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徹底蒙了，眼睜睜看著窗外笑得合不攏嘴的銷售員將信用卡拿去刷POS機，他小小的腦袋裏充斥著大大的困惑：“你哪兒來的信用卡？”
    “噓。”阿狐伸出一根食指，擋在自己唇前，緩緩向前，延伸到秋生嘴上，“美少年不能張口閉口都是錢，那樣就不可愛了。”
    秋生：“……”
    銷售員笑眯眯地將POS機遞來，多嘴詢問阿狐：“先生，請問您是按揭還是全款？”
    阿狐衝他笑得一臉唯我獨尊：“全款。”
    秋生倒抽一口涼氣，趕緊用圍巾把自己的臉蒙上。商場裏強大的中央空調已經拯救不了他瀕臨逆流的血液循環係統了。他十分感激阿狐讓他戴了這條圍巾出來，關鍵時刻，還能救他一命。
    他大膽猜測，這張信用卡，可能是自己很久不用的存貨，放在家裏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被阿狐翻了出來，當做他任性一日遊的玩具。
    但是信用卡的額度有限，絕對不夠全款買下一輛新型德係SUV。秋生不敢去看待會兒銷售員要求阿狐輸入密碼，POS機顯示餘額不足的時候，圍觀人群的臉上會有怎樣異彩紛呈的表情。
    銷售員將POS機遞來，阿狐輕車熟路地輸入密碼。
    秋生扯下圍巾的一角，露出一隻眼睛偷瞄事發現場。
    滋啦——機子流暢地出單。
    秋生心裏咯噔一聲，這怎麼可能？！
    銷售員美滋滋道：“好了，先生，這是您的定金收據，請拿好。有空請到總店交付尾款，當天即可提車。”
    阿狐接過收據，衝他微微一笑：“謝了。”
    原來隻是定金……
    秋生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但他轉念一想，阿狐怎麼會知道自己信用卡的密碼？
    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阿狐率先下了樣車。他緊隨其後，三步並作兩步，追上阿狐。
    緊挨著車展的位置，有處地產宣傳門麵。
    秋生遠遠看見門前立著兩張巨型宣傳畫報，一張上麵繪製著高層複式電梯洋房，一張上麵繪製著山水環繞的花園別墅。剛剛鬆懈下去的心，再次高高懸了起來。
    阿狐從房產中介手裏取來一本宣傳手冊，前後翻了幾頁，將其中一棟三層小樓的畫頁呈給秋生看。
    “怎麼樣，這棟可以嗎？”
    熟悉的問題，熟悉的語氣。秋生止不住渾身顫栗，悄悄拉住阿狐的胳膊，堅決衝他搖了搖頭：“不行。”
    “不行啊。”阿狐將慚愧的眼神投向秋生，如水般蕩漾的雙眸裏，隱隱泛起失算的漣漪。他又翻了幾頁，找到另外一棟空中花園，精裝修，成品房，中式風格，十足文藝：“那這棟呢？”
    秋生粗略掃了一眼，房子是真的好看，價錢也是真的好看。他忍痛將阿狐手裏的畫冊合上，小聲對他說道：“阿狐，你真的不能再鬧了，信用卡上的額度不夠你付首付的。”
    “是嗎？”阿狐再次輕蔑一笑，抬手撣去肩上的浮灰。他如水的眼睛漸漸沉澱下來，不再波光瀲灩，而是變得正色，認真，態度堅決：“看來不展現出我真正的鈔能力，你是不會信了。”
    阿狐重新將畫冊翻開，攤在房產中介麵前，畫麵上是鳥語花香的空中花園。
    “這房子，我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