佛曆經滄桑,身上帶著不同於這個年紀所該有的氣息,冷漠、封閉、抗拒、不屑還有嘲諷……那一潭深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幽遠深邃。仍然是當年冷酷的模樣,倔強的眉頭和嘴唇,出落得瀟灑不羈,卻也帶著毀滅的氣息。司若庭理解連政的內心,所以她從他一波無瀾的眼睛裏看到了“毀滅”這兩個字。他絕對是個危險人物,但他也是她在這個異世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雖然她並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能再次見麵,自己之前那不好的預感果然還是驗證了”。司若庭在心裏暗語:“雖然自己現在的模樣連政未必認得出來,但依她越長越像連遇之母親的趨勢,再過兩年恐怕是掩飾不了的,到時候絕對會引起他的懷疑。她必須要有所行動了,不能再這樣一日日敷衍過去。她一定要見到修遠先生,或許隻有這個據說無所不能的人能夠幫她,哪怕是暫時的掩飾也可以。”連政的出現,直接促使司若庭日後過上了改頭換麵的生活。
自從唐衍廉和連政來到天觀書院後,他們的“宿舍”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因為每天都有人來找唐衍廉切磋武藝,誰讓他是武林第一世家的大公子呢,而且他老爹還是武林盟主,光明正當地來找他挑戰也沒什麼不可以。至於莫然,他們是不敢惹的,那可是一個不要命的主。不料個個來挑戰的人都被連政那個黑臉包公給趕跑了,有人不知死活硬是要挑戰他們,連政一出手,沒過幾招就把那人打得哭爹喊娘了。
於是那些人又把目光轉向了連政,覺得輸給一個隨從很是丟臉,想爭回口氣,結果可想而知,全部戟羽而歸。於是不久後連政就成了天觀書院唯一能和莫然抗衡的對手,從來沒出過手的唐衍廉除外。眾人一致認為,唐衍廉的一個隨從武功便那麼了得,那他本人的武功肯定更不在話下。其實10歲的唐衍廉,論起武功來還真是不如連政,至於唐盟主當初讓連政陪同唐衍廉到天觀書院,也正是因為在同齡人中,連政的武功是唐嘯山莊裏最好的,至於打敗那些挑恤的人,連政並沒有表現出自己過多的實力,而是保留了大部分。他的目的是讓那些人知難而退,而不是樹大招風。
挑戰風波過後,司若庭便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個有趣的現象來自於莫然和連政兩座大冰山身上。她發現雷打不動,萬事不變臉色的莫然有時候會盯著連政,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而連政麵對莫然的打量,也回敬給他一個“關你小子屁事”的神情,偶爾兩人四目相對,司若庭便覺得有電光火石閃過,那是真正的兩大高手之間的對決與比拚,或許有惺惺相惜的成分在裏麵,但更多的或許是一較上下的氣場。有時候看到這兩座冰山“含情脈脈”地對望,司若庭都想忍不住發笑,最終都忍住了,如果那個時候她笑出場,恐怕那二人殺人的目光會在她身上穿出四個洞來。
因為怕自己不小心會露出馬腳,司若庭總是小心翼翼避開唐衍廉和連政,司子容問她為什麼老躲著他們時,她就說看到連政會怕,所以盡量躲開。司子容聽後覺得不可思議,她連莫然那座冷山都不怕,還主動去招惹過他,怎麼反倒怕起連政來了。不過仔細一想,司若庭並不認識唐衍廉和連政,平時交往不多,更沒有任何得罪之處,沒有躲著的必要,可能是真的怕了連政吧。他哪裏知道這個妹妹是心懷忐忑,“做賊心虛”。
除此之外,大家的日子也算是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司若庭一方麵除了更加掩飾好自己的身份外,另一方麵就是頻頻造訪“歸遠居”,她迫切想見到修遠先生,可惜每次都是無功而返。“歸遠居”的小僮總是像鬼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前後左右,把她請走。她也曾想通過邢開澤的關係去找修遠先生,不過邢開澤若是問起自己為什麼要見他的原因,隻怕一句仰慕欽佩是唬弄不過去的,這天底下仰慕欽佩修遠先生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修遠先生每個都見的話,那他每天基本上什麼事都不用做,光顧著“接客”就夠了。天觀書院裏除了邢開澤能常見到修遠先生外,恐怕沒有別人知道修遠先生長什麼樣子了。司若庭思來想去,愣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