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過去，雖陰風陣陣涼人皮骨，但好在有沈春啼的一片袖子，才叫他沒有受到什麼邪氣煞氣的侵襲。
    似乎，是他腰間那片明羽的作用。
    前魂的意念占據這具身體的時間越久，他能想起來這具身體經曆的事情就越多。
    比如，今日早晨歸陽宗眾人前來給沈春啼送行的事，比如路上他二人同乘一匹馬的事，比如他教他騎馬的事。
    他想起來越多，心裏頭越不自在，神識裏頭屬於另外一抹意識的主動情緒的控製力度也越強烈。
    前幾日他尚且還能在白天出現，今日卻隻能在晚間重新占據身體了，他困頓地垂著腦袋直緊皺著眉頭——
    “這路確實遠了些，不過待會兒就到了。”那管家估摸著他們奔波了一天還要走這一段路，心裏定當有些不耐煩了，長街四下寂靜無聲，他心裏也有些發虛，畢竟是他們有求於人。
    沈春啼貫徹著沒有架子的仙長的身份，半分沒有任何情緒地衝他點了點頭：“有勞。”
    他這句謙恭不由得叫蘇寒奚抬頭看了他一眼。
    “仙長客氣。”他又衝著沈春啼露了副笑臉。
    “不過，我來之前聽說鎮上已經隕了一條人命了？”沈春啼問道。
    “是啊，死的那個正是我們方府的一個下人。”那管家一提起這事兒，滿麵愁容，瑟縮著腦袋連連朝著四周瞅了好幾眼，那模樣瞧著也不知道他是膽子太小、還是平日裏小惡做的多了做賊心虛。
    “下人？普通的下人？”沈春啼又問。
    “對，就是一個府上做事的婆子，伺候了主子有些年頭。”
    這倒也算不上普通，都有許多年資曆了，該結的仇該藏的怨多多少少都能叫人議論兩句。
    “怎麼死的？”沈春啼想都沒想就把這句話給問出來了，但沒想到就這麼半句嚇得那方管家臉色當時就變了，仿佛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恐懼忌諱的東西一樣——
    “哎喲，仙長可說不得，可說不得啊，這天兒都快黑了，保不齊那厲鬼聽見了議論聲找上來。”他一驚一乍的跟個土裏才冒出來的地鼠一樣。
    “宋師侄，馬車上有些鳳翎燈你去拿幾盞下來點著。”他側了側頭看向一旁的宋相離說道。
    他那師兄江別丘你還別說，真的挺像個樣子。
    此行雖說他人沒來相送，但他萬事都給沈春啼準備的是妥妥帖帖，上到要躺著臥著的獸皮毯子、下到點亮照明的燈籠，樣樣都給他擺放在了手邊兒，生怕他眼瞎手殘瞧不到。
    今兒早晨坐上車的時候他還說呢。
    “是，師叔。”那宋相離聽了吩咐，隨即就牽著馬打算轉身往馬車那兒去——
    “宋師妹，馬給我牽吧。”她旁邊的禹暄和剛好就在他左手邊兒上。
    她一想也是，“好。”轉手就把手裏的韁繩給禹暄和遞了過去。
    兩人指尖避不開地相觸，又撩的禹暄和心下一動，臉頰都有些發熱。
    一旁的蘇寒奚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們那邊兒的動靜，心想果然，他就算換了一世重來，這兩人還是跟之前一樣能攪到一起。
    不過就是可惜了宋相離這個人了。
    可惜著沒多久，那紅衣姑娘就已經拿著幾盞鳳翎燈過來了——

    作者閑話：

    蘇寒奚：誰他娘的在意了，我隻不過是看不慣這狗賊！
    沈春啼：快收藏！
    蘇寒奚：快點！收藏！
    江別丘：收藏，可好？
    李浮生：磨磨唧唧，收著！
    淮安：喲，收藏下又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