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嗅到阿狐身上清甜的葡萄香氣，忽然想起來：“你的酒是從哪兒來的？”
    “樓下買的。”阿狐拎起秋生丟在家裏的錢包和備用鑰匙，堂而皇之的語氣，仿佛偷了人家的錢出去買酒，他還十分有理有據。
    秋生無奈道：“不是告訴過你了，現在這個樣子最好不要出門。”
    “隻是下個樓而已，不會有問題的。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阿狐漫不經心地放下酒杯，緩緩起身走向秋生，高大的陰影將秋生完全籠罩。他單手插在褲子口袋，弓背，俯下身子，湊近秋生，平視他的眼睛。低沉沙啞的嗓音，仿佛自帶回響：“不信，你可以檢查。”
    秋生不由自主地凝滯了呼吸，一把將阿狐從他麵前推開，扭過臉去，不自然道：“這就不用了。”
    阿狐的視線錯過秋生的身體，瞄向了他手裏精致的包裝袋：“那是什麼？”
    秋生將紙袋遞出去：“圍巾，送你的。”
    阿狐不接，仍舊維持湊近秋生的姿勢，笑眯眯的，又將脖子向前探了幾公分：“你給我戴上。”
    秋生腦內閃過阿狐可憐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苦哈哈地央求自己的畫麵和聲音：“秋生，你幫我戴上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那才是阿狐應該有的配置吧。
    秋生將紅圍巾取出來，正要纏在阿狐的脖子上。他突然抽回身子，挺直腰背，故意向後仰了幾寸，勾著唇角壞壞地笑。
    秋生不得已踮起腳尖，主動湊近阿狐，將紅圍巾一圈圈纏在他的脖子上。
    暖意逐漸滲透進阿狐的身體，他滿意地笑問秋生：“好看嗎？”
    秋生發自肺腑地點頭：“紅色配你，特別好看。”
    “我看那裏還有一條，是給你自己買的？”阿狐用餘光瞥向鼓囊囊的包裝袋，那裏還有一條圍巾，跟他這條是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款式。這種東西在人間有個很好聽的稱呼，叫情侶款。
    “嗯……”
    秋生沒好意思告訴他，圍巾本來就是他給自己買的，隻不過第二條半價，順帶給阿狐捎了一條。
    “我來給你戴。”阿狐別過秋生想要攔他的手，將圍巾從紙袋裏取出來，一把勾住秋生的脖子，將他拉到自己跟前，“暖和嗎？”
    不止……
    秋生趕緊將阿狐推開，取下蛇一樣盤在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微微發紅的耳朵，暴露了他不單純的小心思：“不暖和，熱。”
    他去廚房給阿狐做飯，順便透氣。前後窗戶都打開後，他的世界總算恢複了平靜。
    “呼……”秋生在阿狐看不見的角落裏鬆了口氣。
    狐狸精，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喝醉了酒，尤其難纏。
    秋生小心翼翼地看向客廳，茶幾上兩瓶罪魁禍首，越看越不順眼。他不動聲色地經過桌前，在阿狐眼皮子底下把酒瓶收走，悠悠道：“以後不許喝酒了。”
    “這麼絕情。”
    阿狐抬眼看他，一路跟著他的身影轉過身去，俯趴在沙發靠背上，露出兩條白玉似的胳膊，慵懶地架上一顆腦袋。整個動作緩慢且有節奏，仿佛自帶藍調背景音樂。
    秋生一路背對阿狐，頭也不回，踩著小碎步，飛快地跑進廚房。